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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皎本来想找皇后去赌坊,见识一下皇后的赌功,刚换上宫女服,还带了身男装,苏甜就过来喊人了。
她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匆匆忙忙换了一身,再三两下把头发盘起来,拉开门。
“怎么,稀客啊。”
苏甜看着她这衣衫不整头发略凌乱的样子,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太子妃大白天的,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么说着,她还想进去看一看。
李月皎拦住了她,“我刚小憩呢,你有事?”
“我还是陪太子妃进去梳个妆。”
苏甜不依不饶的要往里闯。
李月皎顾忌着她的男装还扔在地上呢,绝对不能让她闯进去。
大吼一声:“梅姑姑,把苏侧妃拖出去!”
太子妃这样阻拦,准是有不想让外人看见的东西,梅姑姑和另外两位婢女赶紧合力把人往外拖。
李月皎回进去,把男装踢进了床底下。
苏甜还在那儿跟梅姑姑纠缠。
李月皎插起腰,怒道:“苏侧妃,跑我这儿发疯来了?”
苏甜对她身边婢女神神秘秘的说了句话,她的婢女撒腿就跑。
苏甜那得意的眼神里明晃晃的:太子妃,你完了。
李月皎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有病这婆娘。
她怎么就完了?最大的错也不过换男装下个赌坊,闹得再大不过被废。
可是皇后惯着她,她爹是当朝太师,她怎么会完了?
很快,太子到了。
苏甜再也不掩饰她的激动,一副撞破好事的愤慨,大声道:“殿下!太子妃竟敢在宫中偷情!被我撞了个正着!”
李月皎懵了一下。
这哪儿跟哪儿?
她发愣的神色,落在苏甜眼中就是被捉奸在床的窘迫。
苏甜越发兴奋:“殿下,您快进去看看,他们定还来不及收拾,里头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傅云从对捉李月皎的奸也兴头很足,冷冷剜了李月皎一眼后,就大步进去,推开了她寝殿的门。
苏甜快步追上去挽住他胳膊。
只见眼前这张床,丝绸被单平整如静湖,一点儿没有被折腾过的痕迹。
苏甜有些慌了:“这,或许是没在床上的缘故,殿下不可掉以轻心,再仔细找找。”
傅云从不想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太子妃里瞎转,这事儿闹大了,万一什么都没找到,他又得挨父皇一顿训斥。
更重要的,是李月皎神色太过悠闲镇定,这要么是她沉得住气,要么就是真没啥事儿。
他转头要走人。
苏甜急乱之下,趴下来看了看床底,双眼登时一亮,这一下子她发现了要命的东西。
“殿下快看!有男人的衣服!”
她迫不及待跪趴在地上,姿态极不雅观的把这件竹青色长袍给捞了出来。
衣服重见光明,展露在众人眼前。
再次确定了确实是件男人服饰,苏甜大松一口气,掸了掸自己的衣服,道:“殿下,这下子铁证如山了。”
谁会私藏一件男人的衣服呢?这里头要说没点事儿傻子都不会信。
李月皎倒是没怎么在意,歪头一笑。
傅云从面色沉冷,质问的目光落在李月皎的脸上。
半晌,冷冷道:
“你把我的衣服扔床底下?”
言出,苏甜傻了眼。
不可置信的看看太子,再看看李月皎。
傅云从逼近李月皎一步,“这就是贤惠的太子妃?”
这一件便衣,是傅云从某个初一或十五在这儿就寝时留下的。
他并未将这件衣服记着,只是没想到李月皎非但没让人去洗,还扔在了床底下。
他堂堂太子的衣服,居然被这样草率的对待。
李月皎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实她没有存着故意糟蹋衣服的心思,只是当时看到他留下这一身衣服,她觉得这条衣服比较短,她穿好不至于拖地,袖子和腰身都可束,很适合她。
至于在床底下,纯属一个事故了。
她强行解释道:“那天你不是留宿吗?可能第二天我太高兴了,就在这跳舞,跳啊跳啊的,就把衣服踢进去了。”
说着她就给演示下,当场提起裙子转了两圈,一个劈腿把地上的衣服再次踹进了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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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或者我给你看看
这腿一劈,她彻底起不来了。
怎么就突然这么疼?
她在地上努力了一下,甚至抓住了太子的衣袍,还是没能站起来。
她好像把跨给劈裂了。
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和挣扎的动作,傅云从眼帘低沉,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可到底没伸出去。
苏甜挽住他的臂弯,笑着说:“太子妃这是做什么呢?”
一旁的梅姑姑赶紧蹲下来扶她:“哎哟太子妃,这得多疼啊。”
“嘶……”
李月皎还是没法动,“别,别硬拉我。”
梅姑姑急得团团转,求助的目光看向太子,得到一片冷漠。
“去叫太医!”李月皎道。
梅姑姑赶紧跑了出去。
傅云从终于大发慈悲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硬拽了起来。
她本身瘦弱个子小力气轻,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拎起来了。
“疼疼疼疼!”
她人是站起来了,跨间仍是剧痛。
傅云从把她按在椅子上。
“太医没法给你看这种地方,可以叫母后来给你看看。”
母后从小练武,治这种身体拉伤应当在行。
傅云从顿了顿,又说:“或者我给你看看。”
刚巧他最近对医术有点兴趣。
李月皎的脸色极其难看:“还是叫母后来。”
“母后特地跑来看你?”傅云从觉得,“给你抬去凤鸾宫好了。”
李月皎知道他就是嫌自己出糗不够大,要抬出去让宫里人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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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去的够快,就看到太子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月皎往外拉。
这不是腿断了,走自然走得动,可是韧带损伤每一步都是剧痛。
“干什么,”清辞厉声道,“把她抱起来,抱进去!”
傅云从嘴角一蹙,明摆着不乐意。
“动作快,你父皇也要过来。”
言出,傅云从立马把李月皎拦腰抱起往屋里去。
清辞跟着进去,路过苏甜身边时,冷冷剜了她一眼。
李月皎平日里要被这个人抱起来,肯定要被扔出去的,眼下就因为那句“父皇要过来”,傅云从把她放在床上的动作都是轻轻的,很小心。
他已经尽快入戏了,用深情担忧的眼神看着月皎。
李月皎疼惨了,死死咬着唇,弱弱得唤了声母后。
傅云从头发有些发麻,这个女人明显是在撒娇发嗲。
清辞让闲杂人等都出去,就留太子在里面,随之对她说:“母后给你看看伤势,你忍着点疼。”
傅云从立刻转过身去不看。
他发现,她面对月皎时自称母后,面对苏甜都是自称本宫,偏心是踏踏实实偏心的。
母后越偏心她,就越讨厌她,说不上来原因。
他背对着她们,听见了李月皎隐忍的痛吟。
也不知为何,想起她把自己劈叉劈伤的样子有一点想笑。
“你笑什么?”
清辞给她看完了,余光瞥见太子的侧脸,唇边笑意明显,顿时很失望,“幸灾乐祸?”
傅云从脸立刻板了起来,视线云淡风清的落在别处。
清辞口气中有些责问的意思,“你带着侧妃欺负月皎?”
傅云从一脸懈怠。
“太子妃与人苟且,废了她也不为过。”
“你放……”李月皎愣是把屁这个字憋了回去,很有素质的说,“你胡说!”
清辞看着太子,冷淡道:“你已经到给自己女人泼脏水的地步了?”
傅云从道:“苏甜撞破她苟且了。”
清辞听得糟心,抓过月皎的胳膊,把她袖子抡了下来,露出纤细手臂上一点纱红,“这就是跟别人苟且了?”
傅云从淡淡扫了一眼。
“嫁进东宫半年了吧,到现在还有守宫砂,这太子妃做的真尽职。”
李月皎哑口无言。
这个人居然能这样理直气壮混淆黑白强词夺理,她真的又气恼又无话可说。
清辞笑道:“我还以为太子哪方面不行呢,没有传宗接代的本事,是不能做储君的。”
傅云从低低笑了一声,道:“怎么,储君由谁来做,也是皇后能插手的事吗?”
清辞愣了一下,无力道:“我是想你跟月皎好好的,没有人要动你的位置。”
“不打算动,当初谁来做太子妃你就别插手。为了让李月皎做太子妃,你害死瑶夕。”
傅云从声音渐凉:“是你害死的吧。”
清辞下意识的躲闪了下目光。
但她不至于,为了让月皎做太子妃,去杀了另一个无辜的姑娘。
只是邱瑶夕并不无辜。
邱瑶夕是邱太尉的侄女,不知怎的她就跟太子玩得很近,瑶夕是个漂亮端庄的姑娘,比月皎乖巧懂事。太子对她也挺好,两个人常常成双入对的。
清辞原本也觉得,他们两挺般配。
直到某一天,她无意间听到邱瑶夕对婢女说,太子脾气古怪难伺候,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难受。
邱瑶夕还说,若不是为了做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她还真不愿意对太子含情脉脉。
婢女说:小姐会心想事成的。
邱瑶夕嫣然一笑:还得盼他活不长,我还想太后呢。
清辞咽不下这口气,她要如何忍受别人盼自己的儿子活不长?她怎么还能让这个女人来做自己的儿媳妇?
于是邱瑶夕被挟持了,又被衣衫不整的扔在了大街上。
很快,邱瑶夕自尽了。
清辞也知道,邱瑶夕服毒是邱家逼的,为了成全邱家女眷的贞烈名声。
她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可太子居然知道,居然猜到这事是她做的,可是他不知道邱瑶夕的真面目。
这时候再跟他解释,他只会觉得是狡辩,觉得她连一个已死的女子都不放过。
傅云从在她不知所措的目光里看懂了什么,转身就走。
“太子!”李月皎喊他,“你不能这样冤枉母后!”
傅云从压根就不理她。
清辞这才发现,她被儿子诈了一把。
之前只是怀疑,刚刚自己那纠结的神色,就是一种承认了。
清辞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发现李月皎挣扎着站了起来,要往外追去,像是要找太子论理。
“去躺好,”清辞用命令的口吻说,“先把自己养好,再想别的事。”
把月皎扶到床上,她对着月皎的双腿叹了口气,“母后害了你。”
当时就非要喜欢这个姑娘,就想她来做儿媳妇,如今好了,怪不得太子这样讨厌月皎,他连月皎都责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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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焰火
李月皎宽慰她道:“没有的事,母后你别多想,我过得挺好的,人人都想做太子妃,我怎么会委屈了呢?”
清辞知道这都是哄她的话,面上也装作被哄好了。
“好了,你这伤得静养,躺床上好好休息,千万不要乱跑,多喝水。”
清辞发现自己唠叨了起来,克制了下自己,又道:“皎儿,你这日子过得真的快活吗?。”
李月皎没考虑就说:“世俗无非名利,谁能逃得过呢,我要做这个太子妃,将来还要做皇后呢,男人在不在意我有几分紧要。母后放心吧,我快活得很。”
清辞觉得她说啥都对。
可是没有女人不想要夫君的爱,那些说不要紧的,都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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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苏甜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听了杜曹的回禀,傅云从并不觉得意外。
苏甜是个事儿精,一天不作不舒服,母后又那么宠李月皎,这回以冒犯污蔑太子妃之罪,估计会把苏甜好好收拾一番。
轻则降位份,重则打入永巷,全看母后心情。
傅云从喊住了正准备退下的杜曹,“慢着。”
杜曹端端正正的等候吩咐。
傅云从犹豫了下,再问道:“太子妃如何了?”
他也是回来以后跟太医了解一下,才知道筋韧拉伤是多痛苦的事。
起初没觉得有什么,甚至以为她有些小题大做,才用力的拉扯了她。
事后他知道严重性了,这才觉得自己当时有些过分。
“躺着呢,太医也去看过了,让静养。”杜曹道。
傅云从紧了下眉稍,“她伤那种地方,怎么能让太医看?”
杜曹困惑得抬眸看了他一眼。
傅云从道:“她毕竟是太子妃。”
杜曹立刻从善如流的说:“殿下,太子妃受伤一事阖宫皆知,您在这时候,该对太子妃关爱一些。”
“知道,”傅云从转了下手中笔,若有所思,“这苏甜为什么会跟打了鸡血似的,咬定太子妃偷情?”
杜曹顿了顿,茫然摇头。
傅云从道:“这要么是真苟且,要么是太子妃估计引苏甜误会,让她自寻死路。前者的可能性极低,她随时能出宫,何必在宫里找这个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