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办法。”白常翎解释了一句让她心安。
汪绾绾不知他的心思,可忽然反应回来,明天不就是六月初六?
难道她六月初六还是和白常翎在一起?
那么那个时候,他是不是还会拉她挡剑?
白常翎见她怔愣,以为她是在害怕,俯身凑近她,柔软的唇落在她的眉心,难得的温柔道:“阿绾放心,折洇没得到粮草,暂时还不会杀你,他若恼怒,你就先伏低做小,你这么机灵,再撑一日没问题。”
顿了顿,他的眼沉了一下,又道:“你放心,你吃的亏,你男人都会给你一一给你找回来。”
“那你现在就要走么?”
汪绾绾心底生出一股无助感觉,手拽着他的袖子,有些不安,就算她躲不过六月初六这个劫,她也不想在这里孤孤单单的去死。
“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办。”白常翎目光微垂,眸色渐深,待此事办完,他来皖南的目的也就达成,这群人都没有活着的价值,可瞧见汪绾绾可怜兮兮的眼,他又忍不住改口道:“一会儿有机会的话,我再过来一趟。”
汪绾绾眉头仍旧皱在一起,却也无可奈何的点了点 头。
白常翎见着她肿的很高膝盖,暗自后悔没有带着伤药来。
他将她的纤瘦的腿落在自己的双腿上,握着她那只小巧的足,轻声道:“阿绾,这膝盖的瘀血不揉开只怕会做下病根,你且忍下,别叫出声,我替你将淤血给揉开。”
第101章 脸越来越大,都是你咬的
白常翎听见她的嚎叫,咬牙呵斥道:“汪绾绾,你把嘴闭上,在敢吭哧出一声来,我就把你腿砍下来!”
汪绾绾小嘴儿向下一撇,眼睛都红了,粉团子的小脸儿上写满了委屈道:“你干嘛呀,我又怎么了?”
白常翎心一下子就软了,口气也缓和下来:“没什么,把嘴闭上就行。”
汪绾绾咬了咬唇,觉得自己特别委屈,若不是他好好日子不过,非要折腾的去算计折洇,她能落到现在这个半身不遂的下场么?
“又偷偷的骂我?”白常翎眯着眼,一看见她那眼睛叽里咕噜的,就知道她心里骂他呢。
“死丫头,是不是觉得这几日自由了,看见的男人多了,眼界宽了,就不把你男人放在心里了。”
汪绾绾撇了撇小嘴儿道:“这里的人比你还坏。”
白常翎倏地将眼神落在她脸上,汪绾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捂住小嘴儿,露出一张肉乎乎的脸。
白常翎眯着眼看着她的脸,果然是肉嘟嘟像个小包子,他舔了舔唇角,忍不住一阵嘴痒,板着脸道:“过来,我看看脸有没有被折洇打肿。”
汪绾绾立刻摇头:“没有被他打,是被你咬肿的,我最近觉得脖子越来越沉,脸越来越大了,就是被你咬的。”
“……”脸还能咬大?
是这几天在这没心没肺吃的吧?
汪绾绾见他不信,将自己的脸凑到他跟前,忿道:“你看,都做出后遗症了,阴天下雨的可疼了。”
白常翎眼底精光一闪,忽然一口叼住她的脸,嘬了一口肉在牙齿里咬着。
“你又咬我!”
汪绾绾疼的龇牙咧嘴的,只觉得半张脸都快被他咬掉了:“快把我的脸吐出来,越来越大了!”
白常翎吮了一会儿才吐出来,汪绾绾立刻揉着自己的脸愤愤的朝着他甩眼刀子。
白常翎舔了舔唇角道:“胡搅蛮缠的死丫头,下次你要这么不讲理,我就把你的脸都吃进肚子里。”
汪绾绾哼了一声,别过头去,铁了心不去理会他。
“行了,别撒娇了,忍忍。”白常翎说了一句,忽然对着她的膝盖下手揉去,疼的她妈呀一声叫出了声来。
她甩脸子呢,没撒娇!
他怎么用说她甩脸子是撒娇,他的瞎了么,眼神不好使了么?
“又在偷偷摸摸的骂我?”白常翎昵了她一眼,这个死丫头,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我没骂你,我在夸奖你呢,翎哥最帅了。”汪绾绾笑嘻嘻道。
白常翎冷哼一声,却因为这句话心情还不错。
汪绾绾怕惊到外面巡视的匪头,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白常翎忽然手劲加大,汪汪绾绾紧贴在白常翎的肩头看他,忽然对着白常翎道:“翎哥,你这手法让我想起我爸,额……我爹给我爷爷按摩时的样子。”
白常翎被她的气息喷的思绪微乱,可还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悦道:“你说,我是你儿子?”
汪绾绾立刻捂着嘴:“我没说!”
第102章 他竟吐了
白常翎着实动了怒,这个死丫头,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挽起袖子用双手将她架住她的腋窝,直接抱起她,将她趴放在自己的腿上。
“翎哥……凡事好商量,你别急眼。”汪绾绾被他的怒气吓了一跳。
“现在知道害怕了?”
白常翎冷哼一声,对着臀打了下去。
“白常翎!”
这个狐狸精竟然打她,她一个姑娘家,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汪绾绾着实被他一顿好打,可也不甘示弱,张开小嘴儿,对着他的腿用力的咬了下去。
白常翎闷哼了一声,这个牙尖嘴利的猫儿,他正想呵斥她一声,门外传来酒儿惊恐的声音:“阿绾,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干嘛……我怎么听着你疼的直哭?”
二人身子一僵,对视一眼,白常翎立刻放了汪绾绾,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锃亮的短刀来,豁然起身,打算直接抹了酒儿的脖子。
汪绾绾吓了一跳,急忙从床上跪起身拉着白常翎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酒儿是无辜的,更何况,这两天她还要抱着她的大腿呢。
白常翎睨了她一眼,眼底深沉,甩开她的袖子,用唇语道:“你自己小心。”
说罢,便从窗子跳了出去,消失在黑沉的夜色里。
门外的酒儿听见屋内没动静了,皱了皱眉头,将门推开,将头探进去在屋内扫视一圈。
见屋内只有汪绾绾一人坐在床上,额上覆了一层细汗,眼睛晶晶亮亮的,衣衫也有乱。
酒儿抬腿走进屋内,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干嘛呢?”
汪绾绾也有些尴尬,她呵呵笑起来,摆着手打着哈哈道:“我刚才一个人无聊,正在想念有男人呢,忍不住回味了一下,哈哈,呵呵。”
酒儿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汪绾绾尴尬的擦了一把汗,瞧着她的衣襟穿的好好的,立刻转移话题,道:“那个你方才成功扑倒折洇了么?”
一提起这个,酒儿脸色就难看起来,一抬手就将那两块布扔在了桌子上,自己也泄气似的坐在凳子旁,一双手搭在桌面上,紧紧地握着拳头。
汪绾绾一见她这样就知道此事凉凉了,她立刻识相的安慰道:“你别气馁,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儿,一次不行,就两次,他就是个不倒翁,咱也硬给按倒。”
酒儿摆了摆手,转头看着汪绾绾,抿了抿唇角,那脸色有那么一丢丢难以捉摸,汪绾绾诧异:“你这是什么神情,难道……他真的不行?”
酒儿咬了咬唇,也为难道:“行了,只是……”
“只是啥?”汪绾绾也来了八卦的兴趣。
酒儿脸色青白交替,难看的很:“我方才一进屋,折洇正在小酌,已经有些微醺。”
“那不正好,酒后你这扑倒的机会不就大了!”
汪绾绾替她捏了一把汗,瞧着她一脸扭捏的样子,急道:“所以,你到底成功没!”
酒儿脸色红透:“我一进屋,把门一关,我就把大氅脱了。”
“然后呢?”
酒儿手在胸前紧紧交握,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然后他就吐了。”
“啥玩意儿?”汪绾绾瞪大了眼珠子,只觉得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差点把她甩出去:“吐了!折洇吐了!”
酒儿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他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张着嘴,那喝进去的酒都流了出来,连鼻血都跟着流,跟小溪似的。”
汪绾绾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折洇可能一时间是承受不了了,流口水了。
想了想她好心安慰道:“那可能是他被你的美丽给惊艳到了,那你没再继续动作?”
酒儿一抹眼泪,一拳打在桌子上,上面的茶杯都跳了一下:“那我能不继续么,都亏成这样了,不在他身上摸个一把两把的,那不是亏本?”
“有志气!”汪绾绾忍不住为她点赞:“后来呢?”
第103章 他没控制住
酒儿咬了咬唇,脸色惨白,表情很是纠结:“后来,后来他就没控制住。”
汪绾绾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没控制住,这么说,他把你扑倒了?”
酒儿忍了好久才没有让眼眶里的眼泪飘出来,她带着哭腔道:“他没控制住自己,嘎,抽过去了!”
额,抽过去了……
汪绾绾一脸吃了死苍蝇的样子,她千想万想,各种结局都想了,就万万没想到这个折洇会这么没用,热血上头,嘎,过去了。
她咽了咽口水,心里替酒儿默哀了一下,瞄了她一眼,又道:“那你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怎么可能?”酒儿又是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子无辜的又颤了颤。
汪绾绾诧异的瞪大眼珠子:“你莫不是趁他酒醉,霸王硬上弓!”这丫头,比她还生猛啊!
酒儿白了她一眼,梗着脖子好半天才哼哧道:“我把桌上那壶酒都灌进他嘴里了。”
汪绾绾眨了眨眼:“你为啥给他灌酒?”
酒儿抿着唇道:“当然是把他灌醉了,让他以为在做春梦,不然,我穿着这两块布把他吓昏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他?”
汪绾绾真心觉得这个丫头聪明的简直绝了顶了,差一点点就赶上她了。
她忍不住伸出拇指哥,为她点了一个赞。
白常翎在夜色隐匿下,身子灵巧的像一朵迎风乱花,翻身上房,足尖轻巧而落,腾挪跳跃间若鹰隼冲天,落瓦时又轻似鸿毛,他踏着瓦片沿着屋脊而走,最后停在一间雅舍前。
他一撩衣袍,俯身蹲在屋顶,悄悄的掀开一片瓦片,透过缝隙,一点烛火就窜了出来。
白常翎将目光放进去,见里面有一个头发盈白的老者,面白无须,坐在案台下,手里拿着一枚凤凰衔苏的簪子正怔怔的出神。
能用凤凰做头面,这钗子的主人也定然是个贵人。
白常翎眯着眼瞧着那钗,脸色瞬间便阴沉了起来,冷冷地哼了一声,身上散发的煞气一阵强似一阵地汹涌着,他抬手就将瓦片扔了回去。
砰的一声响动在夜色里很是突兀,惊着了这老者,他立刻把簪子放回盒子里,用身子将其掩盖,警惕道:“谁人在那!”
白常翎从屋脊让一跃而下,破窗而进,颀长的身姿在灯火下负手而立,那一身妖冶的红衣衬托着他的眉眼越发邪魅。
老君爷揉了揉自己浑浊的老眼,猛地一睁,连着倒退了一步,喃喃道:“真,真的是你。”
白常翎缓缓走向他,勾唇一笑道:“林善财,十年未见,你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躲在这憋壳里……就可以安稳度日了么。”
林善财年迈的身子抖的厉害,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噗通一下跪在白常翎的脚下,重重的扣了一个头,道:“公子,老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白常翎忽然掩口轻轻笑了起来,那一股邪气就顺着声音清晰的刺到了林善财的耳中,他眯起了狐狸眼,一抹狠厉略于瞳心,他道:“你在等我?让我来猜猜看,你等着我来,是找你叙旧,还是来取你性命呢?”
林善财不敢抬头:“老奴不敢隐瞒公子,是等着您来取我性命的。”
白常翎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轻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躲在这里,不过是感念你以往在宫内照顾我八年的份上,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
林善财年迈的身子趴在地上,涕泪交加:“老奴感念公子恩情。”
顿了顿,他浑浊的眼底复杂痛楚:“老奴也感念那位贵人的恩情。”
“笑话!”
白常翎佞笑一声:“你若感念恩情,十八年前她死在冷宫里,你会连尸身都不替她收,我多次向你询问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你竟闭口不提,林善财,你若真的感念恩情,你也不会偷了我的东西,这一躲就是十年。”
第104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林善财闭着眼,头贴着地,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打湿了地面,他微微抬起身,老眼中欠了决然,他道:“奴才知道公子想知道有关那位贵人的事,可奴才答应过她,让您忘却以前的事,换个身份重新生活,可公子太过执着,甚至最后竟铁了心要将奴才灭口,老奴也是想活命,才偷了那东西为自己求一个保命符……多活十年已经是公子大恩,既然老奴对不起公子了,就将这条命还给你。”
说罢,他牙齿一错,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
白常翎忽然用虎口掐住他的下颌,他俯身贴近他,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但那没有温度的笑容却是比冰雪还要寒冷:“你想死,哪里那么容易,十八年前的那场大火烧的那么旺,她在冷宫里丧命,可我还活着,我既然活着,自然就必须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么?”
林善财脸色惨白,最后痛楚的闭上眼:“老奴只是做了当年答应那位贵人的事。”
“答应她的事?”白常翎讥讽一笑:“怎么,她当年也让你偷了我的东西,躲起来放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