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血液,基本上都是他染上的。
顺着她的视线,触及到某一点红,权薄沧勾了勾笑,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甘心么?”
第一次就这样没了,她估计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我甘愿。”
颂凡歌知道他的意思,紧紧抱住他,仿佛她一松手,一切就是一场虚无。
“权薄沧,我做了个梦,梦里很可怕,我不想再失去你。”
权薄沧蹙眉,眸子冷厉,喉间些许苦涩,“你就找这样的理由搪塞我?”
就算是骗他,也不肯找个好理由。
欠欠,你心里从来没有我。
颂凡歌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她,她只能抱着他,感受着男人的温度,“不管你信不信,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颂凡歌,这一世都会好好爱你。”
权薄沧见惯了她为离婚做出的各种手段,但每次她言语稍微柔和,他便甘愿被骗,“欠欠,你最好做到。”
他从来不相信梦这玩意儿,但她既然这样解释,也就由着她去吧。
第3章 也就他瞎眼看上的颂凡歌了
颂凡歌给权薄沧叫了医生,为避免尴尬,她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
雾气充斥着浴室,颂凡歌站立在镜子前,浴室柔和的灯光下,一张脸张精致美艳,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细嫩。
她伸手摸了摸毫无瑕疵的脸,久违的触感扑面而来。
前世被陆桥桥跟她母亲折磨,她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不是伤口就是疤痕。
颂凡歌垂眸,睫毛掩盖住眼里滔天的恨意。
因为没有节制地折腾,她身上痕迹太重,到处都是吻痕,她换了一条长长的棉质睡裙,将身体遮挡得很好。
白色长裙在她身上穿着,将她本就如瓷的皮肤衬得更加白嫩,权薄沧坐在沙发上,视线随着她打开浴室门就挂在她身上。
从浴室出来,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眼,毫不犹豫地坐在权薄沧旁边。
恰逢祁明朗推开门进来,提着银白色的药箱,走路嚣张跋扈,身后跟着两个助理。
“我说你们权家庄园里面没有医生了?凌晨五点索命呢是不是,是不是看我们家收费便宜啊,我爸来不了了,让我替他走……”
“卧槽!”
祁明朗大嗓门,看见颂凡歌,跳得老高,眼神跟见了鬼似的,“你你你……你不是要杀了他吗?是我见鬼了?槽!”
昨天白天发生的事情,祁明朗是知道的,颂凡歌扬言要杀了权薄沧给陆桥桥报仇,说什么陆桥桥被权薄沧强了。
笑话,权薄沧看得上那么丑的女人?
祁明朗揉了揉眼睛,一张大脸直接怼到颂凡歌眼前。
槽!
是人!
卧槽,还是人!
祁明朗觉得自己没睡醒,再往前凑一点,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他就不信了,这个乖乖肯坐在权薄沧身边的,会是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颂家小公主颂凡歌。
祁明朗屁股忽然被踹了一脚,扑棱几下差点摔倒,“哎哟,干什么!”
权薄沧冷着脸,“让你看伤,眼睛在看哪?”
祁明朗:“……”
颂凡歌知道祁明朗这时候是不喜欢他的,他是权薄沧从小到大的兄弟,虽然嘴上恶毒相向,但他打心里向着权薄沧。
她结婚这一年来,搞了无数次破坏,弄得权家鸡飞狗跳,他对她会喜欢才怪。
权薄沧撩开衣服,包裹伤口的纱布上血迹斑斑,污血已经凝固,纱布牢牢粘住伤口。
颂凡歌很了解那种衣服粘在伤口上,被硬生生撕下来的痛。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有些发白。
被拴起来的那半年,她每天身上都有伤。
陆桥桥不高兴了,就会拿刀在她身上放血寻开心,高兴了,也会拿她开刀来寻求刺激。
等到血液凝固,伤口粘着衣服的时候,陆桥桥就会把伤口处粘着的衣料生生撕开,每次都会扯下她一块皮。
每次,她都痛得蚀骨钻心。
手掌忽然被温热的大掌包住,颂凡歌垂眸,就见权薄沧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大,将她完全包裹,很是暖和。
“怕?”
“不怕。”颂凡歌摇头,但脸上的惨白在是太过明显。
权薄沧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指,微笑,“我有点渴,下楼给我倒杯柠檬茶,嗯?”
颂凡歌如何不知道他这是怕她待在这里害怕。
可恨她前世瞎了眼,看不到这个男人的好,竟然一心想着跟他离婚,还不惜用自己生命作为威胁,逼他不得不离开。
“好。”
颂凡歌听话地下楼倒了杯柠檬茶,还给他煮了一碗面。
等到端上来时,伤口的处理已经接近尾声。
祁明朗收起箱子,对权薄沧说,“我看你不该治这伤口,应该治治脑子。”
不然普天之下,有谁能伤得了他权薄沧。
也就他瞎了眼看上的颂凡歌了。
光有一副好皮囊和好家世的女人,偏偏权薄沧当她是宝贝。
第4章 他舍不得她这样小心翼翼
说完,他眼神若有若无地看向颂凡歌,。
颂凡歌也不恼,光明正大地看回去,甚至微微一笑。
祁明朗瞬间又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吓得不轻。
她将水和面放在桌子上,看到搁在一旁的药,“吃这些药的时候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么?”
她看得懂上面的英文,但还是问医生比较放心。
祁明朗眉峰皱起,转眸不解地看向权薄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颂凡歌是不是疯了?
毫不意外地遭到了权薄沧一记冷眼,权薄沧下巴微扬,示意祁明朗赶紧解释。
颂凡歌将所有药物的禁忌都了解了一遍,这才放祁明朗离开。
权薄沧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她,看她仔细问药,又看她将水和面递过来。
颂凡歌捧着碗,顿了顿,“我不会做饭,会煮面是因为要给家里的老人煮长寿面,要不你尝尝看?”
权薄沧终于正视了她的改变。
这不像她为了离婚会做的事情。
他太了解她,她生来傲娇,即使是使软的来哄他离婚,最多也是演戏般地言语讨好,绝不会做亲手煮面这种事情,更不会有这种如履薄冰的低微语气。
“颂凡歌。”
权薄沧黑眸深深,看见她这副近似于讨好他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疼,“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
因为怕失去他。
颂凡歌对上男人的眸子,几度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不是怕我报复颂家?”权薄沧声音低沉,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眸子漆黑看不见眼底的情绪。
“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那都是我们的事情,我都不会迁怒颂家,你没必要这样。”
这样小心翼翼,他舍不得。
不是的。
颂凡歌摇头,“是我心甘情愿。权薄沧,这辈子我只和你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下辈子也是。”
她心里着急,说话语速也很快。
权薄沧黑眸微眯睥睨,看着她,没说话,只是将她冰凉的双手握在手里,让她手上一片温暖。
“你知道的,我有很强的偏执症,我一旦认定的事情,是连自己都改不了的。”
前世,她就是因为偏执地认定了陆桥桥是她妹妹,偏执地想要一辈子保护她,所以才会对陆桥桥没有防范。
可现在不一样了。
颂凡歌双手反握住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蛋,“权薄沧,我颂凡歌这辈子,认定你了。”
生生世世。
权薄沧眼神注视着她,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她不像是撒谎,这不是她说谎的样子。
突然间,他心里被一股暖流充满,继而全身都变得暖和起来。
他眸子瞥向那碗面,嘴角扬了扬,“我信你,就算信错了,我也认了。”
“不会信错。”颂凡歌微笑,“这辈子,你永远可以信任颂凡歌。”
颂凡歌做的面实在是不算好吃,她在做菜做饭这方面就没有天赋,天生就不是这块料。
可权薄沧不仅将那碗面吃干净了,还下楼去将剩下的汤也喝了,最后洗了碗,将碗收藏了起来。
当时厨房的女佣和大厨就候在一旁,看见亲手洗碗的权薄沧,两个眼珠子差点惊得掉了出来。
让世人谈其色变的沧爷,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什么时候亲手来洗碗了,而且他小心翼翼地洗着,用水冲了好多遍,最后用干毛巾擦干净。
而且嘴角带着丝丝笑意,笑……洗个碗,沧爷居然能这么高兴?
洗了还把碗拿走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像村门口的唠嗑的大妈,有上千个八卦想聊,面上却是一副干练稳重的模样。
颂凡歌并不知道这些。
折腾了这么久,天早就亮了。
权薄沧有事处理,颂凡歌昨晚没休息,累得不行,回卧室补了个觉。
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十点多。
艳阳高照,颂凡歌纤瘦的身子埋在被窝里,干净秀丽的长发随意铺着,逆天的睫毛微动,唇瓣粉嫩,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般细腻,白皙如瓷。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颂凡歌伸出手,手臂纤细修长,十指纤纤,接起电话,迷迷糊糊放到耳边。
陆桥桥声音听起来很娇弱,甜得发腻,“姐姐,你怎么样了?”
“沧哥哥,他有没有同意跟你离婚?他有没有欺负你?”话是在关心她,可语气却是无比的期待。
再次听到陆桥桥的声音,颂凡歌倏地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握拳,怒火在眼底慢慢燃烧。
“离婚?”
颂凡歌趴在权薄沧的枕头上,上面还有他的清香,她很喜欢,冷笑,“我为什么要离婚?还是你想让我离婚,自己做权家太太?”
第5章 天下没有比做权太太更美好的事
“你怎么这么说我,我是你妹妹啊。”
陆桥桥委屈起来,“姐,你什么时候起床下来见我,权家这些佣人不让我上楼去找你,我好担心你,你快点下来好吗?”
颂凡歌目光森冷,了然于心,权薄沧早就看出陆桥桥这女人对他别有用心,平时拒之千里,也下令不准陆桥桥进入SQ庄园。
也就颂凡歌偏执到无可救药,权薄沧的话她全都没放在心上,说什么也要陆桥桥自由出入,不然她自己也不回这个家。
权薄沧偏爱纵容,也就由着她去了,但他的底线是不让陆桥桥上楼。
当时颂凡歌还是不依不饶,觉得他这样太欺负陆桥桥,拽起凳子就要打他。
陆桥桥又是哭又是拉她,说权薄沧是个好男人,又要执掌集团又要管理家族事务,他不容易,要她体谅,叫她不要瞎折腾。
她当时觉得陆桥桥就是个贴心的小姑娘,一直埋怨权薄沧太无情。
现在看来,这种话茶到了一定程度,陆桥桥只不过是想在权薄沧面前表现自己罢了。
颂凡歌抱着权薄沧的枕头翻了个身,“我现在不想离婚了,权薄沧又高又帅又痴情,天底下没有比做权太太更美好的事情。”
权薄沧刚到门口,就听见颂凡歌那句“天底下没有比做权太太更美好的事”,他脚步顿住,嘴角恣意地扬了起来。
电话里的陆桥桥明显很震惊,“姐,你不是想离婚的吗?是不是沧哥哥不同意,你不要放弃啊,我们一起想办法……”
仔细听,她语气里还有些愤怒和不甘。
颂凡歌现在居然不和沧哥哥离婚,她根本不配和沧哥哥在一起!
“昨晚我没休息好,先不说了,就这样。”颂凡歌打断她,实在是不想听见陆桥桥的声音。
说完就挂了电话,翻身继续补觉。
卧室特别大,一面全墙落地窗,光辉从落地窗洒进来,如数倾洒在床上女孩的身上。
颂凡歌抱着枕头,长发随意铺着,眼睛紧闭,蒲扇般的睫毛覆盖眼眸,小脸上还带着疲惫感,困倦地睡过去。
权薄沧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等她完全睡过去,这才放慢了步子,将自动窗帘关上。
忽然,他眼睛瞥向她的手机。
楼下,陆桥桥听见嘟的一声,被挂了电话,心里咒骂一声,再打过去,颂凡歌已经关机了。
天杀的!
颂凡歌这种被宠坏了的公主,睡到这么晚还不起来,让她在楼下等着她,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
等着吧,颂凡歌,圈套已经给你设好了,就等着你慢慢往里钻。
她倒要看看,颂凡歌这种众星捧月的人物,如何一步步沦为她的狗!
江城不是上流圈子不是人人都夸赞颂凡歌的脸吗,那她就一刀刀划花她那张脸,毁了她这个传闻中的颂家小公主!
陆桥桥想着无数折磨颂凡歌的方法,露出了个残忍的笑容。
颂凡歌本就是刻意晾着陆桥桥,等醒来后洗了个澡,做了spa,吃了东西才磨磨蹭蹭下楼。
陆桥桥不会走的,她只当颂凡歌被宠坏了赖床,但始终会见她。
谁让她是她从小到大宝贝着的妹妹呢。
颂凡歌下楼的时候,陆桥桥还坐在一楼大厅里,见她下来的瞬间,眼里先是浓浓的厌恶和嫉妒,等人快到跟前才用笑容来掩盖。
“姐,你怎么现在才起床。”陆桥桥哭丧着脸过来,泪汪汪的样子看起来担心极了,“我……我担心你,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餐。”
陆桥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最新款的大牌,手上提着昂贵的包包,连她脖子上的吻痕,都被她用彩妆加深,看起来暧昧无限。
注意到颂凡歌在看自己,陆桥桥连忙捂住脖子,“姐,你别生沧哥哥的气,他也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才会对我……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