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他查出来的,还有些是他的印象。
“两年后回来,性格看上去变化不大,但……眼神变了。”
这是颂家下人的回忆。
颂凡歌回来后,眼神小心翼翼的,但细看会觉得狠厉冷漠,跟狼似的。
后来才慢慢好转。
“听我说,颂凡歌要是有问题,颂家早就给她治疗了,用得着你?”祁明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颂家当年为找她费尽了心思,会不知道给她做心理疏导?”
祁明朗是真觉得权薄沧这些举动很多余。
有这些时间用来玩乐不好吗?
权薄沧向后靠着椅背,捏了捏眉心,“该做的都做过,没发现问题。”
他调查过颂凡歌当年回来后的心理诊疗记录,资料显示她只是受惊,并没有心理问题。
“这不就结了吗!”
祁明朗真想一头撞死算了,脑门拍得直作响,“当年的心理医生也没查出问题,现在查有什么用,颂凡歌看着就是正常人。”
愣了愣,祁明朗突然萌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卧槽!权薄沧你不是吧,你居然怀疑你女人精神有问题!”
祁明朗震惊地捂着嘴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他从十岁就开始跟权薄沧混,这男人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对女人半点兴趣都没有,他甚至都怀疑他性取向不是女人了。
没想到后来对颂凡歌那样深情。
现在……槽!
祁明朗吞了吞口水,发现权薄沧此刻的眼神怪……吓死个人了。
祁明朗轻咳一声,露着嬉笑的面容,小心地伸手去勾那份档案,“不就是查个病症嘛,交给我,颂凡歌……也挺温柔的,包在我身上。”
权薄沧这才收回视线,“抓紧时间,我要知道结果。”
“……”
祁明朗不敢反驳。
忽然想到什么,祁明朗收敛了些,“你父亲来Z国这事儿,你知道吧?”
第141章 权薄沧父亲(二)
“知道。”
权薄沧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感情,眉眼如故,让人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祁明朗手上颠了颠那份资料,啧啧两声,“这男人,真不知道又想干什么。”
当年的事情祁明朗还记得清清楚楚。
权薄沧可是打算跟这人动真格的,连命都不要的那种。
后来因为想给颂凡歌安稳的日子,这才选择跟他好好相处。
没想到他居然跑到Z国来了。
权薄沧没说话,双手抵在额头。
“这不是问题。”
比起这事,他还是觉得颂凡歌这件事比较麻烦。
暴力血腥的事情他做得来,大不了就是一场厮杀,他习惯了。
但对于颂凡歌,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拿捏不好分寸,找人治疗,他怕伤了她的自尊心,惹她不高兴。
但要是不给她治疗,他又怎么忍心她痛苦。
那晚她反反复复地醒来,像个不安的孩子,眼神又狠又惧怕,他看得心疼。
祁明朗显然是误解他的意思了,还以为他为了他父亲这事烦恼。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忧愁,这是Z国,颂家才是首富,他还敢直接对颂凡歌做什么不成,那他也别想活着出去,你就更不用说了,你说的,烂命一条,怕什么?”
说到这里,祁明朗又觉得不对,“哦,对,你这有了颂凡歌,得惜命了。”
这就麻烦了。
权薄沧惜命,啧啧啧,听着真恐怖。
祁明朗想了想,提议道:“那最近,多安排些人手在你女人身边?”
权薄沧抬眸瞥他一眼,“说些有用的。保护我女人这种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啧啧。”
祁明朗摇摇头,抱着资料朝外走,“得,我治,不过这事儿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试图给颂凡歌做心理治疗,想想他都觉得自己随时一命呜呼,简直是个要钱不要命的活儿。
难道是自己上辈子造孽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接上这个活儿。
·
临近下班,颂凡歌将设计图纸收好,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她的身份还没有正式在圣罗斐公开,这一层虽然只有一些高层的办公室,但要是和大家一起下班,估计很多人猜测她的身份。
来这里次数多了,大家的说法七七八八,她懒得去一个个解释,索性早点下班。
没想到到了地下停车场,一眼就看见了靠在车前的权薄沧。
颂凡歌第一时间觉得是他知道自己圣罗斐的身份了,她也没想隐瞒,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来接我下班?”
她穿着一身紧身短裙,外面披着一件浅灰的女式小西装,黑色格调的小皮鞋,一双腿又长又笔直白皙。
权薄沧比她高了近二十公分,他站直,她就显得小鸟依人极了。
“不是。”
他声音浅浅淡淡的,听着很舒心,“来跟圣罗斐谈投资,看到你的车才知道你在这里。”
颂凡歌这才想起来前不久跟他谈论过投资的问题。
看来权薄沧真的挺看重圣罗斐的价值的,这样一想,她更加想要把圣罗斐再做大点。
颂凡歌上了权薄沧的车,他的车内空气很清晰,她靠在副驾驶,侧目看他。
权薄沧上了车,坐稳后没直接去系安全带。
颂凡歌正想提醒她,就见他忽然朝她靠过来,在她还没反应的时候,单手扣住她后颈。
“呜……”
颂凡歌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他的气息清冽干净,唇瓣性感,将她压在自己的胸膛和车座椅之间,吻着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吃了颗糖果。
甜甜的糖果被他推到她嘴里,很甜,化开,甜意在两人舌尖蔓延。
许久之后才放开她。
“今天的糖不错。”
权薄沧摩挲着她微肿的唇,有些得意地扬眉,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去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颂凡歌早就习惯了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吻,虽然耳根和脸颊还是会发红,心跳同样很快,但表现比之前好多了。
起码看着是很镇定的。
“我听说父亲要来Z国了,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颂凡歌调整好呼吸,偏头问他。
权薄沧单手开着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捏了几下,“我会安排,你不用操心。”
“这不好吧。”
颂凡歌挺不好意思的,颂家这边但凡有点事,权薄沧都是第一个去安排处理,她显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现在权家有人来了还让他自己去处理,那她也太不忍心了。
“要不你跟我说,父亲平时喜欢做什么,我来安排?”颂凡歌提了个建议。
她和权薄沧的父亲没有交集,自然也不咋滴他的喜好。
她没必要去讨好任何人,但那是权薄沧的亲人,就另当别论。
权薄沧宠溺地看她一眼,趁着红灯时间,伸手摸了摸她脑袋,“你负责开心就行。”
“阿沧,你太好了。”颂凡歌恨不得在他脸上亲一口。
可惜这是车里,不安全。
好好惜命,好好活着。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颂凡歌幻想着以后的日子,嘴角的笑恣意盎然,不知不觉就到了庄园。
下了车,颂凡歌像以往一样进入主楼,一脚踏进去,就发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一身剪裁得体的上好西装,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带着审视的意味,犀利无比,浑身都是冷漠疏离的气场。
无论是强大得让人窒息的气场还是长相,眼前这人都似曾相识。
颂凡歌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是权薄沧的父亲,权誉良。
他俩的相似点太多了。
“父亲。”颂凡歌微笑着叫他。
权薄沧在她身旁,手臂揽着她腰肢,没说什么话,眼神淡淡地扫到权誉良身上。
权誉良这才抬眸,视线扫过来,像鹰眼般看了两人一眼,随后视线落到权薄沧身上,“不知道叫人?”
第142章 权家的孩子
“欠欠,父亲喜欢生鲜,你带两个女佣去挑一下?”权薄沧偏头问颂凡歌,眼神似在询问。
权薄沧看起来并不怎么待见权誉良,两个人身上锋芒太盛,像是两个皇帝见面,眉眼中全是气势似的。
颂凡歌迟疑了一瞬,继而笑了笑,在他手指上轻轻捏了下。
“好。那你今晚想吃什么,我一并看了,挑你喜欢的。”
“海胆吧。”
权薄沧背对着权誉良,挡在颂凡歌面前,垂眸看她。
颂凡歌看不到权誉良这会儿在做什么。
SQ庄园的食物都是由外面专门的部门运送进来的,在庄园里设置了专门的食物供给地。
颂凡歌来到海鲜供应部,她不知道权誉良的口味,就按照权薄沧的口味在挑。
重生这么久,她平时也注意了他喜欢吃什么,不过他这人好像挑食不挑食全看心情,心情好了就什么都吃。
“小夫人,我们现在回主楼吗?”随行的女佣问。
晚上要用的食物已经挑好了,其余的部门全部由厨师来负责,庄园的厨师都是顶级水平,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一流。
“去趟花店吧。”颂凡歌道。
她不知道权薄沧和权誉良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权薄沧的态度,似乎对他不是很耐烦。
“买给沧爷吗?”小女佣问。
几个月过去,庄园的女佣和保镖对颂凡歌的态度都转变了许多。
从前颂凡歌的火气虽然都是冲着权薄沧去的,但是那阵仗跟要杀人似的。
女佣们胆子小,加上沧爷永远无底线地宠着她,女佣们就更战战兢兢了。
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这位小夫人生气,于是在她面前尽量不说话多做事。
不过现在颂凡歌看起来好相处多了,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女孩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颂凡歌垂眸,看见女佣脸上挂着诡异的红,轻轻一笑,“是啊,买给沧爷的,你觉得买什么好?”
女佣对上颂凡歌的眼睛,瞬间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谁说男人才喜欢看美女啊,女孩子更喜欢看!
小女佣温柔地微笑,认真思考一会儿,“我觉得只要是小夫人买的,沧爷都会喜欢。”
庄园里的人都是目睹沧爷对小夫人的态度的。
简直好到没话说。
·
书房里。
权誉良身上写着疏离与冷漠,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权薄沧亦是一副森寒的模样。
没人说话,但浑身的气场之间就已经剑拔弩张。
气氛低沉到极致。
半晌后,权誉良终于开了口,大拇指上的扳指轻轻转动着,嗓音薄凉,“这个颂凡歌,看来你挺在乎的。”
权薄沧同样端坐着,姿态端正,但浑身的气场却写满了戾气与不羁。
“我的命,你说呢。”
他嘴角勾着弧度,看向权誉良的眼神很冷。
权誉良习惯了权薄沧这种态度,也不在乎,“可以,她可以留在你身边,但不能让她生下孩子,权家的孩子,必须严格把关。”
“这就是你来的用意?”权薄沧笑得森冷,似乎没将权誉良的话听进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
权誉良眼里隐隐约约冒着火,“权家的子孙,必须从头到脚,从基因开始筛选,每一项都要选最优秀的。”
权家兴盛了上百年不衰,严格挑选子嗣是非常关键的一关。
权薄沧黑眸微眯睥睨,眸子泛着寒光,高挺峻拔的鼻梁在光下显得冷厉,“我的孩子,就不劳您费心了。”
权誉良在M国乃至世界都是被人拥护的人,每次这个儿子都不给自己脸,他早就心里窝火了。
“权薄沧,你说话做事太傲,你自己不怕,难道也不怕你那宝贝女人受伤?”
扳指转动着,权誉良声音冷漠,“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不杀女人的习惯。”
本以为这话能震慑权薄沧,谁料他不仅半点没反应,甚至嗤笑一声。
“可以,你杀了她,我再杀了权家,毁了权家基业,让整个权家给她陪葬,您看如何?”
“逆子!”
权誉良拳头紧紧握住。
早知道这个孩子如此不受管教,他当年就应该摔碎他的培养液!
权薄沧跟个混子似的,起身,双手按在权誉良的座椅两边,“既然叫您一声父亲,那就请您好好担起这个称谓。”
不知为何,权誉良从他眼中看见了杀意。
但是权薄沧却笑着,收回手,站直了身体,“您放心,我一定给您舒舒服服地伺候进棺材,棺木,墓地,墓碑,都用最好的。”
“混账!”
这哪是一个儿子该说的话!
权薄沧比权誉良还要高一点,眉眼间甚至比他更狠,“父亲,别动她,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着呢。”
权誉良沉沉地呼出一口浊气,“我不会伤害她,只是权家的子嗣,需要按照规矩来,你若是喜欢她的孩子,大可多培养几个。”
这样选中的概率大一些。
“我跟她的孩子,个个都是宝。”权薄沧勾着唇,笑容有些冷,“父亲,您觉得我会同意吗?”
权薄沧总是这样,嚣张又不服管教,模样总是瘆人。
饶是权誉良为人狠辣,也不免被这个儿子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