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关我屁事!”十分不满意听到的话,林木通俊脸涨红,“以前你不也是在我面前各种演戏骗人嘛。”
无力翻白眼,时曳认真将林木通上下看了遍,“你和顾期修一样,别想那么多,我可没闲工夫逗猴子。”
“你现在说这种话骗谁呢?以前你还夸我可爱!难道不是故意和我套近乎吗?”
时曳:“?”
今天是什么原主情债追讨会?一个个损货净跑她面前刷存在感。
“那你说,我骗你图啥?”
林木通:“……”
这是什么问题?图他有钱有颜还很会打篮球呗。
自顾自在心里想出回答,林木通没来得及张嘴,就听时曳回答她自己的问题。
“图你穷,图你丑,图你在操场上跑得像只大猩猩?”
作者有话要说:
顾期修:我每次出场都受伤,合理吗?
林木通:我净挨骂,合理吗?
宁涧:合理。
第33章 33
挥手作别气到出气不匀的林木通,时曳踩着轻快脚步离开。
不远处的林家别墅内,二楼书房的林湖海慢慢喝了口咖啡,总觉得三言两语把林木通怼到失语的时曳有些亲切可爱。
特别是那纤薄却笔挺的背影,像极了当年的张锦月,不愧是她的女儿呀。
若是当年没发生那件事,他和张锦月,可能也会有个这样灿烂张扬的闺女吧。
而不是林婉清这种表面和善温婉,实际心思却极尽下作恶劣的女儿。
慢慢转过身,林湖海放下咖啡杯,目光深沉地看着对面悠然品茶的叶元景,“谈谈吧,那件事。”
同样瞧见一场闹剧的叶元景扶了扶眼镜,温润面容上的笑倒是透着几丝锋利,“好,林校长。”
从楼梯间的视频开始,再到安若云遇险的小巷真凶,一步步,全都由他亲手编织成一张大网。
正在不知不觉间,覆盖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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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曳刚出沉安区大门,抬头就瞧见宁涧懒散蹲在树下,好看的眉毛像两条毛毛虫一样蹙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掉落的枯黄叶片。
他修长匀称的净白手指翻转着深黄落叶,偏红的唇弧度很平,像只遭人遗弃在路边的大狗。
心脏忽然软陷一团,时曳脚步几近无声,慢慢绕到宁涧身后,快速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刻意压低嗓子。
“小朋友,你的家长还没有来接你放学回家吗?叔叔有糖,你跟叔叔走好吗?”
老早就捕捉到独属于时曳的脚步呼吸声,宁涧唇瓣轻巧勾缀弧度,慢悠悠回头瞧她,大提琴般优雅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好呀。”
“好个屁,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
时曳俯身捡起片形状优美的落叶,“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有事?”
“我妈前两天不是回京都了嘛,说这两天寄了东西到万风城,地址填成了沉安区,让我过来瞧瞧。”
没瞅见宁涧拿了什么东西,时曳竖起手指了指沉安区里边,“东西呢?没拿?”
将把玩的落叶扔回树下,宁涧站起身,一点说谎的心虚也没有,“还没到,回家吗?”
决心抓紧每个能和时曳单独相处的机会,宁涧到沉安区后连忙让司机林叔掉头离开,顺带给他和做饭的刘姨放了假。
根据谢松赫看剧吃瓜的经验说,两个处在暧昧期的人,一起坐公交车回家什么的,特别有氛围。
“回。”时曳晃悠着脑袋前后左右看了圈也没瞧见其他人,“林叔呢?”
“今天刘姨她妹妹过生日,我就给林叔他们放假了。”
“挺人性化嘛宁老板。”不再多问,时曳甩甩手臂,扭头看宁涧,“比赛,看谁先跑步回家?”
宁涧:“?”
正常人说得出这种话?从城北跑到城南,那他的公交车双人体验比划岂不是报废了。
赶忙拉出立马要进入热身阶段的时曳,宁涧抬手指天,黑压压连成大片的乌云暴躁翻滚着,空气中泛起一股干涩的尘土气息。
“应该要下大雨,我们去坐公交车。”
时曳顺着望了眼天,确实要下雨的样子。一直听说万风城的公交车堪比过山车,司机车技超神。赶时间的话,坐公交车最快。
今天去体验体验,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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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安区出门右拐一百米处就设置有公交车站。
从兜里摸出特意从谢松赫那儿换来的四块零钱,宁涧塞了两块到时曳手里,“车费,我请你的,专门换的零钱。”
瞅着手里皱巴的两张一块钱,时曳难得失言,“你,没坐过公交车吗?”
抿唇轻扬下巴,宁涧冷冷哼了声,“侮辱谁呢?坐万风城的公交车不就是两块钱车费嘛。”
捏起手机,时曳点开微信中的乘车码,举到宁涧眼前,“现在我们这年纪的人大都用乘车码的,很少有人用零钱。”
说完,还用‘果然是不懂平凡生活的富家少爷’的鄙夷目光瞅了他一眼。
宁涧:“……”
他不过是有那么几年没坐过公交车,居然已经前进到这一步了。
手里的零钱,突然有些烫手。
“我就爱用现金。”死鸭子嘴硬,宁涧开始生硬地转换话题,“我听说一班那个叫齐盛的最近总缠着你。”
“啊?”樱唇微张,时曳无谓耸耸肩,“就凭他,能缠住我?你从哪儿听到的谣言?”
想着谢松赫说起这事时愤怒嫌弃的表情,宁涧眸色渐深,嗓音裹杂上几分恼怒的沙哑,“屁的谣言,他不是都加你好几次微信了嘛。”
“我又没同意。”说起这事,时曳朝宁涧挑挑眉。
“我听安若云说林婉清对你有意思,她还好几次跑宁家做客,是真的吗?”
费力将林婉清和某张让人讨厌的脸联系到一处,宁涧声音清冽带着碎冰,“林婉清可不配进我宁家的门。”
前几天方遇词来万风城,大多时候都住在沉安区。
偏生林婉清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表面矜持礼貌,实际想和他妈套近乎的意图藏都藏不住。
委实令人厌烦。
“所以,你和林婉清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想起大操场体育课那次林婉清望着宁涧的模样,外加谢松赫头头是道的分析,时曳笃定这俩人当时并非第一次见面。
不屑嗤了声,宁涧零钱塞进裤兜,懒散坐下,“我不认识她。”
彼时他刚到万风城住进沉安区,晚上饿了跑去超市买食物,正好撞见忘带手机又没现金,捏着包卫生。巾满脸通红站柜台前的林婉清。
然后,联想到时曳以前也遇着过这种被她称作最尴尬的事,宁涧顺手就帮林婉清付了钱。
结果,倒是给自己招惹了个麻烦玩意儿。
“骗人。”
撇撇嘴,想到安若云说一个男生谈及某人时欲言又止,表情神态都不太自然时,抛开私仇,多半是对那人有意思的话。
时曳右手轻拍宁涧绵软的头发,“虽说我不太喜欢林婉清,可你要是对她有意思,我也不会阻止你的。”
宁涧:“?”
漫漫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怎么能得出如此荒谬的结论?
嘴角弧度彻底压平,宁涧纤长浓密的睫毛往上翘起,露出幽深暗沉的凤眸,专心凝望时曳流畅精致的下颌线,嗓音像断弦的破碎乐器。
“你的意思是说,愿意看见我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没明白宁涧话中更深层次的含义,时曳瞪圆眼睛,一双清透璀璨的杏眸吃惊看着他,“难道你喜欢男生?”
细白手指竖起戳了戳下巴,她抿抿唇,“难怪你这么多年也没亲近过哪个女生,原来是这么回事。”
埋藏在心脏深处的醋劲儿恼意霎时没了束缚,纷纷冲破那道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门,赛跑般冲进宁涧大脑。
嘴角噙着冷笑,宁涧凉凉扫了眼毫无所觉的时曳,“这么多年,我没亲近过哪个女生?”
隐约感觉到宁涧在生气的时曳小心翼翼伸出试探的爪爪,“所以,有谁?”
手指盖住双眼,宁涧深深叹出口气,“你不是女生吗?”
全心全意将他俩当兄弟看待的时曳有些呆滞,“在你眼里,我也算女生?可你又不喜欢我。”
兄弟俩亲近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嘛,谁知道宁涧是把他俩当姐妹来处的啊。
瞥了眼远处出现的109路公交车,宁涧咬紧后槽牙,捏住零钱踏上车。
不能辜负宁涧好意的时曳紧随其后,摸出两块零钱塞进投币箱。
想到上次坐公交车来平安小区找她,说因为司机猛踩刹车直接从最后一排奔到投币箱处差点给人跪下的段琉璃。
时曳赶紧挑了个后排有两空座的位置坐下,“宁涧,你站那儿干嘛?”
决定这次好好生个气让时曳反思一下自身过于不开窍的行为,宁涧高傲昂起脑袋,“站着舒服。”
时曳:“……”
行吧,宁狗向来有些别致的小爱好。
车门缓缓闭合,时曳手臂搭在窗沿边,想着貌似也没有段琉璃说的那么恐怖的公交车,倏然如离弦之箭般奔。射出去。
脑袋差点砸窗玻璃上,时曳双手赶紧抓住前方座椅顶端,“宁涧,我觉得你还是坐过来吧,万一你没站稳摔了呢。”
身体随着过分颠簸飞扬的公交车上下浮动的宁涧咬紧牙,握住扶手的力道默默加重许多,手背青筋血管根根从皮下凸起。
他小时候坐过的公交车挺平稳啊,现在的公交车都开得这么狂野了吗?
垂在身侧的左手缓缓摆动,控制风力使摇晃的身子慢慢稳定,宁涧舒出口气。
他今天偏就要平稳地站着坐回去,当然,如果漫漫再叫他一次的话,他就勉为其难给她个面子,去她旁边坐下。
自顾自想着事,宁涧握住扶手的力气收敛许多,望了眼前方的红灯,还没反应过来,司机猛然踩下刹车。
时曳堪堪将脑袋摆正,就听砰然一声响,方才还笔挺立着的宁涧,一屁股坐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更过分的是,他卡住了。
第34章 34
噗嗤笑出声,瞅着宁涧越来越黑的脸,时曳赶紧站起来小跑到他身边,一边笑着一边弯腰拉他。
“宁狗,哈哈哈哈,快,赶紧,我拉你起来。”
突然社死的宁涧:“……”
握住时曳伸到自己面前净白小手,借着她的力,宁涧猛然站起来。屁股上的垃圾桶,与公交车地板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好笑归好笑,时曳拉住宁涧,瞅了眼垃圾桶边框留在裤子上的细微痕迹,“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臭着脸冷哼出声,宁涧脸色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墨。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人,才能在这种狂。暴行驶的公交车里边你侬我侬地培养感情啊?
到底是因为自己胡乱打趣他才生的气,这事她起码要负一半的责任,时曳顺手指向前方人群熙攘的公交站台。
“我们在前面下车,我请你吃万风城最好吃的火锅作为补偿,怎么样?我可没带第二个人来吃过哟。”
宁涧:“!”
第一个?他可以!
垂眸瞥了眼握住的柔。软小手,宁涧眸中的浓重墨色稍稍晕开些,轻轻嗯了声,“行,那就给你个面子。”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漫漫压根没怎么生长感情这条线。
以前时曳问宁涧为什么要叫她漫漫,因为,打从他发现自己喜欢她,就明白,长路漫漫。
虽然是周末,但沉安区会坐公交车的人毕竟是少数,整个公交车加司机师傅也没超过五个人。
感叹上天垂怜没让宁涧社死透彻,时曳怀揣着颇为复杂的心情领他到了上次段琉璃带她来的齐北路屋顶花园十号。
说不清为什么,其实她也不太乐意宁涧和林婉清有啥感情纠葛。
林婉清很明显是讨厌她的,万一宁涧对这人有好感,那从今往后,时曳就需要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总不能当自家兄弟感情路上的绊脚石吧。
可因为一个心机颇深的女生与相识多年的好友闹掰什么的,时曳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所幸,目前看来,宁涧对林婉清没意思。
希望以后,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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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时曳接近一个月的分次治疗,原本走两步就喘气的方星羽已经能独自提着喷壶给院子里种植的花草洒洒水,偶尔还能生出闲心修剪枝叶。
深信时曳是和宁涧串通起来骗钱的顾期修再没法冷着脸说她是骗子,他这才渐渐意识到,她当真不是以前那个任他搓圆捏扁的女生了。
顾期修怎么想没人在意,顺利拿到顾朗给的齐北路店铺和没填数额的顾氏支票,时曳只觉轻松愉快。
店铺所需要的风格简单清新,对方星羽的治疗效果格外满意的顾朗直接派人热情包揽了所有装修和设计工作。
等他们去支诺诚参加完竞赛回来,生机盆栽店就可以顺利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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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重重选拔,时曳成了代表同诺中学去支诺诚参加数学竞赛的领头羊。
所有参赛学生由年级主任董平带队,坐专车直达支诺诚。
各科竞赛时间都是错开的,数学排在首位。
仰头凝望设计简单大气的支诺诚七中大门,视线扫过矗立在大门左侧,雕琢精巧的大石头,时曳戳戳宁涧。
“宁狗,我觉得七中这门还挺好看。”
“嗯。”揉了把时曳脑袋,宁涧嗓音清润,“我看也不错。别紧张,好好考。”
拍下宁涧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时曳樱唇轻扬,灿烂秋阳下泛着柔光的净白小脸透出骨子里的自信,清脆如芳香蜜桃的声音分外坚定。
“我不紧张,我的目标可是第一名。”
“切,要我说,有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立在俩人身后半步的书珺大开嘲讽技能,“我们这届学生,在数学竞赛中拿到最好的成绩就是婉清考的省级第三,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
不愿在宁涧面前留下自己爱搬弄是非又小心眼嫉妒他人的印象,林婉清扯了扯书珺的裙摆,表情写着不赞同。
“小珺,话不要说得这么死,说不定时曳真能拿到第一名呢,到时候就能为我们学校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