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
苏汶刚说完，那边的的锣声敲响，评判的人走了过来，“二位这边请。”
他说着指向珠帘后面。
姜酒按照他说的，跟苏汶一起走了过去，站在珠帘前。
下面不少人都将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毕竟姜酒是这一场比赛中，到目前为止唯一出现的女子，他们心中多少有些好奇，此时又是揭示答案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盯着姜酒看。
台下文青也是如此，不过他倒是没对姜酒抱有赢的期望，他只是有些好奇，姜酒会说出些什么惹人惊骇的话。
毕竟这个姜酒，一向如此。
祁夜寒的目光也落在姜酒的身上，天色昏暗，他并不能完全看清姜酒的表情。
但是此时，她静静的站在那，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平和，像是对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太在意。
只不过，这个不在意也不知道是因为有自知之明不在意，还是一切都在掌握中而不在意。
“二位可以公布答案了，从这位公子先开始。”
苏汶点了点头，把自己刚才观察到的，都说了出来。
里面没有传来声音，姜酒甚至连一点点反应都没看见，反倒是旁边的人开了口，“虽不准确，但公子也算是答对一些，若是姑娘回答的完全不正确，今日胜出的可就是这位公子了。”
姜酒听后笑了笑，“我自然明白。”
“现在轮到姑娘作答……”
姜酒认真的将目光落在面前的珠帘上，里面隐隐能看见一个身影，可却又因为前面的珠帘，而又瞧得不那么仔细。
随后，她开口道：“我的第一个答案是。”
她顿了顿，“作画之人，不在那四人中。”
姜酒的这个话一说出来，旁边均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有不少人依次反驳她的话。
“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考题明明就出的是那四人，你却说人不在其中？我看你这个姑娘年少不懂事，还是早些下去吧。”
“是啊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我们便不与你计较了，这里可不是你跑了寻乐的地方。”
“下去吧，天色不早了，还是赶紧回家找你娘去吧。”
下面一阵嘲讽，都不相信姜酒说的话。
文青听到她的那个回答，也忍不住笑了一声，颇有些看不起姜酒，“王爷，您看这姜二小姐说的什么话，未免也有些太离谱了吧。”
明明就那四人，之前猜的人，都猜是四个人中的，怎么偏偏轮到她，却说不是那四人。
她就算什么都不懂，也不能扯的太离谱了吧。
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人嘲笑吗？
文青默默的叹气，心想，这姜酒实在是太没脑子了。
旁边都在议论，祁夜寒却没说话，目光专注的落在姜酒的身上。
片刻他道：“也未尝不可。”
第111章 有趣的小姑娘
文青愣了一下，没明白祁夜寒的意思，什么叫也未尝不可？
难道王爷也觉得姜酒说的有道理？可怎么可能呢，那么荒谬的话，哪里有道理了？
下面一片嘲弄，姜酒也不急，气定神闲的站在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在等着一个人。
果然，姜酒没等多久，珠帘里的人动了动，一道好听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声音还带了两分戏谑的笑意，尾音微扬，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情绪。
“小姑娘，你这话可怎么说？”
姜酒笑了笑，也不慌，“我方才摸过四人的手了，第一位手指粗糙，一看就是做了多年苦力，而且他的手型宽厚，做不出来那般精细的画。”
“那第二位和第三位，指节有茧，却不是作画所为，所以也可以排除。”
“至于这最后一位，确实，从外表和手来看，无疑是最合适的一个，甚至在跟其他几位对比起来，也是最后可能的。所以刚才比赛中，很多人都说了最后一位。”
“公子给出的考题是他们四人中谁做的画，这一句话，给了所有人限制，第一反应就会觉得，这作画之人要从四人中选择。”
她轻笑了一声，“可这考题也可以有第五个答案。”
姜酒不紧不慢的开口。
“这第五个答案，便是，都没有。”
台下的人听她说了一堆，她没明白，还是觉得这小丫头年纪轻轻，指不定是在胡说八道，刚才那么多人都看了，都是有名的文人，他们都没看出来，这小丫头能看出来什么。
“你这话说的根本不通，小姑娘，你该不会胡编乱造出来的吧。”
“你年纪轻轻，看不懂就看不懂，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就是啊，输了也没什么。”
姜酒这次终于对于下面的争执有了反应。
她转过身，一张明艳漂亮的脸露在众人面前，她本就长得好看，此时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笃定，眉眼间如同星星一般微微闪烁，倒是让下面那一群人，看花了眼。
这小丫头，怎的长得这般好看。
“我有没有乱说，还需要请里面那位公子解惑了。”
珠帘里再次传来声音，与方才满满的戏谑不同。这一次，他声音多了两分认真。
“小姑娘，就算如你所说，作画之人不在他们四人中，那又在哪呢？”
姜酒转回身，看着珠帘里的人，“我猜……”
她故意拖了拖尾音，好吊一吊众人的胃口。
果然，下面那群人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小姑娘，你倒是说说啊。”
“对啊，别这么吊着我们了。”
她抬手轻轻指了下珠帘的位置，随后她不大却十分笃定的声音传了过来，“你！”
那么确定的回答，让所有人惊呼了一声。
“里面的公子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过，怎么可能是他呢，小丫头你是不是搞错了？”
“就是啊，都没看到里面的人，你是怎么确定的？”
“小姑娘。”珠帘中的人再次开口，“你说画是我作的，可有证据？”
姜酒笑了笑，“自然，这年头没证据谁敢说话啊。”
“哦，那你倒是说说，证据是什么？”
姜酒没立刻回答他的画，而是上前一步，将作为考题的画拿了过来。
她将画放在灯光下，轻轻转动了两分，能看见若有似无的金色。
“这画，从表面看，粗制滥造，十分简单，像是随便一个学画几日就能画出的一般，这也跟你找来的四位公子，颇有些吻合。”
“确实，单只从画作来看，我第一反应也会在他们四人中找一个。”
“那小姑娘，你怎么没找了？”
“因为这画的妙处，在细节，看上去像是多次勾勒，可实际上是一笔勾勒出来的，若是没有一定的水准，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而且这黑墨中透着些金色，说明画中放了金粉。”
“如此一副粗制滥造的画，若只是一个初学者，又如何会放金粉？”
“至于，如何猜到公子身上。”姜酒笑了笑，略有些高深莫测的道：“自然是与考题有关。”
“考题？”下面的人又不解了，“这和考题有什么关系？不能因为是那位公子出了题，就说是那位公子所画啊。”
“而且，考题我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啊。”
“小姑娘，你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姜酒再次开口，“方才公子出考题时，曾把手伸了出来，若是我没看错，公子手中还残留着部分金粉。”
那是在给考题时，她看见的，当时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在画中看到金粉时，才恍然大悟。
“而且，公子的手，很适合作画，若我没猜错的画，公子的手指对应的地方，应该有长期练画而留下的茧子。”
她说完，好一段时间没人开口。
珠帘里的人也没有开口。
所有人也不知道她到底说的对不对。
文青忍不住问祁夜寒，“公子，您说姜二小姐说的是真的吗？”他总觉得不太相信，姜酒那个草包，怎么可能知道。
祁夜寒没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姜酒。
对于周遭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一声张扬魅惑的笑声从里面传来，一直沉寂的珠帘，被人猛地拉开，接着有个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子从珠帘里出来，身材欣长，穿着一袭金边白衣，一双桃花眼像是含着水汽一样，勾人的不行，他长得妖而不媚，让人看直了眼，却又不觉得讨厌。
姜酒方才从声音里，多少也猜测到了一些。
可那远远不如亲眼看见这人的面目，比她之前设想的，夸张了许多。
这人长得……可真是挑不出一丝毛病。
若是寻常人长得像他这般，定是要让人觉得女气和妖气。
可这样一张脸长在他身上，却并不让人讨厌，反倒是像个妖精一样，舍不得移开眼。
“小姑娘，我倒是小瞧了你。”他慵懒的站在那，眉眼中透着一股勾人的笑意，“今日来这里，倒还真是来对了，没想到碰见一个这么有趣的小姑娘。”
第112章 你家公子腰挺好
他目光带着戏谑，轻飘飘的落在姜酒脸上，像是在打量什么。
姜酒也不怕他看，他要看，给他看就是。
她干脆迎上去，坦然的看着那人，“公子，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其他人也好奇那人的答案，毕竟姜酒说的和旁人都不同，并没有相信她的话，只觉得一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才说了这么长篇大论。
那人轻笑，带着两分妖气，走到姜酒身边，他长得高，比姜酒高出不少，此时站在她身边，还微微低下头，一双桃花眼微扬，勾人的不行，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姜酒。”他若有所思的重复了姜酒的名字。
随后他笑了笑，道：“小姑娘，这么想知道答案？”
“倒也不是多想知道。”姜酒轻笑，“这不是比赛吗？既然是比赛，当然要有个结果，要不然我今日不是白等了这么久吗？”
她轻笑，说话略有些张扬。
下面的人，忍不住开口，“我瞧着这丫头年纪不大，说话倒是有几分张扬，若是刚才说的都不对，那可就有些丢脸了。”
“是啊，我若这小丫头，就低调些，这样就算输了，也没什么。”
姜酒听着下面的议论，侧头看向那人，“公子，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她目光落在下面，“毕竟也不是我一个人着急。”
“好。”
他点了点头，“即是如此，那我便解了你这小丫头的惑。”
说实话，姜酒对他有点无感，虽然这人妖的的很好看。
“那就劳烦公子了。”
那人笑了一声，又转身懒洋洋的做回珠帘中，接着他慵懒的喊了声，“卿梧，告诉那小丫头，她说的到底对不对。”
旁边走出来一个清秀的少年，白白净净，倒是和那人气质完全不同。
叫卿梧的少年开口，“姜姑娘说的没错，两个问题，皆回答正确！”
下面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小丫头竟然真说对了？”
“怎么可能，她年纪轻轻，旁人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刚才那么多人，除了这小丫头，没有一个人答对？”
不止下面那群人，文青也愣住了，被卿梧的话给惊到了。
姜酒那个草包，竟然真的不是胡扯的？
“今日文试已经全部结束，姜姑娘是所有文试中唯一一个回答正确的。所以，这文试，姜姑娘胜！”
现场一片哗然，刚才那些看不起姜酒的人，垂着脑袋说不出话，连声叹息，谁能想到这个小姑娘，还真有两把刷子，还真能答对！
“卿梧。”珠帘中的男人喊了他一声。
“公子。”
珠帘中再次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捏有一把扇子，“既然小姑娘赢了，这扇子便当作奖赏吧。”
卿梧伸手接过，走到姜酒面前，交了过去。
一把他用过的扇子当作奖赏？
她一点都没有想要这个奖赏的意思，好吗？
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她若此时拒绝，自然是不合适的，于是姜酒也没犹豫，自然是伸手接了过来，“那就多谢公子了。”
珠帘中传来一声低笑，“小姑娘长得这么乖，又这么聪明，当然是要奖励的。”
“呃……”姜酒磨了磨牙。
小姑娘长得乖？
她哪里小了，现代她都二十二了好吗？可不比他们小！
姜酒将扇子捏在手里，一副恨不得要将扇子捏碎的模样。
她拿着「奖励」下了台，这一次轮到武试，和文试一样，也是最后一场。
姜酒走回去，祁夜寒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看样子是准备武试去了，只有文青站在旁边，她随口问了句，“你家公子呢？”
“准备武试。”
“哦。”姜酒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文青站在原位，不时盯着姜酒看，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怪异的东西一样，这姜酒怎么感觉跟他以前认识的不太一样了。
可人就是以前的姜酒，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在她看来，搞不好，这一次也就是姜酒误打误撞，瞎猫碰上死耗子，刚好碰对了。
毕竟姜酒这么多年，在京都城里，不学无术的名字，可不是一朝一夕叫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