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宫了吗——桥烟雨
时间:2022-01-13 09:35:27

  清辞笑笑,道:“听闻你始终没嫁人。”
  她俩也不是多娇生惯养的人,没有上娇辇,徒步走进宫里。
  鸾冰玉道:“男人是找了几个,看的上想成亲的实在没有。久而久之是觉得一个人好好过着就够,没必要被男人捆绑。”
  清辞点点头,“你说的是,皇上日日跟我如胶似漆的,久了我也有些受不住,真羡慕你不需要应付男人。”
  鸾冰玉总觉得,她有点炫耀的成分,总归不是真心羡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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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傅景翊的生辰,都有外邦送公主,今年清辞也打听到了,哪几个送公主的使臣席位往后排。
  拒了这么多次,仍是不长记性。
  倒也不见有外邦在她这位皇后生辰的时候,给她送个男人啊?
  宴席开始之前,太子是第一个上前献礼的。
  他命人摊开一张数米长宽的白纸,洋洋洒洒的泼墨,一副气势恢弘的山河图慢慢成形。
  清辞不知道太子有这个技能,得意的给了傅景翊一个眼神。
  傅景翊笑了笑,没说什么。
  傅云从画完山河图,得体的向父皇拘礼。
  “祝父皇千秋圣寿!”
  朝臣和外邦使臣们紧跟着追捧。
  “笔墨从心,太子殿下心胸宽阔,才可做出这样恢弘之画!”
  “太子殿下果真名不虚传,卓尔不群!”
  二公主翻了个白眼,冲身边的三皇子小声嘟囔:“这父皇的生辰,他搞成自己的个人秀,浪费了小半个时辰让我们看他作画,是什么意思?然后父皇还得把他的画裱起来,这么大的画,放那个殿里比较好,挂宫门口去?”
  三皇子年仅九岁,一脸稚气,却也很有主见。
  “皇姐,他是我朝太子,他足够优秀才会让外邦对咱们祁元更加望而生畏。你看父皇也挺高兴的。”
  傅景翊的确高兴,亲自下台阶扶他起身,随和道:“这份礼,父皇甚喜。”
  太子颔首道:“愿江山如画,永蔚无疆。”
  傅景翊对他点了下头。
  待皇上太子回座,宫人们即刻将画收起,地上的墨迹清理干净。
  二公主送的是绣品,以金线穿绣,龙凤凤舞的寿与天齐四字,阳光照入大殿,这四字灼灼生辉。
  傅景翊摸了摸清辞的手,低声道:“女儿比你贤惠。”
  清辞反手掐了他手背一把。
  轮到廷儿了,廷儿小小的身子走到殿中,一声口哨,一只鹰展翅飞入殿中,落在他肩上。
  清辞看过他训鹰,原本对他是很放心的,可这一回,她觉得这鹰有点不对劲。
  它在廷儿肩上有些不安分的屡屡抬爪,尖锐的鹰眼左顾右盼,躁动不安。
  “众所周知,鹰乃空中之王,儿臣今日就让这空中之王,臣服于父皇!”
  廷儿人小,言语很有气势,他再一挥手,鹰就扑腾立在他手掌之上。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这架势,是要把鹰献给傅景翊。
  清辞眯起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只鹰。
  临近时,鹰不再躁动,而是展开了双翅,精锐的鹰眼盯着傅景翊的九旒冕,低锐的叫了一声。
  而后,这只鹰突然离开廷儿的手,向傅景翊俯冲过来。
  清辞猛地立起,将即将扑到他身上的鹰一巴掌扇在地上。
  她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内力,这鹰摔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再挣扎不起。
  “母后!”
  廷儿惊愕地叫了一声,他到底是个孩子,刚刚表现得再成熟,此刻也要落下泪来,“母后为什么要杀了它?它未必是要伤害父皇,它从来没有伤害过人。”
  清辞打死了鹰,仍心有余悸。
  “廷儿,你驯养了它数月,竟然不知刚刚就是它要攻击人的姿态。”
  她曾经身为杀手,不仅与人为敌,还要打得过老虎,逮得住苍鹰。
  廷儿怔住:“母后,儿臣不知!”
  他扑腾跪倒在御前。
  傅景翊摆了摆手,温声道:“无碍,野兽毕竟难驯,廷儿小小年纪有此孝心,朕很高兴。”
  廷儿抹了眼泪,沮丧得退回座上。
  绵绵递了手帕给他,又说:“让你别弄这个鹰吧,你不信这个邪,这下好了。”
  清辞若有所思的往太子那里看了一眼。
  当时苏甜说,太子要让廷儿在生辰宴上出丑,就是这样的一回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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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以死明智
  太子面无表情看着这场变故。
  李月皎捂着胸口,意味深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什么意思?”
  傅云从语气冷淡,却微笑着给她剥了个虾。
  人前还是得夫妻和鸣,这点他懂。
  李月皎试探着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傅云从不想搭理她。
  不过皇后一巴掌拍死一头鹰,跟玩儿似的,确实有点强。毕竟那是鹰,一般人手伸过去,顷刻手就废成肉泥了。
  李月皎凑近了,压低声音说:“你这个人真是六亲不认啊,亲爹也敢下手,说说咋弄的,怎么让那头鹰攻击父皇?”
  傅云从剜了她一眼,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有病。”
  李月皎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又靠近他一点。
  他倒也把耳朵贴了过去。
  李月皎说:“三殿下若非有十全把握,怎会上殿来卖弄,而且母后也常常去看他驯鹰的,偏今日这鹰不对劲了。”
  傅云从眸色一沉。
  李月皎好心道:“小心点吧你,父皇母后疑心都重,你一贯讨厌三殿下,难免怀疑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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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辞一边哄着廷儿,一边吩咐人查那头鹰的饮食,平时呆的笼子,已经当天接触过鹰的所有人,都得一五一十的查验。
  上上下下搜了个干干净净,都没察觉异常。
  平时里照看鹰的宫人说,进殿之前这鹰还是正常的,是进殿之后,他远远看着,也瞧着不太对劲了。
  大殿里的陈设都是清辞亲自监看着布置的,在场那么多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实在无从查起。
  此事就这样没了头绪。
  直到傅景翊说了句:“墨迹洒在地上,并不能立即清理干净,等廷儿再站到那里,地上仍有余渍,且能闻到余味,鹰的嗅觉是很灵敏的。”
  清辞仿佛没听见,给他揉揉肩膀,自顾自的说:“野兽毕竟难驯,也许就是个意外,没伤到人就是万幸。幸而咱们廷儿还小,旁人也不会耻笑他什么。”
  傅景翊握住她的手,道:“你分明找人查验了地上墨迹,已有了结果,为何还要包庇他?”
  清辞呼吸一滞,回握他的手。
  “不论如何,他也不可能要伤害你的,”清辞声音极软,央求着说,“起初我也怀疑他,可是那孩子跟我不亲,对你是极好的,他不会拿你冒险的。景翊,你相信他一回?”
  傅景翊沉默良久,点了下头。
  清辞继续给他揉肩膀,“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太子用的墨毕竟许多人都能碰到的,太多人可以下手了。”
  她觉得,傅景翊从前不是那么草率下结论的人,到底是对太子性子的判断有些先入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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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辞盯上了苏甜。
  连续三日把她叫来喝茶,然后让她坐在那儿,自己则不搭理她,不管她怎么喊母后,怎么说话,都置若未闻。
  苏甜终于忍不住了,哭着问:“母后,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清辞把修长的金护甲戴上了,总感觉戴着这玩意儿会显得更凶。
  没有正眼看苏甜,只给了她个冷淡的余光。
  “你说皇命难为,可当初分明是你有意向太子献媚,让太子开了口说你不错,皇上才把你赐给太子的。”
  苏甜盈盈跪倒,诚挚道:“妾身是说了谎,可殿下风华绝代,又尊为太子,我怎能不心动呢。只是嫁入东宫之后,太子实在没把我当人看,太子妃又嚣张跋扈,屡屡欺侮妾身……”
  又来了。
  这番哭诉她上回就听过了。
  清辞不耐烦得摆摆手,“你乖顺些,讨得太子妃欢心,她也不会来欺侮你。”
  毕竟是外甥女,清辞对亲疏这一块儿分得很清,她也向来是个护短的人。
  月皎的性子清辞也有几分了解,她是个见不得旁人茶香四溢的性子。哪怕把苏甜揍了一顿,也是因为她真性情。
  苏甜梨花带雨的,流着泪却没哭出声,委屈道:“母后我跟您说过的,太子要让三殿下难堪,您当时不信我啊,您现在还是不信我……”
  清辞冷笑,“你当初要是诚心护着三殿下,就该把原委一五一十的跟本宫说明白。”
  可她就模棱两可的说个要让三殿下难堪。怎么个难堪法,从哪里下手,问她又一无所知了。
  不过是坐观事情发展,等事情坐实了她的说法,她再出来邀个功。
  苏甜越来越委屈,“母后是对妾身有偏见,认定了妾身别有所图,妾身不如以死明志。”
  说罢她提起裙子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清辞拽下护甲上一枚玛瑙,弹出,砸中她膝盖。
  苏甜膝盖兀然一痛,未能撞到柱子就抱着腿栽在了地上。
  “嫔妃自戕是大罪,”清辞打了个哈欠,悠悠道,“把地上那颗玛瑙给本宫捡过来。”
  苏甜含泪,跪着在地上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那颗宝绿色的玛瑙,跪着送到皇后面前。
  “母后,太子妃面前与您亲昵,可她终究是先皇后的外甥女。母后难道不为自己考虑,毕竟皇上这些年来如此提拔陆家人,就是在忌惮着母后您啊。”
  说得漂亮。
  这姑娘的性子清辞是有些服了,特别的不依不饶,胆子也大得很。
  清辞接过玛瑙,镶回护甲上,若有所思道:“你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你身为太子的侧妃,与太子福祸相依,哪怕他对你再如何凉薄,都不是你胳膊肘往外拐的缘由。”
  苏甜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福祸相依又如何,我不仅要荣华富贵,还要无人敢欺,可是在东宫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只能来倚靠母后。”
  这番话说出口,清辞反而有些正视这个姑娘了,这比上一次那番话显得真诚多了。
  人性就是如此。
  看来,她在东宫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清辞叹了口气,“那你到本宫身边来,今后无人欺你。”
  这毕竟是她儿子的妾,她多少还是有几分宽容的。
  只是苏甜是个死脑筋,“母后,我可以留在太子身边,太子眼下还算信我,我可以……”
  清辞见她执意如此,扶她起身,亲昵轻握着她手,道,“你足够坦诚,本宫自然也会把你当自己人,可本宫脾气不大好你也是知道的,若哪一日让本宫发现你欺瞒了本宫,本宫保不准对你做出什么来。”
  苏甜颔首点头,“不敢欺瞒母后。”
  “回去吧,万事记得跟本宫商量。”
  清辞笑着目送苏甜出去。
  然后把怜儿叫了进来,如今的怜儿已经是她身边的怜姑姑了。
  “派几个人,轮流把苏甜的动静盯紧了,她接触何人做了何事,都通通汇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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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捉奸
  苏甜一回去,就被告知太子在等她。
  她也习惯了从皇后那儿一出来,太子势必要将她盘问个明白。
  可太子妃他就从来不问,她从前以为太子是信任太子妃,现在看来是想错了,他是完全不想搭理太子妃。
  苏甜进了书房。
  傅云从正在架子上找书,看了她一眼,“母后召你何事?”
  苏甜半真半假地说道:“母后怀疑,三殿下的鹰会失控,是殿下您做的。”
  傅云从皱了下眉头。
  苏甜道:“母后问我,我哪能说出什么来,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三殿下的永宁宫您都没去过,更没碰过他的鹰了。”
  她只能看到太子的侧脸,他微低着头,周身气场有些冷。
  苏甜继续说:“母后还派人查验了殿下在宴殿里作画用的墨,结果如何未可知。”
  “若是查出了什么,恐怕此刻我的太子之位都被废了。”
  傅云从的声音很淡。
  苏甜面不改色道:“那大抵是没查出什么。不过母后怀疑殿下您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是三殿下的生母,这普天之下,您又是唯一比三殿下尊贵的皇子。”
  傅云从没什么反应,换了排书架,继续找书。
  苏甜从后抱住他:“殿下,我好心疼你。”
  傅云从蹙眉,疑惑道:“心疼我什么,心疼我生来就是太子?”
  “……”
  “心疼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世人生杀与荣辱皆由我予夺?”
  “……”
  “嗯?心疼什么。”
  苏甜原本是想说心疼他生母不在,继后取而代之,可被他带有戾气的反问都顶了回去,
  她体贴道:“心疼殿下辛苦,殿下一大早就在书房里,太子妃就知道往外跑。”
  傅云从立刻想到太子妃那日对他的提醒。
  “去叫太子妃过来。”
  苏甜还是紧紧抱着他,道:“让我陪着殿下吧。”
  傅云从本就嫌她束缚了自己的动作,这会儿还敢违抗他的吩咐,不耐烦道:“滚。”
  苏甜总算放开了他。
  他瞥了眼发现她一双桃花眼红润了,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凶,不过也懒得管她的感受,重复道:“去叫太子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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