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辣椒小七
时间:2022-01-14 17:32:34

  言罢,云羡便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萧叙白看着她的背影,不觉有些出神。
  “萧哥哥?”刘念轻声唤他。
  萧叙白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她,道:“我找恩师还有事,先过去了。”
  刘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手里一空,便见萧叙白已离开了。
  刘念咬了咬唇,赶忙跟了上去。
  书房里已上了灯,刘行止斜靠在榻上,手里捏着一本书,正对着灯光细细看着。
  他似是没想到萧叙白会来,忙理了衣衫,坐起身来,道:“今日可还顺利?云羡没给你添什么乱罢?”
  萧叙白似是对光线有些不适,微微的眯了眯眼,道:“没有。”
  他顿了顿,抬眸直视着刘行止的眼睛,道:“她很老练,眼光精准。”
  刘行止听出他话里有话,便命人去斟了茶来,道:“坐下说罢。”
  萧叙白道了声“是”,在刘行止对面坐下来,道:“恩师眼睛不好,日头晚了便少看些书罢。”
  刘行止将茶盏递给他,道:“无妨。”
  萧叙白接过茶盏,只浅尝了一口便将茶盏放了下来,道:“今日我陪着云羡去当铺采买,她眼光毒辣,更胜于我。对于一个凉州长大的姑娘来说,这似乎是无法习得的本领。”
  刘行止没说话,眉头却紧紧的蹙了起来,他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拱起,沉吟道:“你想说什么?”
  萧叙白缓缓开口:“恩师,您有没有察觉到,云羡生病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刘行止倏的抬起头,一双眼睛锐利如刀刃,他死死的盯着萧叙白,却并未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一丝犹疑,他是那样的笃定,笃定到连刘行止都忍不住起了疑心。
  “去唤大小姐来。”刘行止强压着怒意冲外面喊道。
  躲在门外的刘念握紧了拳头,转身跑了出去。
  *
  “跪下!”
  云羡甫一进门,便听得刘行止中气十足的一吼。
  云羡略一迟疑,正要跪下,便见徐慈心急急走了进来,她一手捂着胸口,护在云羡身前,道:“老爷,这是做什么呀?”
  刘行止只觉得太阳穴旁的青筋跳得厉害,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徐慈心下意识的瞥了刘念一眼,忙道:“我想着……”
  刘行止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似是懒得听她的解释,道:“罢了,你先坐下,阿念也坐下。”
  徐慈心“嗳”了一声,她回头看了云羡一眼,低低的叹了口气,终是走到刘行止身边坐了下来。
  刘念挨着徐慈心坐定,乖乖巧巧的靠在徐慈心的肩头,她看着云羡,微微的勾了勾唇。
  虽是黄昏时候,天色却不算太暗,书房里的灯烛却全都燃了起来。刘行止坐在中间,阴沉着一张脸,萧叙白和徐慈心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皆是一言不发。
  “你自小在凉州长大,如何辨得出那些金银首饰的真假?生病之后,又为何性情大变?”刘行止冷冷的看着云羡的眼睛,道:“云羡,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羡还未开口,刘念便插嘴道:“我也觉得姐姐这些日子变了许多,上次兰蕙受罚的事,不像是意外,倒像是姐姐知道兰蕙要混说,这才带了兰蕙在身边的。”
  她甜甜一笑,道:“从前,姐姐倒没有这么深的心思。”
  徐慈心心里乱得厉害,忙看向刘行止,道:“老爷,您难道是怀疑,云羡不是咱们的女儿么?可杳娘临死时亲口说了,她就是咱们的女儿呐。”
  刘行止似是耐着性子到了极限,他没理会徐慈心和刘念,只咬着牙道:“听她说。”
  云羡心里明白,刘行止定是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她挺直了腰背,目光直视着坐在主位上的刘行止,没有半分闪躲,道:“父亲,我是杳娘带大的,她虽不是我亲生母亲,却也不算苛待我。她是一等的扬州瘦马,自是从小见惯了好东西,她又爱美,虽没钱穿戴,可每次见到了好的衣服、首饰,也总要细细讲给我听的。”
  云羡尽力搜罗着记忆中杳娘的样子,胡乱编纂着,她吸了吸鼻子,道:“至于父亲说我性情大变,我不过是因着病了一场,犹如洗髓,想通了很多事罢了。阿念说我心思深,我是万万不敢认的,我是因着倚重兰蕙才带了她在身边,她会说什么、做什么,又岂是我能算得出的?”
  言罢,云羡看向刘念,道:“阿念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刘念闪躲着,想要避开云羡的目光,却猛地撞到了萧叙白的眼神,他的眸子里平静无波,可就是这份平静,才让她不安。
  她未曾想到云羡会说出杳娘是扬州瘦马这件事,她虽未在杳娘膝下长大,可杳娘毕竟是她的生母,若是萧叙白因此嫌恶了她,该当如何呢?
  刘念紧紧的咬着唇,心里乱得厉害,再顾不得与云羡争辩什么。
  云羡回过头来,迎着刘行止的目光,端端正正的行了礼,不卑不亢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一切任凭父亲发落。”
  刘行止似是舒了一口气,连身子都放松了许多,道:“起来罢。”
  徐慈心赶忙走上前来,扶了云羡起身,长叹道:“可怜的孩子,跟着杳娘能有什么好的?她教不了你什么正经的东西,倒教你这些,也难怪你父亲不喜。你放心,往后母亲教你。”
  云羡抿唇笑笑,点了点头。
  徐慈心挽了她的手,道:“不说这些了。”
  她转身看向刘行止,笑道:“老爷,过些日子便是及笄礼了,子宁来了消息,他要回来给两个妹妹贺寿呢。”
 
 
第7章 .  及笄礼(二)   我从来便只是阿念的兄长……
  二月初八,正是云羡和刘念十六岁的生辰。
  一大早,丞相府内便挂起了红绸和灯笼,迎着蒙昧的日光,将相府衬得宛如一片红色、金色交融的海洋。府门前积着厚厚的鞭炮碎屑,春风轻扬,便如漫天红雨,裹挟着铺天盖地的热闹,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下人们脸上皆带着笑,忙忙碌碌的在院子里穿进穿出,或是迎客、或是洒扫、或是摆弄花草,到处都洋溢着一股子喜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云羡不觉吸了吸鼻子,笑道:“这又是张灯结彩又是放鞭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要娶亲呢。”
  紫苏将最后一支青玉钗簪在云羡发间,笑着道:“这才哪到哪呀,等小姐出嫁的时候,咱们府里一定热闹百倍。”
  云羡刚要开口,便见张嬷嬷走了进来,她着了一身暗红色的衣衫,脸上薄薄的擦了一层胭脂,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她在云羡面前站定,赔笑道:“大小姐,吉时快到了,夫人唤您过去呢。”
  云羡回过头来,笑着道:“有劳张嬷嬷了,我这便过去。”
  张嬷嬷的眼中掠过一抹惊艳之色,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小姐真是好看呐,那眉眼、那笑容、那股子媚意,简直要把人的魂魄都夺了去了。
  她手里一沉,方才回过神来,只见云羡已走远了。她低下头去,见自己手心里塞了一錁银子,大约是云羡给她的赏钱。
  张嬷嬷忙将银子收起来,望着云羡的背影微微的摇了摇头,今日大小姐一出场,只怕二小姐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就保不住喽。
  *
  及笄礼在观心堂举行,刘行止、徐慈心并着刘氏族中的长辈们已在观心堂中坐定,宾客们则分坐在堂中两侧。屋子中间的一大块区域被单独辟了出来,中间放着两把椅子,上面铺了红色的锦团垫子,想来是为行礼所用。
  观心堂前的院子里新移来两株玉兰,正开得娇艳。如今时辰还早,宾客们便大多在院子里赏花。
  说是赏花,其实也是赏人。
  大楚虽民风开放,可世家的公子、小姐们也鲜少有机会聚在一处,如今得了机会,自是要好好看一看的,更何况男未婚、女未嫁,若能借此机会成就一番姻缘,倒也是妙事。
  院子里,宾客们多三五人聚在一处,各个都着了盛装,自成风景。而其中,属站在院子正中的几个人最为惹眼。
  刘念本就是今日的主角,她梳了飞天髻,鲜红似血的红宝石坠在额头上,越发显得她肤白胜雪,娇憨动人。
  大红色百蝶穿花纹衣裙拖曳在青白色石砖上,对比之下,给人以极致的视觉冲击,愈发显得她身姿昳丽,婀娜无比。
  她身侧站着两个华服男子,着霜地色衣衫的是萧叙白,着石青色衣衫的是她的兄长刘子宁。
  刘子宁是刘行止和徐慈心的长子,亦是他们的独子。
  “哥哥为了我的事专程从荆州赶回来,路上一定很辛苦罢。”刘念低着眉,冲着刘子宁甜甜一笑,道:“我倒盼着哥哥能早日调回京城来,有哥哥和萧哥哥作伴,日子便有滋味多了。”
  刘子宁怜惜的揉了揉她的头顶,手指拂过她头上簪着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声响,道:“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事,苦了你了。”
  刘念摇摇头,正要开口,便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那男子神采飞扬、明俊逼人,虽着了一身玄色衣衫,却也丝毫不觉阴郁,浓重的黑色全然压不住他眉间隐隐的笑意。
  他在刘念等人面前站定,笑着道:“恭喜啊,阿念。”
  刘念莞尔一笑,道:“谢谢思温表哥。”
  她说着,将徐思温身后的女子拉到近旁,娇声道:“许久未见,寄柔表姐近日可好?”
  徐寄柔微微抬了抬眼,目光浅浅划过萧叙白的面庞,不觉带了几分胭脂色,柔声道:“还好。”
  刘念知道徐寄柔性子腼腆,便也不恼,只亲亲热热的拉着她说话。
  他们是徐慈心哥哥的一双儿女,因着两家来往频繁,几人的关系也亲近的紧,虽说是表亲,却比旁人家的亲兄妹还亲近些。
  刘念听刘子宁与他们说起荆州的事,忍不住嘱咐道:“哥哥如今做了刺史,旁人看着是风光无限,可我却觉得,还不如思温表哥自由自在的好。”
  她说着,双眉紧锁,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如江南烟雨中的远山青黛,越发惹人怜爱。
  刘子宁笑着道:“表哥是永平侯府的世子,那爵位世袭罔替,哪是我比得了的?我若有爵位傍身,是打死也不肯入朝为官的了。再者说,自古伴君如伴虎,荆州虽远,倒还算惬意。”
  刘念看向萧叙白,道:“这么说来,倒是萧哥哥最辛苦了。萧哥哥侍奉在陛下身侧,可要当心。”
  萧叙白微微颔首,道:“我明白。”
  刘子宁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叙白是天子近臣,会不懂这些?用得着你个小丫头嘱咐这些。”
  徐思温目光和煦的看着刘念,温言道:“阿念素来心细,多嘱咐一句也好。”
  刘子宁不以为然,打趣道:“阿念也操心太多了,你还没嫁到萧家呢,便担心起叙白来了,等你嫁了去再费心也不迟。”
  “哥哥……”刘念红了脸,羞道:“你自己还没娶妻呢,就先打趣起我来了。看我让阿娘罚你!”
  刘念说着便要去打他,刘子宁忙躲到徐思温身后,笑着道:“表哥救我!”
  徐寄柔小心的忖度着萧叙白的脸色,见他没有反驳,不觉羡慕的望向刘念。
  几人正打闹着,便觉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刘念脚下一顿,转身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去,只见云羡不知何时走到了院中,她宛如一道紫色的烟霞,明明只是闲闲的站在那里,却明媚的让人移不开眼。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貌吞噬,一时间,竟都有些默默。
  刘念半是嫉恨半是羡慕的望着她,只觉得嘴里发苦。
  她恨恨的避过头去,却发现萧叙白正望着云羡的方向,他似乎想要收回目光,却又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似的,竟无法做到,她不觉捏紧了指节,连同牙齿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刘子宁似是察觉了她的异样,伸手握紧了她的肩膀。
  可这并不能给刘念任何安慰,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要被云羡夺走了。
  直到云羡的身影消失在刘念的视线中,她才缓过神来,萧叙白、徐思温和徐寄柔已经进去了,想是及笄礼要开始了。
  她看向身侧的刘子宁,鼻子里瓮声瓮气的,道:“哥哥。”
  刘子宁躬下身子,郑重的望着她,低声道:“我只有你一个妹妹。永远。”
  *
  刘行止站起身来,朝着宾客们拱了拱手,道:“今日是小女云羡、阿念的及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
  云羡和刘念站在屋子正中,端端正正的朝着宾客们行了礼。
  “丞相大人有这样两位标致的女儿,真是有福气呐。”
  “早就听闻二小姐的美貌名动京城,没想到大小姐更是倾国倾城。”
  “之前还有人说大小姐来历不明,如今我们见了,倒可堵住这些人的嘴了。大小姐与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说不是亲母女都没人信。”
  ……
  宾客们议论着,刘念的眼眸一寸寸的冷下来,她求救似的看向刘子宁,可他除了悲悯,什么都无法给她。
  她咬紧了牙根,挤出一抹浅淡而美好的笑容,仿佛她只是一个乖巧友爱的妹妹而已。
  刘行止笑着摆摆手,道:“过奖了,过奖了。”
  见众人安静下来,他便看向身边的妇人,道:“可以开始了。”
  那妇人屏了气,猛地朝着屋内一喊,一声极刺耳的“开礼”,直直的穿透了整个屋子。
  云羡和刘念转向身后,朝着刘行止、徐慈心等人拜了三拜,便回过身来,在椅子上坐下。
  两个丫鬟早已端着托盘候在她们身侧,托盘上放着梳子和玉簪。
  两位老妇人走上前来,分别为云羡和刘念绾了发。
  徐慈心用帕子拭着眼角的泪,柔声道:“她们是刘氏宗族中最为圆满的女子,夫妻恩爱、子女孝顺、兄弟姊妹和睦,我与你父亲专程请了她们为你们绾发,盼着你们也和她们一样,福寿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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