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线条随着咀嚼的动作变化,他五官生来优越,鼻子高挺。
脸上每一个比例都像经过严格计算过一样,即使是吃东西,也难以掩盖他清冷的气质。
权薄沧看她一眼,忽然一笑,语气玩笑似的,带着痞气,“怎么能跟你抢饭吃。”
“……”
一人一份,怎么就算抢了。
他是土匪吗?动不动就说抢。
颂凡歌五指在脸蛋上轻点,眯眼,忽然觉得……当个压寨夫人其实也挺不错。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颂凡歌突然问。
米粉放了许久,早就凉下来了,权薄沧很快吃完,拿纸巾擦嘴,“厨师做的。”
“那你为什么系着围裙呢?”颂凡歌看着他那块黑色的男士围裙。
权薄沧眸子深邃,勾了勾嘴角,“我衣服这么贵,端出来被汤汁撒上了怎么办?”
理直气壮。
“怎么,不是我做的,你不高兴了?”权薄沧忽然望着她的眼睛。
颂凡歌轻笑,看着他那种无辜的眼神,心都快融化了,笑着伸手挽上他胳膊。
她靠着他肩膀,“只要你在我身边,吃什么都行。”
两人往外走,他比她高了个大半个脑袋,忽然勾唇,眼里满是得逞的亮光。
他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他做的那些,只能填饱肚子,完全没有味道可言。
上不了台面。
第72章 扮猪吃老虎
黑帮的事情告一段落,颂凡歌来工地也有了一段时间。
徐国忠作为房地产板块最大的boss,对颂凡歌的很多事务进展都很关怀,这是他在集团多年来的习惯。
体恤每一个员工和同事。
颂凡歌拿着最近的项目进度报告来到徐国忠办公室时,这位年过半百的上司正在给盆栽里的富贵竹浇水。
徐国忠看了报告,倒是极为赞赏颂凡歌的能力。
“以前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我听老爷子提起过,七小姐虽然年龄小,但绝对是个经商的料。”
徐国忠是颂老爷子提拔的,年轻的时候是老爷子的下属,后来分家后,老爷子将徐国忠介绍给了颂业盛。
徐国忠办事能力强,很快取得了颂业盛的信任。
颂凡歌轻笑,“徐总谬赞了。”
“倒也不是闭着眼夸你。”
徐国忠始终是一派清廉温和的模样,对任何人都没有架子,“七小姐确实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孩子,稳定发展的话,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颂凡歌看着徐国忠,笑,“那就借徐总吉言了。”
“对了徐总。”颂凡歌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徐国忠,“这些文件我整理了一下,发现有些问题,还麻烦您解答一下。”
徐国忠接到文件,眉毛猝不及防地皱了下,“这些,你都是在哪里找来的?”
这都是房地产板块这几年的决策书,是集团内部文件,主要记载了集团这些年的重大决策。
“前几天在我爸办公室发现的,我想他应该是在看这个,我想替爸爸分忧,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自己解决,但是我毕竟不熟练,没怎么看懂。”
徐国忠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继而掩盖下去,低头认真看起文件来。
颂凡歌站在他办公桌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半晌后,徐国忠似乎看完了,将文件还给她,“这些并没有什么问题,是七小姐你多虑了。”
徐国忠站起来接了一杯水,老干部似的端着,“这些年房地产板块都是我在管理,董事长只负责大方向,向来对我很放心,这些文件,也都是正常的。”
这是摆明了告诉颂凡歌,他连颂业盛都信任的人。
“哦,看来是我多虑了。”
颂凡歌轻笑一声,“我前几天听集团内部的人说,徐总您为人太过节俭,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是便宜的,就连这些用纸,都是最优惠的类型。”
颂凡歌拿着文件,手指在纸张上摩挲,“但是这种类型的纸对身体不好,所以我说这个文件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
徐国忠放下杯子,心里虽然对颂凡歌刚刚这种类似于试探的行为不爽,但面上到底是不好发作。
“身在高位的人,最要紧的就是目光和注意力,这些东西看似一小笔钱,但除此以外,整个集团开销就是一大笔。”
“那是当然,我来之前做过调查,单是用纸费用,一年下来,颂氏集团单是总部就能上亿,还不包括其他分部。”
“但是呢。”颂凡歌顿了顿,“用这种纸张,就去年来看,虽然节约了三千九百七十五万零七毛八,但我觉得不值得。”
徐国忠诧异看她,许是没想到她做过这些。
颂凡歌没错过他眼里的惊讶,笑得像个急着被夸奖的孩子。
“这种纸张确实对人体不好,身体最重要。所以我已经跟爸爸申请了,换一种纸张。”
“这样也不错。”
徐国忠点点头,“我这是多年留下的老毛病了,跟着老爷子打拼多年,节俭惯了,七小姐既然想换,那就换吧。”
颂凡歌笑着,退出去。
转身,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变。
这些文件当然没问题,她挑的都是些比较好的项目文件,根本查不出纰漏的那种,也不是纸张的原因。
她要的是徐国忠对她放松警惕。
烟雾弹,最是能迷惑敌人。
她要在她手下完成任务,又要一举拉下这个害群之马,扮猪吃老虎是最好最快的方法。
第73章 花花公子,不是登徒子
夏末的天总是阴晴不定,前几分钟还是烈日炎炎,没多久就开始狂风暴雨。
大雨冲刷着工地,带走了空气中的灰尘,一阵清风吹过,夹杂着冷意袭来,颂凡歌猝不及防被冷得一激灵。
颂凡歌打着伞朝办公室赶,步子很快。
但风太大,雨水狂乱地打来,根本没有个准确的方向,她就差点成了落汤鸡。
越凌风几乎和她同时到,高大的身影从豪车上下来,大雨打在他昂贵的衣服上,他手上拿了把伞,撑开后几步踏入雨中。
豪车上的女人看着他的背影,迷恋又痴狂,叫了他一声,越凌风回头看她一眼,笑了下,复又朝工地走去。
这是他换的第几个女朋友,他不记得了。
“颂凡歌。”
越凌风看见前面的颂凡歌,叫了一声,很快追了上去,脸上带着笑意,“哟,颂大小姐还亲自打伞。”
“越少不也是自己打伞吗?”颂凡歌瞥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她现在身上已经湿了,黏糊糊的弄得她很难受,不想再多浪费时间。
越凌风也不想淋在雨里,轻笑一声,步子同样很快。
这一段路不算远,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颂凡歌身上就已经被淋了个透,踏进门的时候,地上被她弄了一地的水渍。
她蹙了蹙眉,现在搞得鞋子都湿了。
这里的电梯不比总部,需要等,颂凡歌抖了抖身上的水,在电梯门口等着。
越凌风晚她一步进来,身上也全都是水,那伞像跟没用似的,他一头的短发现在都湿漉漉的,脸上也有些水雾。
他站在那里,看着颂凡歌的侧脸,笑了笑,“颂小姐出门不看天气预报?”
“我以为像颂小姐这种女孩子,出门一定会看看明天是不是下雨,好搭配要穿的衣服。”
这些天她来工地,每天就穿个白体恤就来了,有时候还是一身的运动服,去考察也是亲自带队。
这点是他没想到的。
“我没这个习惯。”颂凡歌这时候背对着他站着。
她不想诚实回答这个问题,她平时没有了解预报的习惯,但工地不比其他地方,所以她平时还是会注意一下。
但是……
权薄沧昨晚太兴奋,她被折腾得今天早上连床都不想起。
这么想着,她心里将权薄沧狠狠骂了几句。
要不是他太不懂节制,她怎么会累到忘记看!
“颂小姐确实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越凌风摇摇头,笑起来,双手插在兜里,好整以暇地看她,也不顾身上是不是湿的。
颂凡歌这时候长长的头发被放了下来,披散开,被淋湿后带着自然的弯度,又黑又多,偏偏一张小脸白得近乎透明。
很美。
越凌风看了一眼,却忽然别开了视线。
“……”
颂凡歌看他这样别开脸,正好她也没有跟他说话的打算,电梯到了,她立马朝电梯进去。
还没进去,就被越凌风叫了一声。
“做什么?”
颂凡歌回头,在她说话的同时,一件衣服朝她扔来,颂凡歌下意识地接住,蹙眉,“干什么?”
他的衣服也是湿漉漉的,将她的手也弄湿了。
越凌风别开脸,轻咳一声,这时候语气难得的正经,“挡一下。”
“……”
颂凡歌懵了片刻,之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垂下视线。
她平时喜欢穿宽松的衣服,今天也不例外,但是白色的T恤被雨水淋过,变得又透又紧贴,她的曲线显露无遗……
颂凡歌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将紧贴的衣服扯开,又抖了抖,让它不那么粘着身体,好在这么一弄,衣服虽然还是有些黏,但不至于像刚刚那样紧贴着。
再回眸,却发现越凌风早已经进去电梯里,抱着双手斜斜地靠着,一条腿支在电梯门处,正含笑看着自己。
“还不进来?”
“谢了。”
颂凡歌走进去,将衣服还给他。
虽然她没用他的衣服,但越凌风刚刚的好意,她还是感激的。
越凌风接过衣服提在手里,倏地笑了起来,“颂大小姐,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惊讶。”
“……”
这人眼光还有点毒辣。
颂凡歌刚刚确实有些诧异,但也仅仅是一瞬。
越凌风是江城人口中的花花公子,这人的花边新闻多得数不清,从最初人人吃瓜,到最后的见怪不怪。
他刚刚下意识地别开视线,是个人都会发愣。
“很奇怪?”
越凌风笑,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呵,颂大小姐,江城人人都说我越凌风花花公子,可没人说我是个登徒子。”
只要他勾勾手,多少女人前赴后继地跟他,还需要他猥琐偷看吗?
电梯叮一声打开,越凌风的楼层到了。
他走了出去,又转身回来,一脚踩住电梯门缝处,站在那里,五指在湿发上揉了揉。
“颂凡歌,我在你眼里,真有那么不堪?”他皱眉,脸上有些疑惑。
颂凡歌对别人的事向来不怎么关心,对他的这些风流事还真没什么负面的看法,他怎么样,和她没有关系。
她薄唇微动,但话还没说出来,就见小黎和小舒焦急地朝这边来。
小黎拍了小舒一掌,大笑,“你看,我就说这趟电梯肯定是七小姐嘛,七小姐,等我们。”
小黎率先跑来,看见两人,视线从电梯里的颂凡歌身上,再转到电梯口的越凌风身上,转来转去。
最后落到越凌风身上,“越少,您卡在电梯口干嘛?腿抽筋了吗?”
凭着专业素养,小黎弯腰,打算给越凌风检查看看。
越凌风轻咳一声,退出去,给小黎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之后迈开脚步朝主管办公室去。
小舒和小黎一起进来,小黎脸上带着笑,小舒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事情都办妥了?”颂凡歌问。
小黎点头,“小黎出马,一个顶俩,不对,还有小舒,你放心吧,七小姐,您交代的事情,一定办得妥妥的!”
颂凡歌勾唇,好看的眉眼里有着浓浓的杀意。
等鱼上钩了,就可以收网了。
第74章 陆桥桥的父亲回来了
即使前世没有亲手管理房地产项目,但颂凡歌还是将一切运转得很好,从决策到融资再到亲自体验基层,她都做得很好。
颂凡歌敲响颂业盛的办公室的时候,颂业盛又在训斥人。
这回训的不是下属,是颂铭舟。
正因为不是别人,所以在颂凡歌敲门后,颂业盛让她进去,但嘴上却没停下对颂铭舟的骂声。
颂铭舟此刻像一只待宰的鹌鹑,虽然脸上还是一副我错了我还敢的模样,但脑袋不得不低下来,任由老父亲发火。
见到颂凡歌进来,颂铭舟眼珠子又开始挤来挤去。
正巧这一幕被颂业盛看到,气得一巴掌拍到颂铭舟脑袋上。
“我说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管不住了,你爹说话你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是不是!”
颂凡歌将要交的文件放到颂业盛办公桌上,顺带强迫症犯了,把他那支没跟办公桌桌沿平行的笔移动了一下。
这才满意地看向颂业盛,“爸,我赶时间。”
虽然下雨了工人不用干活,但领导还是要继续埋头做事的。
颂业盛显然是被颂铭舟气得不轻,气呼呼地坐回去,喝了口水才慢悠悠地看颂凡歌的文件。
颂凡歌和颂铭舟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等着。
“你又犯事儿了?”颂凡歌瞥了颂铭舟一眼。
“哪有。”颂铭舟跟个没睡醒似的,瘫坐在沙发上,朝后靠着,脖子缩进肩膀,“打了局游戏而已。”
“打游戏,顺带又打人了吧?”
这回不知道又把人给打成什么样子了。
颂家家风开明,平时小辈们当着长辈也敢打游戏,要只是这么简单,怎么会把颂业盛气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