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宫了吗——桥烟雨
时间:2022-01-13 09:35:27

  清辞道:“递你的名帖就行,我跟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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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平谦又大张旗鼓的收拾,还去通知了陆老爷大夫人三姨娘。
  陆天秦派人来请清辞。
  站在陆天秦面前的时候,清辞打量了他一下,发现还是看他不顺眼。
  他负担整个陆家的家业,操心甚多,模样却不比同龄人苍老,眉宇透着傲人的英气。
  “找我干嘛?”
  陆天秦端坐在宽大的黑漆圈椅上,整张脸沉得像铁。
  “你是什么来路。”
  清辞道:“你觉得呢。”
  她真这么说了,没有挑衅的意思。只是她说不了实话。
  来自全府被诛的秦焯手下。提起秦焯,陆天秦又是否有片刻会想起那个被扔掉的小女儿?
  那么多年,陆家从未打探过她的消息。
  陆天秦这才正视她的脸,眼神里透着轻蔑。
  “小小年纪的,有两下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清辞面无表情,“恕我直言,关你屁事?”
  陆天秦倒也是见过世面的,这样嘴硬的女子他没少见,不至于他立刻气急败坏。
  “你勾着平谦出远门是什么目的,”陆舟口气不善,“想进陆家的门,就老实点。”
  清辞被他逗笑了。
  “我来,是你儿子求着我来的,出去也是他求着我带他去,你这陆家的门,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有本事就管好你儿子,没本事别找我。”
  陆平谦从小就皮,打不管用他不怕,打重了陆舟也心疼。就这样,逐渐到了陆平谦说一不二,无人拦着他的地步。
  “你这是什么教养?!”
  陆天秦怒不可遏。这小蹄子是越来越过分了。
  清辞看着他忍无可忍的样子,笑着说:“爹妈死得早,没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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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上山采蘑菇
  “果然,”陆天秦嗤之以鼻,“要多少银两报个数,离开我儿子。”
  “随便提?”
  陆天秦想着这小姑娘胃口也不可能太大,她在陆家这些天儿子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连吃啥都要请示她,这样下去还了得。只要她走,哪怕她要的钱财多点,也可以尽量满足她。
  “你提。”
  清辞笑了笑,“我要整个陆家。”
  陆天秦一愣,拍案而起。
  “不识好歹!”
  外头的陆平谦听见这一声怒斥,冲了进来。
  “爹!不准为难我师父!”
  陆平谦整个人护在了清辞面前,挡住了清辞的视线,与他爹四目相瞪。
  陆天秦气得手抖。
  “你要去武林大会,你知道每回武林大会上要死多少人?你几斤几两就敢去!老子四十岁才有了你这一个儿子,你非要去那种鬼地方,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陆平谦捏了下拳头,眼神里挣扎了片刻,侧首小声问清辞,“如果我腿断了,师父还能带我去武林大会吗?”
  清辞一愣,“这……雇人抬去没有问题。”
  陆平谦如释重负,“好。”
  他视死如归的对陆天秦说:“爹别的我不提了,就希望爹麻溜点,一下到位,别打好几下打不断。”
  陆天秦大手捂上了胸口。
  “你,你……”
  “爹,快点儿。”陆平谦催道。
  陆天秦哪舍得真打断他腿,眼下上不去下不来,两眼一挺,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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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平谦咋咋呼呼的揪着大夫问:“我爹这是咋了?”
  好几个人都心里清楚,公子把老爷子气昏了,却没人敢当着陆平谦的面说他不是。
  大夫不知道内情,只说:“是急火攻心,少操点心好好休息便是了,没有大碍。”
  陆平谦松了口气。
  “我就说操什么心啊,一天天的什么事都要管,管好自己就行了,把自己弄病了吧!”
  姨娘们在陆舟身边围了满床,大眼瞪小眼的,谁也没有开口。
  三姨娘软绵绵的拳头捶了他一下,“你爹就晕了你还说这些,把嘴闭上。”
  陆丹惠搀着二姨娘苏英,站在靠外的位置不发一言。
  大夫人来得比较迟,一来就让人都散了,“别都在这儿杵着,该干嘛就干嘛去,别整得跟奔丧似的。”
  完了,她又呸道:“瞧我瞎说什么呢。都散了吧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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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说的话你别介意。”
  陆平谦抓抓后脑勺,“我知道他肯定没说什么好话,不过他心眼儿不坏,就是老觉得我出门就要完犊子。”
  那可不,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带把的宝贝,陆舟没少在这上头算命。算命的还说只有陆家不再得子得女,就可保陆平谦身体康泰。
  哪里舍得他去危险的地方?
  武林大会虽说是擂台上见真章,往往擂台前几夜,那些人明枪暗箭的就斗起来了。
  举办武林大会的鹿血山庄,白日里群英荟萃,夜间刀光剑影,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牵连丧命,数不胜数。
  清辞其实能理解陆舟对儿子的担心,可她就不喜欢陆舟那趾高气昂,好似看透了她的模样。
  再说了,身为男子,一辈子活在老爹的管教庇护之下,哪儿都去不成,还有啥意思?
  “你考虑清楚,”清辞说,“要走,我们趁你爹醒来前走,我不想再被他找了。”
  陆平谦马上给了她答复:“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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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鹿血山庄的这一路,清辞越发觉得,有一个活的钱袋子在身边挺好。
  他不仅提供银钱,还帮忙跑腿。
  有人鞍前马后伺候的感觉真不错。
  鹿血山庄矗立于西北群山之间的谷地中,从入山起,四周渺无人烟,到鹿血山庄的路完全得靠自己摸索。
  按说照着人走过的时候必有路,按着草秃之处走便是。
  可到半山腰的岔路前,清辞犹豫了,陆平谦无所谓道:“随便走呗?错了再走回来?”
  “也只能这样,走我后面。”
  陆平谦很听话,几乎是踩着她的脚印走。谁知道哪里会有什么埋伏,而她走过的脚印处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清辞竖起耳朵捕捉四面八方的声音,空档的山间,除却风掠过树林沙沙的风声,和偶尔的鸟叫,最清晰的就是身后陆平谦急促粗犷的呼吸。
  “不用太紧张,有我在。”
  陆平谦装没事,“紧张啥,不紧张。”
  顺着这条路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眼见着脚下的草越来越茂盛,可见这条路再往前走的人就少了。
  清辞停驻在此处,想了想,转了个身。
  “往回走。”
  陆平谦奇怪道:“为啥不往前走?”
  “路没到头,却无人往前走了,什么原因。”
  陆平谦想了想,“嫌路长,打道回府了?”
  “别人会打道回府总有原因,”清辞沉眸,“我们也走。”
  “万一他们都错了呢?”
  清辞瞥了他一眼,“你很勇敢没有错,但我告诉你,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不轻易走别人没走过的路。”
  陆平谦嘴上虽抵抗着,脚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她往回走。
  “可是都在这条路上走了半个多时辰了,这样走回去……”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道墨色身影从天而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陆平谦赶紧缩到了清辞身后,小声说:“羽国人。”
  清辞自然能看出来。
  羽国以鸟为吉物,普遍穿深色衣袍,衣裳会绣着鸟,衣襟绣羽毛图纹。
  眼前这人修长挺拔,五官俊朗,双目如隼,眼尾上扬时妖媚无边。身着墨色锦袍,身上以银线织绣的鸟羽图案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他肩上立着一只猫头鹰,正睁着浑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到她和陆平谦。
  “羽国三皇子,司覃然。”
  对方微眯了眼睛,打量起这个姑娘,“你认得我。”
  “羽国以鸟为吉物,以猫头鹰为百鸟之王,若非王室,是不能养猫头鹰的。而羽国王室中相貌出众的,唯有三皇子了。”
  清辞说完,抱拳道:“不知阁下,来这里贵干?”
  这串马屁拍得唯心了点。
  事实上她是见过这位三皇子的,也知道他麾下囊获高手无数,其中不乏祁元之人。
  “来玩儿。”
  司覃然眼尾微微飞起,唇角抿起个妖媚的弧度,“小丫头你呢,这是和你的相公上山采蘑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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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打个赌
  “这是我师父!”
  “这是我弟弟!”
  几乎异口同声。
  司覃然一愣,“你俩到底啥关系?”
  陆平谦小声在清辞耳边问:“师父是不是为了隐藏实力,所以自称我姐姐?”
  清辞脸色僵了下,随之对司覃然道:“我们是师徒。”
  说完,她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跟眼前这个人解释什么劲儿?
  “我们走。”
  清辞欲绕过他,司覃然挪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他肩上的猫头鹰扑腾了下翅膀。
  “教绣花的那种师父?”司覃然轻佻的笑。
  陆平谦听得恼了,可对方是一国皇子。
  四处望了望,对清辞说:“来者不善啊,他好像是一个人,要不弄死他?也当忠心报国了。”
  清辞点了下头,“未尝不可”还没说出口,猫头鹰突然扑腾着翅膀冲着他们扑过来。
  陆平谦惊慌失措下意识想跑,清辞伸手一抓,准确扼住了猫头鹰的脖子。
  清辞没下死手,任它在手中扇着翅膀挣扎,两只爪子还在伸缩着一张一合试图抓她。
  “有两下子啊。”
  司覃然为她鼓掌,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只猫头鹰的死活,插着腰,一双时而妖媚时而凛锐的眼睛饶有意味打量着清辞。
  “我的小乖耳力极好,忠心护主,一旦有人说要对我不测,它就会身先士卒。你们说什么了,想杀我?”
  既然如此,清辞干脆摔晕了它。
  “能别扯些有的没的,你拦我们的路总不是来说笑的吧,要干就干。”
  司覃然笑了,“对付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是不配我亲自动手。”
  羽国以武定邦,国土又在风沙之地,大多都是糙脸莽汉,鲜少有司覃然这样细皮嫩肉的男子。
  其实他能有这番皮肉,是他大多时间都不在羽国的缘故。
  而他回羽国的时机,往往是在羽国举办重大比试的时候。
  屡次摘得武状元,赢得举国颂赞,声名远扬,他这位三皇子是独一份。
  司覃然打了个响指。
  一位黑袍羽纹的男子应声从山上林间乘风而来,在他身后三步处落地。
  同是黑袍羽纹,可这位的袍子面料明显黯淡粗糙,刺绣也是普通的白线,皮肤黝黑,五官粗旷,宽大的帽子遮住了眼睛,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他站在司覃然的身后,守护者的姿态。
  同样轻功出场,清辞明显感觉到这一位的轻功要扎实许多,几乎做到了踏风无声,落地更为平稳。
  司覃然并没有急着让他出手,悠然自傲道:
  “本皇子惜才,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给你个投靠本皇子的机会。”
  清辞哂笑道:“素闻你麾下高手众多,原是上这儿拦截来的?”
  司覃然道:“不尽然,武林大会几年才办一次,就靠这儿拦的几只不认路的小兔子,哪够塞牙缝的。”
  清辞皱眉,“小兔子?”
  “拦过不少,你是最像小兔子的那一只。”司覃然冲她邪媚一笑,“跟着我混吧。”
  “我若是不愿意呢?”
  “那就去死。”
  地上的猫头鹰有醒转之势。
  清辞视线刚挪过去,就见一道银光闪过,击中猫头鹰的要害。
  它为主子舍生忘死,主子却亲手杀了它。
  清辞的脊背顿时生寒。
  她从前何尝不是别人肩上的猫头鹰,即使生死就在他人一念间。
  “废物没必要留着。”司覃然唇边捻着笑,眼神里透着危险的光,“对吗,小丫头。”
  “对。”
  清辞也冲他灿烂一笑,“那我们之间,谁废物,谁自裁,可好?”
  陆平谦睁大了眼,“师父,他可是司覃然,他的属下……”
  他止住了嘴。
  师父要拼命,他又能怎样,他能抱着对方大腿说,我师父要死跟我没有关系?
  虽死尤荣,虽死尤荣,他一遍遍提醒自己,生出勇气来挺直腰杆。
  司覃然对她的话有些意外。不过誓死不从的人他也不是头一回见。
  抛开本事,骨头越是硬,收入麾下的价值也有越发。
  再者,司覃然对自己这位属下的武功强度深信不疑,绝不可能败给这个小丫头。
  “要活的,”他说,“上。”
  黑袍人持剑袭来,清辞侧身避开利刃后反客为主,招招奔着致命去。
  两人身手极快,快得看不清动作,陆平谦聚精会神眯起眼,才看到清辞打落对方手中剑的那一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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