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辣椒小七
时间:2022-01-14 17:32:34

  “什么?”容洵眯了眯眼睛。
  “也没什么……就是,不大好。”云羡忖度着容洵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辞,道:“嫔妃们都盼着能见陛下一面呢,陛下毕竟是她们的夫君,哪有成亲多日还……”
  容洵似有些不耐,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皇后错了,朕只是你的夫君。”
  “那她们呢?”
  容洵抿了抿唇,侧过脸来看向福瑞,道:“你说呢?”
  福瑞赶忙回道:“陛下是她们的主子。”
  云羡听了,不觉有些哑然。封建主义虽万恶,却也不带这样不尊重人的。那些小姑娘哪个不是父母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她们不过十几岁,正是憧憬爱情的年纪,入宫虽是因着家族势力的博弈和考量,可她们心里也仍是期盼夫君纵容宠爱的。
  她们被迫与旁人共侍夫君,是制度的悲哀,可若容洵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便是容洵太过冷血了。
  云羡心里虽明白,与容洵提什么平等、尊重不过是天方夜谭,可她还是忍不住冷笑一声,目中尽是嘲讽之色,道:“既如此,臣妾与陛下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言罢,她便作势要走。
  容洵眼眸一沉,笼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紧,这一次,他没有拦着她。
  福瑞见云羡走了,方试探着爬起身来。他见容洵面色不善,亦不敢多言,只静静站在他身侧。
  半晌,容洵突然开口,道:“把食盒拿来。”
  “是。”福瑞一怔,忙将一旁的食盒拿了过来,他将食盒放在容洵近前,一边把那些碟碗拿出来,一边赔笑道:“这食盒沉得很,想来是娘娘心疼陛下辛苦,特备了午膳给陛下补身子呢……”
  话还没说完,福瑞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他抽了抽唇角,急得一头的汗,连握着碟子的手指都有些微微发颤,他觑着容洵的脸色,道:“陛下,这……”
  容洵看着满目的壮阳食材,眼眸一寸寸的冷下去,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
  “娘娘她兴许不是那个意思……”福瑞紧张的挫着手,道:“许是担心陛下疲累,无法宠幸妃嫔,这才……”
  一记眼刀袭来,福瑞赶忙住了口,他的腿肚子哆嗦的不成样子,饶是他再会哄人,此时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得体的话来,只能是越描越黑。
  阿弥陀佛,皇后娘娘,您这干的是什么事哟!
  福瑞叫苦不迭,请罪道:“陛下息怒!”
  容洵头偏抬着,周身都带着肃杀之气,他气极反笑,道:“朕的皇后,果然大度的紧。”
  “陛下……”
  “滚!”
  “是……这食盒……”
  “一起滚!”
  “是!”福瑞擦了擦额角的汗,带着食盒麻利的消失在了容洵面前。
  *
  云羡趴在贵妃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软垫上的织锦纹路,暗自懊恼。
  那日,她怎么就那么硬气呢?她怎么会幼稚的认为这些嫔妃容易安抚呢?
  她的下颌抵在手臂上,微微的有些发麻,道:“紫苏,她们还没走吗?”
  紫苏应声从外面推门走进来,笑着道:“娘娘,您瞧是谁来了?”
  云羡偏过头去瞧着,只见昭阳公主正站在门前,她着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衫,伴随着朝霞那金红色的光,一道涌了进来。
  云羡连忙翻身起来,道:“阿姐怎么来了?”
  昭阳公主唇角含着些微的笑意,走到她身边,拉着她一道坐下来,道:“我刚去见了陛下,如今回去还早,便想着来瞧瞧你。没想到你这里这么热闹。”
  云羡朝着外面努了努嘴,叹了口气,道:“让阿姐见笑了,原是我没本事,才闹成这样。”
  昭阳公主目光温存,道:“这有什么?她们再闹也不相干的,只是你那样去劝陛下,倒会无端伤了你们之间的夫妻情分,这便得不偿失了。”
  我和容洵之间可没什么情分。
  云羡腹诽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道:“是我太急了,阿姐可有什么好法子?”
  昭阳公主笑笑,道:“你这丫头,平日里看着聪明得紧,怎么遇到这种事,却笨成这样?”
  云羡仰着一张愿闻其详的脸,昭阳公主便继续讲了下去,道:“世人都说男子喜欢妻子大度,实是骗人的。他若真在乎你,是不喜你如此大度的。”
  她见云羡若有所思,目光便更加柔和起来,道:“你只去细细忖度我的话便是了。”
  “话是没错,可……可陛下根本不在乎我啊!”
  昭阳公主笑而不语,只道:“还有,陛下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
  “当真?”云羡不信,他不是软硬不吃吗……
  “真,比真金还真。”
 
 
第47章 .  出宫   就那个皇帝,把男二万箭穿心了呢……
  云羡在宫中踌躇了七、八日, 才鼓起勇气重新去见容洵。
  正是黄昏时候,天边的晚霞美的如同织锦,明明是层层叠叠的颜色,却又融合得如此巧妙, 应和着辉煌的落日, 宛如在这织锦里溶进了金色,便是用足了金线、费尽了绣娘, 也再织造不出这样的璀璨夺目。
  云羡站在紫宸殿前的汉白玉阶梯上, 仰天望着天空, 不觉迷惘。
  她竟这样轻巧的来到了这里,就像她从前无数次在梦中所期望的,亲眼望着历史从她身边汩汩流淌而过, 可当她真正身在其中, 却又并不是那样简单的一回事了。更何况,还有死亡的利刃时刻悬在她头上,实在不知是劫还是缘。
  “娘娘。”
  耳边传来福瑞惊喜的声音。
  云羡回过头来,果然见他躬身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在她手中的食盒上一扫而过, 眉间便染上了些隐忧。
  “娘娘怎么过来了?”他说着, 伸手去接她手中的食盒, 忙不迭的补充道:“陛下已用过晚膳了。”
  “我知道。陛下勤谨, 总会看折子看到深夜的,这些东西做宵夜吃正好。”云羡说着,抬脚便向着大殿走去。
  福瑞面露难色, 又很快敛了情绪,跟在她身后,赔笑道:“娘娘心疼陛下, 陛下心中定是欢喜的紧。”
  “上次我备的菜陛下可喜欢?”云羡随口问道。
  福瑞一愣,苦笑道:“还……还行。”
  “那便是不喜欢了。”云羡挑了挑眉,道:“真挑食。”
  “嗯?”福瑞张了张口。
  “你们这么纵着他可不成,这样日日熬夜,又不补身子,等嫔妃们开始侍寝了,可受不住。”云羡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走了进去。
  她站在门边,见福瑞怔在原地,便随手拿过他手中的食盒,道:“我自己进去便是。”
  言罢,也不等福瑞反应,便轻轻的将大门关上了。
  *
  殿中已掌了灯,灯光昏黄,影影绰绰的,映衬着大殿倒比白日里温暖和煦些。
  窗外落霞微卷,窗内灯火微明,轻尘流转,映在容洵如镌刻般的侧颜上,越发显得他俊逸出尘,可他脊背笔挺,举止沉稳,又带了帝王的威严霸道。
  这两种特质奇妙而又和谐的融和在他一人身上,云羡瞧着,不觉呼吸一滞。
  他似是听到了声响,缓缓抬起头来,露出极清冽的一双眼。
  云羡挤出一抹笑来,道:“臣妾担心陛下辛苦,便带了些吃食来,陛下若是晚间累了,不妨用上一些垫饥。”
  她说着,便举了举手中的食盒,算是示好。
  容洵脸上微不可闻的抽了抽,落在云羡眼中,只当是烛火微动,在他脸上投下了一丝暗影。
  他轻咳了一声,淡淡道:“这次带的是什么?羊肉、牛鞭、鹿茸还是虎骨酒?”
  云羡面上有些讪讪,道:“这些东西是白天吃的,晚上吃只怕要流鼻血。陛下若是喜欢,我明日再送来,今日陛下便凑合些,用些清粥小菜。”
  她说着,将食盒顺手放在案几的一边,回眸望向他。
  她面容沉静,眼眸在烛火映照之下,微微的闪动着,容洵望着她,一时间,竟有些默默。
  他手指微动,道:“放在那里做什么?既是清粥小菜,这时候用正好。”
  “陛下不是用过晚膳了?”云羡有些诧异。
  容洵垂下眸去,将奏折收罗在一边,道:“还未用过。”
  云羡闻言,忙将食盒打开,把一碗梗米粥和几碟小菜放在他面前,笑着道:“都是刚做好的,比起御膳房准备的晚膳来是简陋多了,可味道是不差的。”
  见容洵微微出神,云羡只当他是嫌弃,便催促道:“你尝尝。你不知道,晚上就是吃这些东西才舒服呢。”
  容洵端起碗来,极轻的抿了一口粥,眉目微微舒展,道:“嗯。”
  云羡知道他这种宫里长大的人定是恪守规矩,食不言寝不语的,便也没在意,只径自取了案几旁的书籍随手翻着。
  光晕斜斜的洒在她身上,为她周身都笼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光,周遭是从未有过的安宁,静到只能听到烛火的“哔剥”声和汤匙微微搅动粥碗的声音。
  容洵用完膳,一抬头,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好像有太久,没有这样用过膳了。也太久,没有人陪他用过膳了。
  云羡从书页中抬起头来,含笑看着他,连带着睫毛都沾染上了些微笑意。
  那笑容又炽热又耀眼,仿佛冬日暖阳砸窗。
  容洵轻咳一声,道:“的确不错。”
  云羡笑笑,俯下身子,将臂肘支在案几上,一手托着腮,眼睛扑簌簌的眨着,道:“那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见嫔妃们的事啦?”
  容洵眸光一沉,面上一片淡漠,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云羡有些羞赧,像是被击中了心事,道:“也不全是……”
  容洵静静看着她,似乎在耐心等着她说下去。
  云羡喉咙滚了滚,咬牙道:“主要是为了给你送东西吃。”
  这话着实是恶心了些。
  云羡暗暗觑着容洵的脸色,可他的脸上既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他这个人,本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正说着,便见福瑞走了进来。
  他满脸都是无可奈何,有一种被迫打扰别人的无助感,他瞥了云羡一眼,正色道:“陛下,丞相府来了人,说是丞相夫人病得厉害,请皇后娘娘千万回去瞧瞧。”
  徐慈心病了?云羡不信。分明前几日,她还是好好的。
  容洵看了云羡一眼,又看向福瑞,淡淡道:“知道了。”
  福瑞犹疑着道:“那奴才如何回他?”
  容洵将一边的奏折拿过来,随手打开,垂了眸光,道:“皇后自己决定罢。”
  云羡本不想回去,可想着能出宫去透透气也是好的,便道:“我明日一早回去。”
  福瑞张了张口,又看了容洵一眼,方低头道了声“是”。
  “皇后既要出宫,便先回去歇着罢。”容洵突然开口,道:“让沈让陪你去。”
  “沈让?”
  “皇后与沈让相谈甚欢,不是吗?”
  容洵说着,抬头看向她。他墨眸深邃,仿佛深不见底,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云羡背上一凉,道:“也就……还行。”
  他薄唇微微抿起,弧度冷峻彻骨。云羡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便又垂下眸去,之后,便是长久的静默。
  云羡知道,他是不愿再谈的了。只得趁着夜色不浓,及早离开。
  *
  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云羡便出现在了含凉殿前。
  这里是容洵的寝宫,每到夏日,容洵都住在这里。
  福瑞得了消息,连忙赶出来迎她,关切道:“娘娘今日不是要出宫去?怎的到这里来了?”
  “陛下可起身了?”云羡朝寝殿里看了看,里面宫灯闪烁,有些星星点点的光亮。
  “还没有。”福瑞答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事?”
  云羡低头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他,嘱咐道:“我见陛下昨日咳嗽得厉害,想来是着了风寒。我早起熬了一碗冰糖梨子汤,一碗红糖姜汤,你着人温着,等陛下醒了再给他吃。若是他吃着有效,你差人告诉我,我晚上回来再去熬。”
  “这……娘娘有心了。”福瑞接过食盒,重重一拜,满眼都是感激。
  “这有什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云羡浅浅一笑,道:“我先走了,你记得提醒陛下,国事虽要紧,自己的身子也是要当心的,劳逸结合才好。”
  “是,谨遵娘娘教诲。”福瑞郑重道。
  “不必不必。”云羡摆摆手,便回身离开了。
  *
  沈让驾着马车,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了。
  “车夫呢?”云羡说着,轻轻巧巧的爬上了车。
  沈让正想伸手去扶她,见她已坐了上来,便悻悻的收回了手去,道:“我想着我们两人还清净些,便打发车夫走了。”
  云羡“哦”了一声,坐到车里去,她掀开帘子,望着沈让的背影,道:“你说,容洵干什么让你陪我去?”
  “许是怕相府的人欺侮了你。”他拍了拍腰间的刀,道:“我好歹有个皇城司指挥使的名号,有我在,他们自然不敢造次。”
  云羡鼓了鼓腮,似是若有所思,半晌没有说话。
  沈让别过头来,道:“怎么?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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