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宫了吗——桥烟雨
时间:2022-01-13 09:35:27

  杜曹很实诚地说:“太子妃不像有心机的。”
  “她也不是小白兔。”
  傅云从坐了会儿,就让杜曹给他准备个方案,如何对太子妃关怀得阖宫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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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太子妃卧床不便,傅云从在东宫为她放了个焰火。
  李月皎在被褥里听着外头砰砰炸空的响声,床边傅云从那张俊美的脸也被焰火照映得明明灭灭。
  她没什么语气得问:“所以你是真不打算让我出门看看,你为我放的焰火?”
  傅云从一本正经地说:“就是怕你自作多情以为真是为你放的,你一眼就别想看。”
  啊呸。
  李月皎在心里给他打了个标签:幼稚。
  “我可真稀罕,”李月皎啧啧道,“看不到这个焰火痛苦得想哭呢。”
  她一直不觉得焰火有啥好看的,声音吵,导致她现在跟太子说话都得刻意大点声,再就是那明明灭灭的光,像打雷一样让她害怕。
  李月皎又道:“你的心肝侧妃真是胡来,这下好了把自己玩脱了。”
  傅云从无所谓道:“这不还有你给我解闷。”
  说完,他就坐在床边脱靴。
  李月皎赶紧捂住了鼻子。
  傅云从愣了一下,一时恼火,把脱下的袜子扔在她脸上。
  李月皎被他恶心得不行,把袜子一扔,不管跨下有多痛坐起来就要跟他拼命。
  傅云从按住她锤过来的拳头,怒道:“我泡了澡过来的,鞋袜都是新的!”
  李月皎心有不甘的抽回手,躺回去翻过身背对着她。
  “离我远点。”
  傅云从本不打算碰她的,一句话就让他的逆反心理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捏住了她的下颔,轻佻道:“夫为妻纲,这个道理你出嫁前,你娘就该教过你。”
  李月皎被他掐得生疼,使劲也掰不开他,泄气道:“你想怎么样,干脆点,你不就想废了我吗,你废了我呗!”
  她在皇后面前总说自己愿意做这个太子妃,可是面对太子,她无数次的想,身为太子妃能不能提和离?
  祁元律法多年前就改了,女子亦能提出和离,自由选择婚配,可那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做过太子妃的女人,哪怕被废也不能再嫁给别人的,什么前景都没有了,还会成为李家难以启齿的耻辱。
  他看着她的脸,下了个无耻的决定:“先做了你,再废了你。”
  李月皎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傅云从,你会有报应的,你不要后悔。”
  他伸手去掀她的被子。
  李月皎抓得死死的,说:“害死邱瑶夕的又不是我,你报复我算什么!我跟皇后亲近不过是因为,我知道她是我姨母。傅云从,睁开你的眼睛看一看,皇后她到底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又做错了什么!”
  傅云从懒得跟她理论,蛮力扯开了她的被子。
  他欺身下来的时候,李月皎慌乱喊了声:“表哥!”
  傅云从身子一僵。
  李月皎抱住他,眼泪一个劲的掉:“表哥以前不是这样的,表哥不要这样。”
  小时候的傅云从的确不是这样的。
  她在国子监里跟别的子弟打起来,他会站出来说这是我妹妹,都得让给她。
  有个太子表哥是很有安全感的事,所以她从前也爱黏着表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表哥就跟她疏远了。
  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姨母让她做太子妃,她也是满口答应,甚至对此有一点期待。
  她当时对太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护着她的表哥。
  而且,他长得好看,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可是大婚那一夜,她等来的是无缘无故的羞辱。
  从此她再没了太子表哥,也没有夫君。
  此时她抱着傅云从,就像小时候挨了父亲打,来找他的时候一样,抱着他哇哇哭。
  傅云从僵了一会儿,甩开她,起身。
  有些嫌弃得瞥了她一眼,“哭什么,你嫁给我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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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是偶然
  她还是嗷嗷哭着。
  问题在于他想办了她还要废了她,哪怕要废她,好歹给她留个完壁之身,她不能再嫁人也可以找个好男人苟且一世啊!
  她看上去浪荡自在,那方面还是保守的。
  傅云从看着她,道:“母后从未真正认祖归宗,你不应该叫我表哥。”
  李月皎确定他不会扑上来了,才不再哭了。
  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示弱起了作用,继续可怜兮兮的对他说:“那你什么时候废了我,可以尽快吗?”
  傅云从眸色中微不可见的一黯。
  继而冷笑。
  “你以为被废之后你还能出宫?你会在永巷里熬到人老珠黄,骨枯黄土。”
  李月皎砸了个枕头在他身上。
  这么混蛋的人,一点都不像皇后姨母。
  “这东宫能比永巷强多少,去就去,你有本事今天就废了我!”
  傅云从怼道:“你有本事今天就跪到父皇面前去说你不做太子妃。”
  对峙之间,彼此的气势越来越弱。
  显然,两人都没那个本事。
  李月皎让了半步,道:“何必呢,你我都是不情不愿的,我没逼你,也没使手段非要嫁给你,你何必跟我剑拔弩张的。”
  傅云从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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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辞坐下来慢慢看苏甜受刑,势必要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
  在对苏大人的调查中,意外发现苏甜并不是他亲生女儿,到苏家时,苏甜已经三岁了,却硬说成是某妾室亲生。
  只是苏大人家中庶女众多,偏偏把这个养女送到太子身边,还欺君说是亲生,横竖都是有问题在的。
  苏甜受了指刑,疼得几度昏迷,仍什么都说不出口。
  清辞让人拿了烙铁来,逼近她的脸。
  “本宫闲得很,可以慢慢陪你玩。”
  苏甜被绑在柱子上,满头冷汗面目苍白。
  滚烫的烙铁灼热她的脸,她恐惧却避无可避,只是无助在柱子上扭动身子。
  清辞把滚烫的烙铁下移到她胸口处。
  苏甜哭道:“我刚刚所言,句句属实……”
  她方才说,苏大人家中没有漂亮女儿,才把她送到太子身边,指望她争宠带给苏家荣耀的。只是一段时日的相处下来,她发现面对太子献媚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于是她把目光转向了与太子理应不对付的皇后身上,指望为皇后效力来换取苏家的前程。
  无论如何,这个苏甜所图太多,又一个劲的在太子和她之间挑唆,总归让她不能容忍了。
  清辞一个眼色,在场的太监侍卫都纷纷退下。
  她没有用烙铁去烫苏甜。
  只是移到苏甜的胸前系带处,她的系带顷刻间被灼断。
  苏甜疼到意识不清了,不知男的都退了出去,留下的只有宫女,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在缓缓打开,羞愤恐惧至极,终于用尽力气大声道:
  “我说!我说!”
  清辞停下了动作,挑眉,“说什么?”
  苏甜带着哭音道:“我娘在永巷,我只有拥有了足够的权利,才能救她出来。所以,所以求求您了皇后,放过我吧,我只是想救我娘!”
  “一派胡言,”清辞半个字都不信,“永巷里都是关犯了大过的妃嫔的,你娘是妃嫔,难不成你是公主?”
  清辞说完就有些不确信了。
  难不成,傅景翊在她不知道的某些时候……
  苏甜在晕过去前,说:“我外祖父是南境王,我娘是南淮郡主洛诗妍,皇后娘娘,我只是想救我娘……”
  清辞呆了片刻,猛地捧起这孩子的脸。
  她从来就没仔细看过这个姑娘,如果仔细看了就会发现,这眉眼间像极了另一个人。
  清辞手忙脚乱的给她解开绳子。
  “快,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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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辞捧着她的手让太医上药。
  苏甜在昏迷之中皱紧眉头“嘶”了声。
  “轻点,”清辞赶紧跟江太医说,“姑娘不吃痛的。”
  “娘娘,药入伤口必然有些疼的。”
  江太医是真看不懂皇后,她把苏侧妃带到凤鸾宫处置的事儿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这会儿把人弄成这样了,上个药她又好像心疼了。
  清辞守在了苏甜床边,时不时的给她擦去额上虚汗。
  入夜,傅景翊过来了,看到她坐在床上,靠着宽大的檀木雕凤床背昏昏欲睡。
  稍微有些清醒,她第一眼就去看苏甜。
  傅景翊多少觉得有些奇怪,“太子妃受伤也没见你这样照顾,跟亲闺女似的。”
  清辞道:“要不,让洛诗妍出宫吧,她在永巷呆了那么多年,人也疯了。”
  傅景翊更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她了?”
  清辞看着苏甜,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你看她,像不像秦承泽?”
  傅景翊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微微一滞,不过他记着不能多看别的女子的准则,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苏甜的面容。
  “你这样一说,是有些像。你认为这是他的女儿?”
  清辞点头,“她是,我在她身上找到了一个香囊,是秦承泽的绣工。”
  她不知道秦承泽后来绣了多少个,一想到一个大男人执着绣香囊的样子,她就有些尴尬。
  那个香囊的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从来没有跟外人说起过。
  秃鸡绣成的鸳鸯多少有些特别,而这只香囊上的鸳鸯,刻意绣出了秃鸡的影子。
  当初她在香囊的角上绣了个暨字。苏甜手里的这只,角落里有个辞字。
  傅景翊听到秦承泽的名字心里头就有些发酸,再听到那个香囊,更是不知滋味。
  他酸溜溜的说:“你没有给我绣过香囊。”
  清辞不知道他没什么说这个,执着得问他:“你看这姑娘像不像秦承泽?”
  傅景翊对她说:“不管是谁,你也该去休息了,你照顾她不会比她的婢女更贴心。”
  清辞站起来伸了伸腰,发自内心的欢喜。
  “景翊,我挺高兴的,她还活着我心里好受了许多。”
  她原本讨厌这姑娘茶里茶气的,可现在她又心疼这姑娘的艰难。只有心疼了,再也讨厌不起来。
  傅景翊看着她,淡淡的说:“前两日你还说这姑娘不对劲。”
  “是不对劲,可她本该身份尊贵,却吃尽了苦头……”
  “没有本该,”傅景翊提醒她,“谋逆之罪,本该牵连到她,她能活下来是朕宽容,而她今时今日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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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狗
  清辞知道他的意思,对他这话没有意见,“她是为了救娘进宫的,那我们把洛诗妍给她就是了,送她们去得远远的,不就好了?”
  傅景翊道:“你办好,这个人断不能留在宫里。”
  “我也没想她留在宫里。”
  清辞甚至都想把月皎也送出宫了。
  傅景翊语气突然变得奇怪。
  “是我多心了,毕竟是他的女儿,你看着心里也不痛快,自然会送出去。”
  清辞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干嘛要看她不痛快?”
  “也是,崔宽都能把佑启养得好好的,你自然也能疼苏甜,”傅景翊故作轻松的说,“毕竟爱屋及乌。”
  清辞想了一下,才想明白他又怎么了。
  该说还是得说。
  “我真没想那么多,记忆里只有恩和亏欠,别的没有,真的没有。”
  傅景翊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
  清辞玩着手指,商量着说:“那不然,我再也不提宋宁,你把那些事情给忘掉?”
  傅景翊觉得这个可行,刚想点头。
  清辞又说:“那我还是不喜欢永宁宫这个名,你把它改了,这事就过去了。”
  傅景翊觉得这事再简单不过了,“你让人去整就行,这种小事不必跟我商量。”
  “你亲自下令改。”
  “行。”
  傅景翊答应得很果断,伸出修长的手指,“今后不许再提宋宁,拉钩。”
  清辞给他潦草得勾了一下,随之把他推着往外走。
  “快回去今晚你自己睡,我要照顾这丫头。”
  推到门口,清辞又觉得哪儿不对劲。
  “不对啊,我跟他到底是没啥事,你跟宋宁扎扎实实的孩子都生好了,凭什么混为一谈?”
  傅景翊嘴角一蹙,忍无可忍。
  “可是宋宁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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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月皎在床上躺得久了,闲得发霉,越发的觉得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她完全可以起来嗨。
  尤其是听说了一件稀罕事儿后,她这好奇心实在控制不住了。
  宫里已经人尽皆知,皇后贴心照顾苏侧妃整整三日,连一贯备受宠爱又受着伤的太子妃都不闻不问了。
  姨母怎会如此?
  难道苏甜才是她亲外甥女?
  太子更是不放过这个伤害她的大好机会,特地过来明里暗里的把这个事讲给她听。
  李月皎反倒松了口气,“表哥,现在没有必要针对我了吧,母后有新宠了。”
  傅云从原本自在的表情,突然又绷成了冰山。
  “是你自己惹人烦,没有刻意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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