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辣椒小七
时间:2022-01-14 17:32:34

  容洵抬了抬胳膊,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横在身前,在案几前缓缓坐了下来。
  他随手打开一本奏折,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便见一团素白色的人影摇曳着朝他走了过来。
  猛地,他手中的奏折被“啪”的合了起来,容洵手指微滞,无奈的捏了捏眉心,道:“阿姐,你来了。”
  昭阳公主侧身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一手托着腮,一手摆弄着那本奏折,明明是最普通的动作,她做起来却柔美优雅至极,只见她眼波微微流转,道:“别看这些劳什子了,阿姐许久未进宫,陛下陪我说说话。”
  正在上茶的福瑞忍不住笑道:“殿下前日才来过,怎么算许久未进宫呢?”
  昭阳公主接过茶来吃着,笑道:“我若不常来,这紫宸殿怕是半点人气儿都没有了。怎么,小福瑞,你不想我进宫么?”
  福瑞躬身道:“奴才不敢,奴才巴不得殿下天天来呢。”
  “这还差不多。”昭阳公主赞许的看了福瑞一眼,又看向容洵。
  只见他一脸认命的表情,道:“阿姐想说什么?”
  昭阳公主的眼睛亮了亮,身子往前凑近了些,道:“京城里都传遍了,你给刘丞相家那个叫云羡的姑娘送了及笄礼,是也不是?”
  容洵抬眸瞥了她一眼,道:“是有这么回事。有何不妥么?”
  昭阳公主面上一喜,连连摆手,道:“没什么不妥的。我原还不信,如今听你亲口承认,我也就放心了。”
  她说着伸手拍了拍容洵的肩膀,感慨道:“陛下这棵铁树总算开花咯!也不枉我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陛下开窍了。”
  容洵挑了挑眉,眼睛瞥过她放在他肩上的柔荑,年轻俊逸的面容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仿佛吃了什么极酸的果子,在尽量忍耐着似的。
  昭阳公主反应过来,忙把手缩回去,迟疑着道:“难道陛下不喜欢那姑娘?”
  容洵声音淡然,“不过一面之缘而已,谈不上喜不喜欢。”
  像是怕昭阳公主不死心似的,容洵顿了顿,补刀道:“阿姐怕是想多了。”
  “那你为何要给她送及笄礼?”昭阳公主挣扎道。
  “不过是为了警告刘行止,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眼里,让他夹着尾巴做人,少动那些小心思。”
  容洵说着,伸手去够她手里的那本奏折,却发现那奏折被她的胳膊压得结结实实的,根本动弹不得。
  昭阳公主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撑着脑袋看向窗外,生无可恋的摇了摇头。难为她昨日听到消息兴奋了一整夜,连容洵皇子的名字都拟好了,结果是白开心一场。
  容洵早习惯了她这副自怨自艾的模样,只摇了摇头,便自去看奏折了。
  *
  昭阳公主直坐了大半天才缓过神来,连午膳都堵得没胃口用,强撑着要出宫。
  福瑞陪着她缓缓往宫外走着,道:“殿下,陛下担心您身子不适,定要奴才亲眼看着您坐上马车才安心呢。”
  昭阳公主扶额道:“我身子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打击受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您当心脚下。”福瑞虚扶了她一把,赔笑道:“奴才觉得殿下也太性急了些,等过些日子选了秀,妃嫔们一入宫,这宫里也就热闹了。”
  “你懂什么?这再多人入宫,若是没一个能走的进陛下的心,那也没什么用。外面再热闹,他也还是冷的。”
  昭阳公主下意识扶了扶鬓边那支白瓷珠钗,她微微抬起头,春日里的阳光明媚而温柔,满目新绿之下,在她的侧颜上映下点点光斑,明暗之下,越发显得她侧颜轮廓精致,宛如刀刻。
  只是她眉间隐忧,舒卷如轻尘,让人无法忽视。
  福瑞亦有些动容,道:“前些日子陛下特让奴才去内侍省往选秀名单里添了个名字,是丞相大人的女儿,刘念。”
  昭阳公主看着他,若有所思,激动道:“陛下看上她了?”
  福瑞摇摇头,道:“奴才不知,丞相大人当时只报了刘云羡这一个名字。”
  昭阳公主有些默默,半晌,她突然轻笑出声,道:“你去告诉陛下,我有法子让陛下如愿了。”
  *
  “阿姐真这么说的?”容洵抬了抬眼皮。
  福瑞认真的点点头,道:“是啊,可是奴才不懂,您有什么要如愿的呢?”
  容洵手中顿了顿,口中轻抿,道:“你过来。”
  福瑞躬身走上前来,在容洵身前站定。
  “让你多话!让你多话!”容洵抄起手里的奏折,劈头盖脸的打在福瑞身上。
  “哎哟!哎哟!奴才再不敢了……”
  “滚!”容洵敛了袖子,将奏折扔在案几上。
  “是,奴才告退。”
  福瑞知道他的性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便也不怕,若是容洵真想置谁于死地,倒不会这样疾言厉色了,他总是风平浪静的就灭了人家满门。若是他对你笑,那大约是要灭你的九族了。
  不过话虽如此,福瑞脚下却还是麻利的很。
  “回来!”
  福瑞连忙转身,乖觉道:“陛下?”
  “告诉沈让,昭阳公主若有动作及时来报。”
  “是。”
 
 
第10章 .  故人   是你小子啊!
  同心坊紧临着东市,过了午时,一开市,便渐渐热闹起来。无论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都聚集在此处,生怕错过什么新奇的货物。
  东市里嘈杂,因此很多商人都选择在同心坊落脚。商人不缺银钱,只图安心舒服,日子久了,同心坊倒成了京城中最富庶的地方,坊里茶楼酒肆、青楼楚馆应有尽有,换句话说,凡是能贪图享乐的地方,都盖的比别处讲究些。
  云羡一早便出了门,她一贯喜欢把事情做在前面,又在同心坊中百无聊赖的逛了几个时辰,约么着快到三点了,才缓缓走到富春茶楼门前。
  茶楼里人声鼎沸,云羡不觉皱了皱眉,她素来喜静,倒不大适应这种环境。
  云羡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做完心理建设,便见站在柜台边招待的小厮跑了过来。
  他躬着身,殷勤道:“姑娘可是姓云?”
  云羡下意识的点头,又转而摇头,在这个世界里,她是姓刘的。
  那小厮恭敬道:“姑娘请随小的来。”
  云羡狐疑的看着他,来不及细想,那小厮便已朝前走去,云羡无奈,只得跟上前去,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茶楼一楼虽吵,二楼却安静雅致的很,靠窗的位置都用隔间隔开,隔间的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包厢号。若是有客,便是红字,若是无客,便是黑字。
  云羡仔细瞧着,各个包厢都是空着的,想来约她来的那人已把整个二楼包下了。
  出手倒是阔绰。
  云羡正想着,便见那小厮已停了下来,他拉开包厢的门,作出“请”的手势,道:“姑娘稍等片刻,客人马上就到。”
  既来之则安之,云羡也不多问,便径自走了进去。
  包厢里放着一张红木案几,两只软垫,一个香炉。案几上面相对着摆了两盏茶,看着倒像是最普通的茉莉香片。
  云羡在软垫上跪坐下来,看着香炉里的氤氲香气,不觉有些出神。
  这个人懂英文,想来是她那个世界里的人,可她这些日子都待在丞相府,那人是如何知道她也是个穿书者的呢?他邀她见面,又要谈什么呢?
  难不成,他有法子穿回去?
  云羡呼吸微滞,只听“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猛地拉开。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云羡面前,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着了一身朱红色短打,发髻梳的纹丝不乱,连鬓角都修得整齐。脸庞精致如同镌刻,只是太过沉稳和威严了些,否则倒也算得上风华绝伦。
  他将腰间的长刀卸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盘腿歪在了软垫上。
  见云羡盯着他,他才不甘心似的坐的规矩了些。
  他将一盏茶放到云羡面前,唇角绽出一抹笑来,道:“云教授,别来无恙。”
  云羡心里“咯噔”一声,她微微眯了眯眼,道:“你是……皇城司指挥使沈让?”
  他点点头,道:“算是,也不算是。我只是穿到了沈让的身体里,我真实的名字是沈光亭。”
  “沈光亭……”云羡呢喃着,似是要把这三个字细细咀嚼,突然,她猛地拍了案几,恍然大悟道:“是你小子啊!”
  沈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挤出一抹没心没肺的笑来,道:“教授还记得我。”
  “能不记得吗?要不是你写了本破书诅咒我,我怎么会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云羡气红了脸,如果不是端着为人师表的架子,都恨不得大耳刮子抽他。
  沈让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要不是你次次挂我,我也不至于不是…….”
  云羡冷冷一笑,掰着指头数落道:“那是我要挂你吗?你不来上课让室友帮你签到也就算了,我让你写论文,你都是怎么写的?分析清朝你写还珠格格,分析三星堆你写火星人,分析夏商周你写狐狸精的养成,你怎么不上天啊?你但凡靠谱点我也让你过了,你以为我这么闲和你耗吗?”
  沈让坐起身来,凑到云羡身边,一边帮她锤着肩膀,一边赔笑着道:“您消消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
  云羡懒得理他,拿起面前的茶盏来一饮而尽,半晌,她回头看向他,道:“你穿来这里是良心发现了,要带我回去吗?”
  “这……”沈让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云羡只当他拿乔,便敛了怒意,道:“只要你带我回去,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不是……”
  “这样,论文我帮你写了,给你过,帮你评优秀毕业生,怎么样?”
  “可是……”
  云羡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让你到我们系当助教,如何?”
  她见沈让依旧挠着头,心里倏的蹿出一团火来,道:“你再不答应就过分了啊,我就是一普通老师,能力有限,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云教授,我也想回去啊!可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去啊!”沈让说着,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一脸的赤诚,好像云羡再不信他,他就只能自杀明志了。
  “你写的书你不知道怎么穿?”云羡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让乖乖巧巧的点点头。
  “那你怎么穿来的?”云羡抓住唯一的漏洞。
  “您忘了,您罚我暑假跟着考古队刨土来着。陵墓倒塌的时候我也在,我估计是跪了,就穿过来了。”沈让见云羡盯着自己,忙改口道:“也可能是植物人了……”
  见云羡不说话,他便接着道:“云教授,我也想穿回去,真的。沈让这个人沉默寡言,爱端着架子,还是个苦行僧,没有七情六欲的那种。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简直就是他的反面,我每天演,演的都快精神分裂了。”
  “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崩人设的边缘,我是真的怕。那个暴君日常召见他,我生怕一不留神露了馅,转头就去见了马克思……还有他的差事,那简直不是人干的,别说杀人抄家了,我杀个蟑螂都费劲……”
  沈让越说越来劲,大概这些日子憋坏了,如今找到说话的机会,就不肯停了。
  云羡心里乱得厉害,他又唠唠叨叨的不行,她只觉得一股气蹿到天灵盖上,直顶得她头疼。
  云羡终于忍无可忍,反手捂了他的嘴,绝望道:“你让我清净清净。”
  她真怕她若是不打断他,他能说一年。
  周遭终于安静下来,云羡长舒了口气,转头看向他,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沈让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示意她把手拿下来。
  云羡不耐烦的把手缩回来,又在裙子上擦了擦,方看向他。
  沈让认真分析道:“我上次在丞相府见到你,就发现你和云羡长得一模一样,加上你也叫这个名字,我就起了疑心。所以我就写了英文的拜帖,想着如果你是一古代人就算了,是现代人我怎么着都得见你一见,你是云羡最好,不是也不亏,起码我找到组织了。”
  “而且吧,结合我自身经验,我穿到沈让身上就是因为我们名字一样,所以你大约也是这么个情况……”
  “等等,你不是叫沈光亭吗?”云羡不解道。
  “光亭是沈让的字嘛。”沈让红了红脸,道:“我写书的时候为了装X,专门给书里的人起了字……”
  “你还挺严谨。”云羡由衷评价。
  就是脑子不往正经地方用。
  沈让赞同的看着她,连眼睛都亮了亮,道:“那可不?是不是还挺好听?”
  云羡看着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颇为无奈,道:“行了,今天也算胜利会师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来,沈让连忙拉住她,道:“云教授,我还有一个事,你再坐坐。”
  云羡嗤笑一声,道:“你该不是让我陪你在这说话罢?”
  沈让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
  他见云羡不信,又竖起三根手指来,道:“我保证!绝对是正事。”
  云羡又坐下来,淡淡道:“说罢。”
  沈让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的舒服些,方道:“陵墓倒塌那天,你是不是挖出个盒子来?”
  “是有这么回事。”
  “那就对了,我记得陵墓倒塌的一瞬间,那个盒子发出的光差点把我闪瞎。你说说,会不会就是那个盒子把咱们带到这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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