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不要这样,我做错了我都认错,你不要这样……”
傅云从很讨厌她喊表哥,看着她鲜红小巧的唇,下嘴惩罚性的咬了一口。
“别闹,不然你会疼。”
李月皎真是没想到太子这么疯,这么肆意妄为,这么禽兽。
他的吻从她唇边下落到了脖颈处,李月皎的眼泪也滑了下来。
他尝到了咸涩,抬起眸,哄道:“你别哭,我会让你做皇后的,将来我死的早你还能做太后呢,皎儿,我能把这世间最好的都给你,你开心一点。”
她还是哭。
傅云从有一霎那的犹豫,想要放过她,但很快,他就狠下心来了。
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从小到大,他要的东西必须有,他要的人也必须是他的。
到落霞庄这一路并不长,李月皎却已经精疲力竭了,任由他抱着进去,走过长长的朱廊,被放在了宽大的圆床上。
他用手一拂,紫红色帐幔如瀑泻下,整个床都被围拢了来。
李月皎仿佛一条任人宰割的死鱼,闭上了眼睛由他折腾。
他俯身下来,在她耳边说:“皎儿,你好软。”
衣裙被推到腹上,下身一凉,双腿袒露在空气中。
“我要做太子妃,”她说,“要以我李月皎的名姓,不要改名换姓。”
傅云从动作微顿,“不行。”
不是他这边不行,是根本不可能,道理李月皎也懂,可她为什么非要提这个要求?
李月皎手虽被反绑,但人也不至于动不了,她作势就要把头往红木床背撞去。
傅云从及时拉住她,把她按在床上。
“你干什么?”
“我要堂堂正正在一起,有名有份,”李月皎说,“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就去死。”
傅云从着手撕碎了她的里衣,塞进她嘴里,塞得严严实实的,避免她当场咬舌自尽。
她不能再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里都是绝望。
傅云从拍拍她的脸,笑着说:“拿死来威胁我,真当我爱上你了,会在意你的死活?”
抬起她的腿往肩上放时,他的目光在她小腿上一道修长的疤痕上停顿。
那一年她非要爬树摘个果子给他吃,爬到了书上,还在上面骄傲向他炫耀自己多厉害。
然后树枝断了,她像只断了翅膀的鸟儿摔下来,小腿肚不知扎到了哪里,流了好多血,染红了她浅粉的纱裙。
可她不服气,还要往树上去,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拉住。
“我不要吃了,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吃梨的。”
“皇后姨母说你最喜欢吃梨的,”她撅着嘴,很可惜的跟他说:“这棵树上的梨最好吃了,比姨母宫里的都好吃,我总有一天要摘给你尝尝的。”
那时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极了,说话也总是甜甜的,比梨还甜。
没几天她果真又爬了那棵树,摘了好几个梨子,一只给他,一个给了顾怀易。
他出神的当下,李月皎卯足了力气,使劲踹向他两腿之间,他吃痛拿双手去捂。
李月皎趁机滚下了床站起来,跑到门边。
她的手被反绑不能用,只能拿身子去撞门。
撞了两下,门还是纹丝不动。
傅云从疼痛也缓过来了,看向她,皱着眉一步步向她逼近。
“你看看你衣不蔽体的样子,想出去?”
不用他提醒,李月皎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衣服被扯碎了多处地方,大片肌肤袒露在外,她这个样子跑出去,名声也败坏了,只是死路一条。
死就死吧,死也要清清白白的死。
李月皎瞥向另一边那根粗大的赤红色柱子,猛地冲刺拿额头狠狠撞了上去。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就当从来没生过
傅云从僵住了。
她疲软倒在微凉的地上,额上撞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
傅云从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李月皎!!!”
他慌不择路要喊太医,才想起这不是在宫里,于是他手忙脚乱的给月皎拿出嘴里的布,解开手腕的束缚。
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套上了,慌忙打横抱起,还没出门就大声喊:“来人!救命啊!救救她!”
他抱着人跑了几步,被门槛绊住,往前猛地摔去。
他没有撒手,胳膊肘狠狠撑在了地上。
-
李家人对太子是敢怒不敢言。
李万里死死瞪着太子,被母亲拉拽了一下才收回目光。
太师客客气气的问:“太子殿下,不知小女这是怎么了,如何会伤到了额头?”
傅云从怔怔看着李月皎的方向,她躺在闺房床上,被五个大夫团团围住正全力救治。
对于太师的话,他迟钝了一会儿才听见,抿着唇,道:“我不知道。”
李太师恭谨道:“多谢殿下把小女送回来,殿下回去吧。”
纵使不敢对太子如何,做父亲的总会心里是憋着火的。
月皎这个样子回来,估计她母亲的心都要碎了。
奈何这人是太子,他即使再懂礼数,此刻也忍不住说了“请回”的话。
傅云从脸皮很厚,也根本没有把李太师的意思放在心上,自顾自进去坐在闺房里墙边的红漆椅上。
李万里握紧了拳头,要进去。
太师拉住他,“你跟太子打起来,纵使皇上不追究,这事也闹大了,月皎衣衫不整自尽的事就会人尽皆知,你难道不要妹妹活下去了?”
李万里咬了咬牙,把这口气愣生生憋回去。
清辞和江太医赶到李府时,五六个大夫围着床边,太子丢魂失魄的坐在一边。
清辞扫了眼太子,就去看月皎。
李月皎仍然昏迷不醒,大夫想方设法给她灌汤药。
她苍白唇上被齿咬的痕迹明显,还有她腕上的紫红伤痕,旧伤还未痊愈,又添新伤。
触目惊心。
清辞走到傅云从面前,问:“你弄的?”
傅云从说不出话,沉沉的点了下头。
一耳光狠狠甩在了他脸上。
“娘娘息怒!”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房里的太医,屋外的李家人,统统跪了一地。
清辞摆摆手,有些气短的对大夫说:“忙你们的,别歇着。”
再一耳光打在太子另一边脸上。
李万里站在房外,这情形看着他心里暗爽。
皇后这一次是气得没话说了,跟打仇人似得下手特别狠,太子肤白,即刻红肿一片。
太子大抵是想辩解什么,终究低下了头,不说话。
李太师的夫人陆婉柠心里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上前做个和事佬。
“娘娘,小女肯定也有错,您不要责怪太子殿下了,等小女醒来再问一问不迟,若是,若是小女醒不来……”
陆婉柠抹起了眼泪。
“她不会醒不过来的,”傅云从这时候开了口,他一开口,嘴里一片腥红,“醒不过来我的命赔给她好了。”
清辞又一耳光打过去,她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
“皎儿醒不过来,本宫会向你父皇请废太子,自求多福吧。”
外头的李万里低低哼了一声,很不满意,跟身边管家嘟囔道:“什么意思,皎儿醒过来这事就算了?应该即刻废黜,醒不过来赔命才对。”
管家擦了擦汗:“公子,娘娘好歹也打了太子几耳光,那毕竟是太子殿下,怎可能给小姐赔命?再者,纵使皇后娘娘请废,皇上那儿还未必答应。”
李万里眼眸沉沉低垂,深呼吸来调整内心不忿。
这样的德性,凭什么做太子?
-
李家憋屈,闺女被整得昏迷不醒,却要恭恭敬敬的请罪魁祸首去堂屋用膳。
伙食还不能寒酸。
再三的请,太子都拒了。
“就让他饿着,饿不死他。”
清辞摆手让下人们都走,不必再来请,她自己也毫无胃口。
大夫们也都去用膳了,屋里就剩李月皎的贴身婢女珍儿在床边抹着眼泪伺候。
清辞满腔怒气,憋得难受。
“傅云从,我看不明白了,你要对她做什么?你把她怎么了?”
傅云从撕开嗓子,沙哑道:“没怎么。”
珍儿哭得眼睛红肿,忿忿道:“没怎么,小姐的衣服都破了,太子殿下说没怎么,不心虚吗!”
她也不顾死活了,这一刻就是要说出来,小姐过去在东宫受尽委屈也就罢了,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些时日小姐眼看着高兴了许多,今早还是欢欢喜喜去顾府的,结果就这样回来。
清辞要去李月皎身边查看。
傅云从这才说:“是,我是要做什么,不过没来得及,她就撞柱子了,所以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做。”
清辞抬起手又想挥一巴掌。
他不避不让,脸上倔强得很,一点儿不服气不认错的模样,又好像视死如归。
“你打,打死我。”
清辞收回手,踹了他一脚。
终于明白什么叫力不从心,恨铁不成钢了。
生出这么个玩意儿,她当初为何要把月皎许给他,平白害得人家小姑娘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跟你父皇两个人怎么生出的禽兽!要不是你长得像他,我都怀疑是不是被哪个宫女换了孩子。你还有脸赖在这里不走?这事你让我怎么向皎儿的父母交代,我都没脸面对人家!”
傅云从撇了撇嘴角,“要不是父皇非要让她跟我和离,就不至于这样。”
清辞心里又怒又疼,一口气堵在胸腔里翻腾得厉害。
忍不住又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还怪你父皇?傅云从,老娘打死你算了,就当从来没生过你这个畜生!”
生下来那么可爱漂亮的一个孩子,幼时还是很讨人喜欢的,长大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傅云从吼道:“你打啊!打死我啊!”
他是在气头上,也是在这一瞬间,确实有点想被她打死了算了,烦透了。
也不是不自责,心里懊悔得要命,为何之前不对她好一点,今日又为何这样冲动。可是再没有作为,皎儿就嫁给别人了。
他心里也很怕,很怕皎儿醒不过来,很想母后在这时候宽慰他一点,帮他想想法子。
可是母后不帮他,一昧的指责他。
直到看到母后气极的脸上,那双眼睛里,滑下了两道眼泪。
他怔住了。
清辞握紧的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
“看在你父皇的份上,饶你一命。”
这要换作别人欺负她的外甥女,要被她弄死八百遍了。
傅云从也不倔了,尖锐的情绪一点点抹平,眼眶里悄悄泛红。
床上的女子咳嗽起来,珍儿赶紧扶起她,拍拍她的背:“小姐?”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哥
傅云从动作极快,立马窜到床边去。
“皎儿?皎儿?”
李月皎听到他的声音,尖叫了一声,拼命往珍儿怀里钻,像一只受惊逃窜寻求庇护的小鹿。
清辞把他拎身后去。
“滚远点。”
然后坐到床边,轻声细语的说:“皎儿,姨母来了,不怕不怕。”
“姨母……”
李月皎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到清辞,扑进她怀里,撕心裂肺的喊:“姨母救救我!救救我!”
清辞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没事了啊,他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姨母教训过他了,他不敢了。”
她在清辞的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眼泪跟断了闸似的往下掉。
清辞心里这块大石头松了一半,大夫说只要她能醒过来,就是脑袋里的淤血已通,性命无碍了。
珍儿方才高兴过了头,这会儿才想起来跑过去告之老爷夫人和大公子。
李月皎抱着姨母哭了很久,才慢慢的缓过来。
她把姨母的衣服哭得脏兮兮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清辞用手擦了擦她的脸,心疼道:“皎儿受委屈了,皎儿打他吧,往死里打,姨母绝不让他还手。”
李月皎还是不敢去看傅云从,看一眼,就好像回到了反抗不得被他肆意凌辱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恐惧羞愤袭上心头,让她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脸。
傅云从站在清辞的身后,艰难开口:“皎儿对不起,我……”
李月皎听到他的声音本想往被子里躲,又觉得被子里不安全,抱紧了姨母,身子瑟瑟发抖。
她的颤抖传达给清辞,是这样的深刻。
清辞回头瞪着傅云从,骂了一声:“小畜生。”
傅云从自李月皎醒了以后,心里轻松不少,这会儿又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错,母后骂他,他还是不服气。
“我不过就是想睡她,又没打她,她本来做太子妃就是该给我……”
清辞双手抱着月皎,抽不开手,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滚。”
傅云从踌躇了下,道:“皎儿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李月皎身子猛地一颤。
清辞头都大了,又气又好笑,这个傻儿子是真看不出来皎儿不想见他?
“你再来,老娘打断你的腿,滚回东宫去。”
傅云从不肯走了,真诚地说:“皎儿,今日的事是我错了,可,是你自己暗示我生米煮成熟饭父凭子贵的,我才动了那种心思。我说要再娶你是认真的,跟你命格不合的是太子,我不做太子不就行了,我回去就求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