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般倨傲的人,回去之后,不知得怎么闹腾呢。
第62章 . 妒妇 我若非因为你是个妒妇,何需把玉……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孟家老夫人的脸色也难看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恨不得自己根本没生下这个儿子,否则, 也不至于看他荒唐至此。
十几年前和长宁长公主那桩丑事也就罢了,如今, 竟然还瞒着所有人,在外头养了外室。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她怎就生了这样不知所谓的东西。
“老夫人,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怕依着长公主殿下的脾气, 这会儿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奴婢真的是有些担心, 长公主殿下做出什么决绝的事情来。”
“奴婢也知道这事儿国公爷做的是荒唐了些, 可说到底, 不过是家事, 不管放在哪家,也该悄悄解决了的。这样,即便是惊动了宫里头, 皇上也不至于因着长公主殿下的哭闹真的治、罪我们孟家。”
金嬷嬷侍奉自家主子身边多年, 这些话旁人说不得,她却是说得的。
果然,孟家老夫人听了她这会, 眉头紧蹙,半晌开口道:“你的意思, 是接了那女人回府?”
金嬷嬷缓声道:“主子,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已然让外头那些人看了笑话了。这个时候,若不快刀斩乱麻, 还能有别的什么法子。”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好在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就说这京城,男人三妻四妾,也实属正常。外头养外室之人,也不是没有。长公主殿下若执意闹腾不肯罢休,也只能说明她是个妒妇。何况,她当年和国公爷做下那样的事情,这会儿倒知道委屈了,这事儿传出去,不过是看戏的人多一些,还能真有人站在长公主殿下这边不成?”
“所以主子这个时候可不能犹豫,只有主子这边表明了态度,国公爷那里,也能腰杆儿硬些,不至于等殿下回来,弄的京城人都以为国公爷惧内,这样,事情可就更不好收拾了。”
孟家老夫人听着,怎能不晓得厉害。
所以,也没有犹豫,直接就下令接了那外室入府,暂且先安置在宝湘院中。
听说母亲把人安置在了府中,安国公到底是硬着头皮,终于敢来母亲院里。
看他一副怂样儿,孟家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厉声便道:“你既有这胆量在外头养了外室,怎的,还不敢面对长宁。”
安国公心里其实也委屈极了,如果说当年他和长宁长公主确实有过情分,可这么些年下来,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早就让他心中懊悔极了。
又因为长宁长公主是皇家公主,性子又倨傲,好多事情他也只敢怒不敢言。
至于后来为什么养了外室,安国公觉得自己挺无辜的。一着不慎娶了长宁长公主这样一尊大佛,这换谁,谁不想在别处有个解语花,能让他松口气,让他重新找回男人的尊严呢。
只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平日里他稍微一皱眉头都会吓得哭哭啼啼的外室,竟有这胆子闹腾到府中。
给他弄了个措手不及。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孟家老夫人看儿子这眼神,怎能不知他心里想什么。
她暗暗叹息一声,沉声道:“好了,人我既已做主接到府中,便是你房里的人了。何况,她还怀着身孕,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安国公听母亲这番话,怎能不明白母亲这是想让这桩丑事尽早平息下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突然不再害怕了,甚至觉得今个儿这事儿也算不得事坏事。他窝囊了这么些年,若能借着这机会在长宁长公主面前硬、气一回,日后,哪里还需受那窝囊气。
正这么想着,只听外头一阵喧嚣声,只见长宁长公主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安国公下意识战战兢兢便想躲在母亲身后,可想到母亲方才那番话,他还是强忍着没动。
长宁长公主虽才回府,可也知道那贱人已经被接到府中安置的消息。
她自然不会以为安国公会有这样的胆子,所以,一进来,便怒气冲冲的看着孟家老夫人道:“母亲,我知您不喜欢我,可您何须拿那贱人这样故意作践我。”
看她对着母亲兴师问罪的样子,安国公终于没沉住气,厉声道:“长宁,好了,你别闹了!”
“玉簪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说什么都不会让孩子流落在外的。”
长宁长公主未料到安国公竟然敢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扬手便准备一巴掌扇过去。
可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安国公却一把抓了她的手,把她摔在了地上,眼中一副你别不知好歹的意思。
这样的安国公,还是那个为了娶自己不顾安国公府的名声的那个人吗?
还是说,他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那个贱人。
长宁长公主虽还未见到那贱人,可方才,安国公那句玉簪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如何能不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在安国公口中,却这样的深情,可比平日里叫她长宁,深情多了。
想着这些,长宁长公主再忍不住,歇斯底里道:“你,你竟敢这样对我!”
“我告诉你,那贱人,我一定会杀了她,她肚子里那野、种,也休想碍我的眼!”
长宁长公主原本期望着安国公能清醒过来,可没想到,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安国公满眼怒火的看着她,道:“住嘴!我既把玉簪接到府中,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你若实在看不过,大可不住在这府中。”
安国公这话,让长宁长公主直接就愣在了那里。
她可以不住在这国公府,那就只能回她的公主府。
可她已经嫁给安国公了,若非和离,她如何能回去。
难道说,为了那个贱人,安国公已经想着和自己和离了?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长宁长公主更是怒不可歇,上前一把抓着安国公的胳膊,冷冷道:“你怎敢,你怎敢这样对我!”
“我告诉你,皇兄一定不会看我这样被你欺负的,母后,定也不会看我受这样的委屈……”
长宁长公主原以为自己提及皇兄和母后,安国公总该知道害怕了。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安国公看她的目光,却像是看个傻子,满眼的嘲讽道:“就当年你和我的那桩丑事,你有什么脸哭哭啼啼求皇上做主,求太后娘娘做主?何况,这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若非因为你是个妒妇,何需把玉簪安置在外头,这事儿不管找谁理论,你也休想占了礼。”
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样薄情寡义,这样冷酷无情之人。
长宁长公主双、腿一、软,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
当初自己满心欢喜的嫁给他,而今,他却说出这样猪狗不如的话来。
不由得,长宁长公主想到了当年她还未和勇毅侯和离那会儿,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勇毅侯也未曾对这样羞、辱过自己。即便是后来那样的丑事,勇毅侯也只是给了自己休书。
那个时候,她只有终于能离开裴家的欢喜,却从未想过,此刻的自己,会再次回想起那一日。
可她又怎肯承认自己做错了,在众人皆以为她终于肯消停一些时,却见她不知何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就朝安国公刺去。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安国公已经鲜、血直流,倒在了地上。
裴蘅闻到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宝莘也忍不住感慨道:“郡主,长公主殿下那般骄傲,国公爷却直接接了那外室往府中去住,也难怪会刺激的长公主殿下这般发疯。”
裴蘅轻抿一口茶,却没有接话。
如果说之前,她从靖南王府离开,路上听说了那外室在安国公府门口哭求的事情,她有些恍惚,那么现在,在听说母亲刺伤安国公之后,她更加觉得恍惚了。
毕竟上一世,可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的。
在她所有的记忆中,母亲一直都是强势的,所以安国公身边除了纪姨娘,还有母亲做主给开了脸的丫鬟鸳鸯,身边从未有过别人的。
而这一世,却爆、出这样的事情,是这一世发生了什么改变,还是说,其实上一世的安国公也是这样,不过是掩藏的太好,才一直不被人知晓罢了。
可不管如何,裴蘅其实并不同情母亲。
看她不说话,宝莘也只当郡主和长宁长公主母女情分淡薄,所以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
想到自己方才竟然多了嘴,宝莘便急急转开话题道:“郡主,其实比起这个,奴婢更担心老夫人和三姑娘那边呢。”
“今日靖南王府赴宴,郡主没有维护三姑娘,让老夫人下不来台。这老夫人回来的时候,可是一路上脸色铁青,奴婢就怕老夫人咽不下这口气,瞅着机会为难郡主。”
宝莘所说不错,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方才也都看到老夫人回府时,那一脸震怒的样子了。
可裴蘅却不可能请罪的。
这自打她从宫里回来,因着爹爹的缘故,她其实已经很顾及祖母的脸面了。
可是祖母,竟然利用长辈的身份,一次次的利用自己给柳氏母女铺路。
这些,裴蘅不会和爹爹诉委屈,可却不代表,她能让祖母这样胡来。
裴家,若真如皇舅舅若希望的那样,和靖南王府联姻。那过不了多久,皇舅舅便会借着让爹爹帮着靖南王掌权一事,下旨爹爹和叔父往西南去。
而等到靖南王真正掌权,爹爹不过成了皇舅舅手中的棋子。
到时候,在京城失去主心骨的裴家,又该何去何从。
可这些,祖母看不到,祖母只会以为,裴家和靖南王府联姻,便是强强联合,皇舅舅会因此不敢对裴家分毫。
想到这些,裴蘅暗暗叹息一声,不知该感慨祖母老了,还是祖母这些年养尊处优,根本不晓得这些厉害。
第63章 . 后怕 是啊,她只一心想着能让仪丫头取……
裴蘅这边正暗自感慨着, 这时,有丫鬟神色匆匆进来回禀:“郡主,二殿下说是要见您, 听说已经闯到二门那边了,下人们只怕会拦不住的。”
今日在靖南王府, 周淳对自己那势在必得的样子,裴蘅想想都觉得恶心。可他竟敢如此横冲直撞, 这是觉得他们裴家人好欺负不成?
这么想着,裴蘅真的恨不得自己亲自拿了棒子打了这混蛋离开。
看郡主恼羞成怒的样子,宝莘怎能不知道郡主已然在气头上。可二殿下既然敢这样做, 不过是仗着皇子的身份, 裴家便是再有军功, 在二殿下面前, 也不过是臣子罢了。
所以, 宝莘也只能祈祷,国公爷早些从靖南王府回来。
否则,眼下只怕没人能拦得住二殿下的。
似乎是老天爷听到了宝莘的祈祷一般, 这个时候, 又有丫鬟进来回禀:“郡主,侯爷刚刚回来了。只是,只是侯爷也不知是不是今个儿喝酒喝多了, 见二殿下这般无状,直接便把二殿下撵了出府。”
什么?
饶是裴蘅重生一世, 这会儿也惊呆了。
只是没等裴蘅多想,就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勇毅侯一脸酒气的走了进来。
看爹爹这个样子,裴蘅眼睛一红, 上前就抱住了爹爹,“爹爹!”
勇毅侯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没事,有爹爹在二殿下休想再这样狂妄的。”
说着,顿了顿,他又道:“今日你三妹妹在大长公主面前闹出笑话的事情,爹爹也听说了。你放心,你祖母那里,爹爹一会儿便找你祖母好好聊聊。”
这后宅之事,勇毅侯一般是不插手的。所以,也未料到祖母会逼着蘅儿带了仪姐儿去了靖南王府赴宴。
勇毅侯稍想,便知道这定是柳氏母女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些什么。
想到柳氏竟然有如此狼子野心,勇毅侯的眼神便一阵冷意。
看爹爹这样护着自己,裴蘅喃喃道:“爹爹,蘅儿让厨房给您煮了醒酒汤,您先用一些再往祖母房里去吧。”
听女儿这般说,勇毅侯怎能不知女儿这是担心自己一身酒气,不小心冲撞了老夫人。
想到女儿竟然如此孝心,再想想柳氏和仪丫头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连老夫人都敢怂恿,勇毅侯心中便愈不满柳氏母女了。
却说老夫人院里,柳氏翘首以盼一天,总想着若女儿能得了靖南王和顺和大长公主殿下的青睐,那事情也算是成功的一半了。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会受那样的羞、辱。
见女儿哭的伤心,她更是没忍住,拽了女儿便跑到了裴家老夫人房里。
裴家老夫人今个儿也是颜面尽失,这会儿,忍了又忍,才没找了裴蘅过来责问。
可裴家老夫人忍得,柳氏却忍不住,哭哭啼啼就道:“姑母,郡主的手段当真是厉害,明明今个儿早上她答应的好好的,一副乖巧懂事,和仪姐儿姐妹情深的样子,怎才一转眼的功夫,她就让仪姐儿这样难堪。”
“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但凡肯顺着您的话帮衬仪姐儿一些,也不至于让您和仪姐儿被众人看了笑话。”
裴家老夫人本就心烦意乱的,被她这么一哭,头愈发痛了。
可柳氏的话多少也戳到了她的痛处,这蘅丫头,但凡对自己有些孝心,何至于闹得如今这个局面。
难道,往日里她对自己的恭顺和孝敬,也都是假的。
可想到顺和大长公主殿下把自己戴了多年的羊脂玉镯子给了蘅丫头,她心中就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根子太软,才闹出这样的笑话。
正在这时,有丫鬟进来传话,“老夫人,不好了,二殿下闯入府中,说是要见郡主。”
裴家老夫人听着,眉头紧蹙,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柳氏却瞅着机会,阴阳怪气又道:“姑母,这二殿下也真是的,虽自幼和郡主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也该知道这避讳二字的。”
“便是二殿下不知,郡主作为姑娘家,也不好让二殿下会错意,做出这样的荒唐事的。”
柳氏原本还想再给裴蘅上些眼药,却在这时,只听外头的丫鬟战战兢兢道:“奴婢给侯爷请安。”
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柳氏却直接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