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真像捏着她的脖子亲口问问,她到爱不爱他。
他已经坏掉了,精神跨度之大常人不能理解。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安迪感受着尤里身上弥漫出的黑暗,虽然脸上不显示但事实上紧张极了。
“她是母体,您不能冲动。现在不合适。”他真的怕尤里现场发难。毕竟他自从一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就有种莫名其妙的狂热。安迪一直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磨砺。
能让尤里自甘堕落。
“我没有冲动。”尤里不抖了,看起来就像是意识回来了。从他浅色的薄唇里慢条斯理吐出几个字的时候。让安迪一瞬间以为,他是不是恢复正常的时候,再轻轻吐出一句。“我会在合适的地方问她。”
这是尤里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内里越崩溃外表看起来就越正常。他就像是个清醒的疯子,冷眼看着世界,沉浸在自己幻想中,拔不出。
她是背叛者。
背叛者要受罚。
即逝是个他的‘爱人’。尤里深灰色眼眸像最剔透的琉璃珠,在一片真心被人践踏在脚底之后。他像是终于在吵杂的声线中找回自己的理智。
他自己认为的‘理智。’
“您好,陶小姐。”
陶曼不敢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人。尤里沉稳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笑不及眼底的黑暗,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想着什么。
“您今晚。真漂亮。”
违心的夸赞。
水晶灯笼罩在尤里苍白的脸上。像是在他深灰色长发落下一层光圈,他笔挺的鼻梁,苍白的皮肤。灯光下俊美轮廓的阴影,让他此时整个人透出股异样的诱惑力。
让人挪不开眼睛。
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但是陶曼不敢。她本能惧怕尤里,她从这个异常的男人身上闻到了违和的味道。即使尤里长的非常俊美。在陶曼眼里也像是淬了毒一样。
陶曼紧张的时候,浑身肌肉都会紧绷。
“瓦奥莱特家主,您好。”殷染低沉的声线打破这种压迫感,他搂住她的肩膀。力量顺着他的手臂传过来,陶曼躁动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陶曼终于鼓起勇气,对着跟她露出淡淡笑意的尤里,提起了裙摆,“您好,瓦奥莱特先生。”
叫姓氏是尊称,这个称称呼终中规中矩跳不出错。
但是这个称呼特别正式。就好像尤里的‘爱人’,在他面前划了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太疏远了。
“叫尤里。”
“”
“叫,瓦奥莱特先生,太正式了。您可以叫我,尤里。”血红的色彩好想弥住他的眼球,尤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彬彬有礼,事实上眼眸的余光不着痕迹打量着眼前女人细微末梢的表情。
惊慌失措,像猎人枪口下的小鹿。那湿漉漉的眼睛,真是让人骨子的暴戾蠢蠢欲动。顶着最纯洁的脸,干着最LANG荡的事。
前一秒说爱他,下一秒就躺在别人怀里。
无数声音在他耳边鼓噪,无数嬉笑怒斥的声音让他喘不上气。视线里场景在飞速的变换。大脑的混乱和割据让他整个视线变得猩红。
“尤里先生?”
“闭嘴!”他捂着头,低声微不可闻的咒骂,快的陶曼没有听清楚。
“尤里先生。”尤里浑身萦绕黑暗,看起来就像是身体不适一样脸色铁青。
“对不起。”尤里压抑的声线有些颤抖,看起来就像是压抑到极致忍耐不住一样,“我对今天晚宴太期待,忘了服药。”他轻笑着抬起头,深灰色眼眸执着的看着面前娇艳面容。“稍微有些不舒服,请原谅我的无礼。”
他胸口起伏有点剧烈,苍白面容微微透出点不正常的红。
“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下。”尤里突然露出脆弱的一面。陶曼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礼貌的客套了一下。
在尤里看来,就是这个不安分‘爱人’招惹他的证据。
“请原谅我失陪一下,”他要惩罚她,或者说他已经想好怎么惩罚她了。尤里突兀的起身离开,利器之大让厚厚地毯上椅子脚依旧摩擦出沉闷的声音。
古古怪怪的人。
殷染威严重,枯燥但是也没有真的么扭曲。陶曼硬是从尤里身上看到了扭曲这个词。他走了,她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好吓人。”她贴在殷染旁边小小声的咬耳朵,俏皮的吐吐舌头。路易斯安排她座位在上座,作为未婚夫的殷染就坐在她右手边。
殷染看着她偏向自己庆幸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他一笑,艳丽面容就更夺目,让人挪不开眼睛。
殷染长的非常好看。
母体有伴侣这件事,平民之间有传闻,但是这条消息争议性是很大的。但是,当殷染搂着陶曼出现的时候。
富兰克林虽然嘴角在笑,但事实上心都要碎了。他捂着脸不可置信,还要被迫撑起笑容。那其中的辛酸一言难尽。
伊森倒像是心态很平。至于丹尼‘文森特’,他的注意力始终在尤里身上,隐晦的监视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陶曼和殷染,一对璧人。
他两是截然不同的美。就像是白天和黑夜那种反差。分不开却又互相排斥,奇异融在一起,有一种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温柔。
让人羡慕
尤里愤怒极了。
艾伯家族所有的仆人都在布置着晚宴。他斥退侍从,大步流星走到拐角的无人处。他感觉胸口疼的难受,深灰色眼眸像是能喷出火一样。
行动间力气之大,碎发散落在眼前。他精心的装扮,梳好的头发,此时就像是套在身上的枷锁一样。一寸一寸勒的他喘不过气。
“该死!”
“该死!”气急败坏气岔了,撕心裂肺咳嗽。让尤里单薄削瘦背脊弯下来,不听话的‘爱人’要受罚。
他抓着自己头发,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烈。
他靠着墙壁让自己脑袋不那么眩晕。脚下踉跄的步伐也越来越沉重。尤里身上疯狂味道越来越浓。
他开始呓语,开始说出幻像。但是他捂着头站起身的模样却又无比正常。
这种反差感,让安迪很不安。
这样子该爆发不爆发的尤里,比关在房间里发疯样子要更骇人。
回到房间里,尤里麻利的从抽屉里翻出一小瓶透明的药。
“家主,她是母体!”疯了,真疯了。安迪不敢置信尤里胆子大到这种地步。
安迪手忙脚乱按住尤里的手,激动之下抓破了尤里的手。
安迪越界了。
尤里看像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死人一样。“滚开,你个下贱东西。”
安迪俊美年轻,处在臆想状态下的尤里仿佛又看到他的‘爱人’趴在安迪背上,歪着头对他笑的模样。
眨眼看去又没了。
“什么时候轮的到你说话。”
尤里不高,而且身量削瘦。但是瘦归瘦,发疯的时候力气可以一点都不小。他的力气之大就像是要碾碎自己的骨头一样。
从安迪手中抢走东西,气急败坏砸了安迪几下。他呼哧呼哧喘气地像个破风箱。最终尤里还是拿走那瓶无色无味耳药。徒留安迪颓然的坐在原地。
尤里攥着药,他在走廊里,俊美的脸上冒着奇异的光。他本来就苍白的眉眼,看起来有几分艳色,引得周遭侍从忍不住侧目。
“尤里。”
就在尤里沉静在自己世界往回走的时候。
突然一道陌生女声,打断了尤里心中奇异妄想。
谁?
尤里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回头。
跟着管家进来,是一张陌生高傲的脸。尤里一言不发看着那张脸好半天才认出来这是,白星下一任王储克里斯蒂。
“克里斯蒂王爵。”一个摇摇欲坠星球王爵。
名不副实。尤里看不起这些渣滓,但是克里斯蒂虽然是空壳。但是王爵就是王爵,比他位置要更高。他再看不上,都不得不给几分薄面。、
只要不面对陶曼,尤里的理智还是存在的。
克里斯蒂知道自己身份有多尴尬。能源枯竭一旦爆发,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生战乱。克里斯蒂作为王储,她得扛起子民生存。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也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尤里权势很大,克里斯蒂跟他肯定是要打好招呼,“听说路易斯在今天晚上准备了晚宴,我就不请子来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您,真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虚假的问候,彼此心底那些事情都见不得光。克里斯蒂面上笑的甜,实际上眼睛里黑暗旋涡可一点都不少。
尤里眼尖的看到她身后还跟了个人。“这是?”
银色短发,俊美面容,冰蓝色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人无法忽视。
“卡洛斯,我的书记官。”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改完了,我又回来了。
第089章 ·
站在克里斯蒂身后的银发男人缓缓摘下头上罩帽。顺着他的动作, 几缕银色碎发散落在光洁的额头上。显得那双冰蓝色眼眸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他有一双极美的眼睛。
即逝尤里是个男人,也不否认卡洛斯的眼睛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性,让人厌恶的魅力。
尤里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 克里斯蒂突兀的出现在这里。还带了个一个所谓的‘书记官’。他们的目标今夜晚宴上最璀璨的明珠,也是他不忠的‘爱人’。嫉妒慢慢啃噬着尤里的心。
这跟对带殷染的嫉妒不同, 尤里是嫉妒洛斯的魅力, 对于他出现感到危机。
这么个有魅力男性出现,尤里相信没有多少谁能抵抗他的魅力。特别是那双冰蓝色眼睛专注看着对方的时候,这就像是挣脱不掉的魔咒一样。尤里已经可以预见, 这个男人跟他不忠的‘爱人’耳鬓厮磨的样子。
让人恶心。
憎恶翻涌在他胸口,连带着看着克里斯蒂的眼神都变隐晦阴鸷。尤里病态的咳嗽了两声,像是身体不适一样捂住嘴轻咳。他的动作正好错开卡洛斯的手,把他尴尬的原地。
富兰克林会尴尬。卡洛斯可不会尴尬, 他自黑暗中一步步走来。遇到难事危险比这个多的多,如果会因为尤里轻飘的一个动作就尴尬。他怎么在高层的阴谋旋涡中如鱼得水。卡洛斯要伸手又没有完全伸出手。尤里捂住脸了,他就单手放于胸前鞠躬。漂亮肩线在灯光下勾勒的很漂亮。
自然优雅无可挑剔。
卡洛斯没有忽视掉,尤里身侧口袋子里微微鼓起弧度。非常小的弧度,但是没有逃过卡洛斯的眼睛。卡洛斯是个间DIE, 对于辛秘情报已经各种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别人更敏锐。
尤里是个疯子。
这是瓦奥莱特家族之中最大的辛秘。一个疯狂的爱慕者,做出任何事情都不稀奇。特别是当这个疯子拥有巨大权利地位的时候, 他比任何人都危险。
尤里不可控制。
他的出现轻易打破了卡洛斯的计划。让他贸然到此,即将面对对他印象不佳的陶曼。卡洛斯隐隐感觉有点头疼,毕竟那个小东西长的娇,爪子还是有些利的。
尤里回来的时候,带回来来两张陌生的脸孔。
晚宴还没开始, 侃侃而谈路易斯侧头对着陶曼说道,“最后两位客人也到了, 请让我做个介绍。”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笑着站起身走到克里斯蒂面前跟她亲了亲面颊,“这位是克里斯蒂王爵,白星的下一任王储。”
“也是我的外甥女。”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舅舅。”克里斯蒂笑着跟路易斯拥抱,转头介绍她身后的年轻人,“这位是我的书记官,卡洛斯。”
“晚上好,尊贵的殿下。”
这个称呼可以说非常正式。陶曼是没有品级的,直接称呼她为殿下的卡洛斯是第一个。陶曼尊贵但是是白身,位置很尴尬,直接称呼母体感觉又不尊重。所以称呼殿没有错,但是这个称呼的人是卡洛斯就很微妙了。
陶曼看到他的脸有一瞬间窒息。下意识看向身边面色凝重的殷染,诡异的没有开口,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果然认识,尤里深灰色的眼眸在三个人之间流转。他脑袋里尖利的声线,并没有因为克里斯蒂的出现而平静。然而因为人数加多,而越发狰狞。
“卡洛斯?真是好久不见。”殷染这话说玩味又嘲讽。金色的眼眸不善的扫了扫卡洛斯的腿,他还记得他把这个男人右腿打穿了两个血窟窿。伤口汨汨流血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竟然还敢出现在面前。
陶曼有些怕卡洛斯。殷染阴森看着点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陶曼的模样落在尤里眼里,就像是被人逼问到跟前心虚的不敢抬头一样。
浪荡。
尤里感觉肺都要炸了。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口袋里药瓶也开始发烫。脑袋里尖利声音在咆哮着,要惩罚她,惩罚她。尤里那点自以为的温柔,也随着尖锐声音烟消云散。
不听话的人喜欢乱跑,他就砍了她的腿。她喜欢抱着别人,切掉她的双手。他会给她准备最漂亮的衣服,最美的房间,给她亲自描眉化唇。她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下,只能仰望他。不会跑,也不会抱着别人。只能仰望他,只能依赖他。
如果她的视线里,只留下自己。他一定会成为她眼中的唯一。
尤里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无法自拔。他已经想象得到,指尖掐在她嘴唇上那种柔嫩的感觉。这种支配感,让他心里升起欲望,迷恋不已。
晚宴最终拉开了序幕,此时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水。
陶曼的冷遇在卡洛斯的意料之中。尤其是殷染不善的目光一直扫在他的脸上。满是没有一枪打穿他脑袋的遗憾。
这可真是不好处理,卡洛斯现在是夹在缝隙中。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小东西,被黑暗中凶兽叼走。还要扛着殷染的威压和敌意。背后还有尤里这个不定时炸弹。他就像是站在悬崖的边沿上,看着底下万丈深渊不得不谨慎前行。
卡洛斯没有对任何的人上过心。
他前路孤独黑暗,从国破亲眼看着艾米丽受辱,最后头颅被挑在城堡墙头时候。他就知道他没有回头路了,这是国仇家恨消弥不掉的。他也一直以复仇为目标,没有感情没有息怒。但是卡洛斯忘了,他也是人,是人都会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