教主,你的老公跑路了
作者:王舟
文案:
沈清和十八岁起闯荡江湖,一年后回到教里主持事务,准备过点太平日子。
闭关不久后,她的功力大进,正要跟她夫君炫耀一下。
没想到却迎来了一个噩耗——教主,你的老公跑路了。
沈清和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对他那么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他,一剑插在他脸旁三寸,把他怼在墙上来了个剑咚。
“说,为什么扔下老娘跑了?”
萧则的脸上带着三分愤怒七分委屈,道:“他们说我吃你软饭。”
昔年的天下第一剑,为了保护她而被废了右手,这么说他的人简直坏透了。
沈清和摸了摸他的脸,安慰道:“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喜欢你就行了。来,让本座亲一个。”
次日一早,她枕边空空,桌上留了一张字条。
“三年后,等我练成左手剑,重出江湖大杀四方——别来找我。”
沈清和扬了一下眉,笑了。
“想躲三年,三个月我就找到你。”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恋爱合约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清和,萧则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魔教大小姐x正派高徒
立意:双向奔赴,相信付出终有回应。
第1章 第一章
昆仑山中,长恨崖边,长风呼啸,皑皑白雪经年不化。
这样寒冷的地方,最适合修炼重华融雪功。
闭关半年之后,凤鸣派教主沈清和终于把心法练到了第七重。此功练到第七重,修为就到了化境,放眼天下难逢敌手。
她破关而出,打算给等待自己已久的夫君一个惊喜。
沈清和一袭白衣似雪,乌发如瀑。她的气质灵秀,眼中神光内敛,举手投足比男子还要潇洒几分,是个令人一见忘俗的美人。
“恭迎教主!”、“恭喜教主出关!”、“教主神功有成,我凤鸣派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沈清和踌躇满志,扫视着前来迎接自己的下属。大护法、三才散人、各旗的头领都来了。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却又笑的十分勉强,仿佛有什么事瞒着她。
沈清和发现人群里没有自己丈夫的身影,皱起了眉头。
萧则哪去了?
她转头看向大护法徐成,道:“徐叔叔,萧则呢?”
徐成有些为难,搔了搔脸颊,凑过去小声道:“教主,你可千万要挺住。”
沈清和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有什么挺不住的。我老公上哪儿去了?”
徐成小心翼翼地说:“你老公他……他跑路了。”
“事情是这样的——”
等沈清和渡过了最初的震惊、愤怒和不可思议之后,徐成开始讲述事情的过程。
“教主闭关之后,萧公子很少出门,每天就在房中打坐。后来教里有一些闲言碎语,说他不管教务,起不到什么作用。兴许是他听见了,心里不太舒服。就在两个月前,他忽然消失了。属下带人在附近找过一阵子,没找到他的踪迹。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好等教主出关吩咐。”
沈清和抓住了关键,说:“所以是你们把他气走的?”
众人沉默了。沈清和目光扫了一圈,说:“是谁说的闲话?”
所有人都后退一步,没人敢承认。沈清和道:“我跟他成亲,是让他做我的夫君,又不是找了个仆人,你们要求他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要让他怀孕生孩子你们才能满意?”
众人继续沉默,沈清和越说越气,一掌拍在一棵百年老松树上。哗啦一声,松树从中间裂了道缝,带着雪塌了下来。
一群人纷纷跪在地上,齐声道:“教主息怒!”
沈清和非但没息怒,反而火气更大了。她俯视着他们,横眉立目道:“一帮男德班的老夫子。谁的嘴最碎,本座心里有数。我现在没空管你们,等回来我再跟你们算账!”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露出了懊悔之色。
沈清和没空跟他们多说,一拂衣袖,施展轻功掠下长恨峰,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她进了卧房,见床铺的整整齐齐的,桌子上也干干净净的,没留任何书信。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简直不把自己这个结发妻子放在眼里。
“居然就这么把我扔下了……姓萧的,你太过分了!”
沈清和气得在屋里直打转,就算别人说几句闲话,又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连这点小事都计较,还怎么过日子。
丫鬟碧潭从外面回来,见她出关了,十分高兴,迎上来道:“小姐,你回来啦!”
沈清和道:“嗯,萧则跑了?”
碧潭点了点头。沈清和说:“他走之前说什么了吗?”
碧潭道:“姑爷什么也没说,一点迹象都没露就走了。”
跟那些闹着要走的人不一样,越是什么都不说的人,反而主意越大。他什么都不说就跑了,看来是铁了心要离开这里了。
沈清和拉开抽屉,见银票少了几张,衣柜里的衣服也少了几件,成亲时自己送给他的玉佩不见了。
算他有良心,走的时候带上了定情玉佩,心里还有她。
沈清和心里舒服了一些。她堂堂凤鸣派的教主岂是人说抛弃就抛弃的,不管怎么样,她得找到萧则,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走。如果他负了心,自己就杀了他。
她吩咐道:“帮我收拾行李。中原的气候比这边暖和,衣裳不用都带厚的,钱带够了就行。”
碧潭迟疑道:“小姐,您要出门……上哪儿去?”
沈清和道:“当然是找他去!”
把教中的事务托付给大护法徐成之后,沈清和背着行囊下了昆仑山。
巍峨的雪山渐渐消失在身后。微风和煦,路边的树生出了新芽,一派春和景明的气象。沈清和骑马走在路上,想起跟萧则度过的那些风花雪月,心里越发不痛快。
萧则曾经说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就算不容于正道,他也愿意抛弃一切守着她。可这才成亲不到两年他就跑了,消失的干脆利索义无反顾,狗男人的话真是一点都不能相信。
黑马乌云带着她来到了昆仑山下的岔路口。沈清和停在路口寻思,他会去什么地方呢?
她毫无头绪,只能把自己代入他的思维去想。与世隔绝了两年,初下山来,他会想去哪里?
这儿离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很近,他会不会想要怀旧,过去看一眼?
沈清和觉得有这种可能,打马向着左边的路去了。
两年前,沈清和的断空剑法小有所成,准备出去见一见世面。
那时候她爹沈砚还是凤鸣派的教主。得知女儿要出去历练,他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凤鸣派的人多,鱼龙混杂,难免有人做了一些坏事,累及了整个门派的名声。外头的人说咱们是邪派,其实我没什么野心,就是想在昆仑山中守着你娘的墓终老而已。”
沈砚的性情淡泊,沈清和作为女儿再清楚不过。然而就是因为他太清静无为了,导致一部分属下不服管束,时常惹是生非。
十年前更是有一部分人跟着沈砚的师弟刘远风叛离了主教,自立门户,成立了一个鹰鹫派。
一群乌合之众在那位小师叔的带领下,兴了不少风浪,却把罪名都扔到了凤鸣派的头上。凤鸣派在江湖中的恶名,多半就是受他们连累的。
沈砚说:“拜刘远风所赐,咱们的人最近连出门都不方便了。你要行走江湖,不如做些好事,能帮的人就帮上一帮,也让外人知道咱们凤鸣派跟刘远风他们不是一路人。”
说实话,听到父亲这么说,沈清和还是有点诧异的。
沈砚托着腮,靠在交椅上叹了口气,是真的在为这件事苦恼。
自从妻子去世之后,沈教主就心灰意冷,隐居在昆仑山中,寸步不出。凤鸣派被当做魔教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所谓,但属下们成日来向他哭诉冤屈,耽误了他怀念亡妻,就是大麻烦了。
沈清和能体会父亲的烦恼。其实他们只是部众的长相凶恶了一点,没做过什么坏事。最近官府管得严,教中玄白青金四羽旗的旗主都开始带着人垦荒种田了,粮食菜蔬自给自足。金钱方面靠经营自家的商号,有当铺、茶庄、古玩、丝绸铺子,每年都收入颇丰,根本没必要打家劫舍。
沈清和说:“好,女儿先去哪儿,爹有吩咐么?”
沈砚想了一下,说:“昆仑山附近有个小山头,叫铜锣山,山上有十来个土匪,整天打劫过路商旅。正好你要立个名号,就去把山贼缴了吧。”
沈清和答应了。沈砚说:“我找个人跟着你,让你徐叔叔去吧,再从白羽旗调点人。你没有江湖经验,还是多带些人稳妥。”
沈砚虽然一向少言寡语,一旦女儿要下山,他又很不放心。
沈清和有点为难,道:“徐叔叔的武功那么高,他若是去了,哪还有我立功的余地。爹爹放心,我叫靳师兄跟我一起去,有我们两个,顶多再加上碧潭就够了。”
沈砚淡淡道:“小丫头,可别太轻敌。”
沈清和对自己很有自信,道:“父亲和师父传授的武功那么厉害。区区几个土匪而已,不是我们的对手。”
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有这股心气也很好。何况靳溶的武功不错,有他跟着,沈砚就放心了。
他微微一笑,道:“那就祝你得胜归来。”
沈清和踌躇满志,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求收藏。
第2章 第二章
沈清和准备妥当,和碧潭一起下了山。碧潭虽然是丫鬟,从小跟沈清和一起练剑,对付一般人也绰绰有余了。
两人在山下等了片刻,碧潭伸手挡着太阳,道:“靳师兄呢?”
沈清和抬头往山上望去,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年轻男子骑着马,沿着坡路下来。
她微微一笑,道:“这不是来了。”
那人的身形瘦削,腰间佩一柄秋水长剑,肩上绣着白色羽毛的纹样,正是白羽旗的旗主靳溶。他从小与沈清和、碧潭一起跟着独孤意学剑,性情沉默,十分可靠,对沈清和来说就像亲哥哥一样。
她挥了挥手,喊道:“靳师兄,快点——”
靳溶应了一声,片刻来到两人面前,道:“抱歉,白羽旗里有点事,耽误了。”
沈清和道:“没事,你没悄悄带人吧?”
靳溶平和道:“你没让带,我自然就不带。”
沈清和端详他的神色,应该没有骗人。她初出茅庐,想多靠自己。若是带的人多了,又要被人说她没本事,只会靠爹。
她有她的想法,靳溶想的是要保护沈清和万无一失。来之前他已经打探清楚了,铜锣山的那帮土匪虽然凶横,武功却很一般,不必担心。
凤鸣派自教主沈砚以下,便是大护法徐成管事,再往下是玄白青金四羽旗的旗主,每人各统率一百教徒。与四位旗主并列的,还有天地人三才散人、孤独剑客独孤意、神医谢如等人。
靳溶跟独孤意学了一身好本事。二十二岁这年,他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断空剑法打败了其他竞争者,成为了白羽旗的旗主,可谓少年得志。
他跟沈清和一起长大,关系比别人更亲近一些。按规矩沈清和要喊他旗主,但她从小叫师兄习惯了,到现在也改不了口,如果有必要还会喊哥。
靳溶听了也只是笑一笑,有点腼腆,跟他对别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率领白羽旗的时候,靳溶雷厉风行,赏罚分明。属下在他的面前战战兢兢,背地里偷偷叫他小雷公。
然而在沈清和面前,他还是昔日的那个师兄,会扛着她上树摘果子、下河摸鱼,也会因为她嘴甜喊自己哥,把过年的红包分给她一半。
都说江湖险恶,沈清和头一次下山执行任务,不知道能不能对付的了那些人。有靳溶这样的高手陪着,心里踏实了不少。
前头路边有个茶棚,他们赶了半天路,打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沈清和栓了马,转头见墙上贴着告示,官府在悬赏强盗。布告上画着个虬髯大汉,狮鼻环眼,一副凶横的模样。下头的文字说此人名叫刘三通,是铜锣山的土匪头子,能擒获此人者赏银一百两。
沈清和笑了,道:“活人值一百两,不知道把他杀了,能换多少钱。”
旁边的茶博士听见了,诧异地往这边看了一眼。见这小姑娘背着一柄长剑,看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剑客,妄想当英雄。
三人找了张桌子坐下。茶博士过来擦桌子,一边殷勤道:“几位大侠,喝什么茶?”
沈清和在外头不挑,说:“我惯喝绿茶,捡好的上就行了。”
茶博士说:“好嘞。那就给您来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
路上尘土飞扬,有商旅拉着几辆大车从这边经过。带头的是个年轻男子,二十出头年纪。跟着他的还有几个中年人和伙计。
那年轻人见了茶棚,说:“到前头镇子还有一段路,咱们停下来歇歇脚吧。”
中年人道:“好,都听你的,少东家。”
车队到了茶棚跟前停下来,年轻人喊道:“老板,你这儿有饭没有?”
掌柜的热情应道:“有,刚出炉的包子,还有上好的热茶。客官快进来歇歇脚!”
一群人进来了,在茶棚里满满当当地坐了三桌。有人看到了墙上贴着的告示,小声道:“有土匪?”
那年轻人说:“这告示风吹雨淋的,应该贴了许久了,不必太在意。”
一名中年人道:“唉,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靳溶坐在沈清和对面,手里拿着茶杯,却在留意那些人的谈话。
他的气质干净,腰背挺直,一板一眼的,是个让长辈挑不出毛病的年轻人。只是对于同辈来说,他未免过于严肃了,像个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