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人设崩了——绿酒和歌
时间:2022-01-15 16:04:00

  云以容渐渐被哄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萧朔的怀里。他一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拍着,她动了动,说:“当心吵到孩子。”
  萧朔失笑出声,说:“刚一个月,吵不到的。”
  云以容这才反应过来她此前种种和萧朔闹的别扭很可能是激素作祟。她打算提前给人打预防针,说:“听说女子有孕,性情总会有些变化的。”
  萧朔挑眉,问:“哦?变成你以前那样?”
  “那倒不至于。我想说的是如果我经常发脾气什么的……”她拍了拍萧朔的手,语重心长道:“为了孩子,你要忍耐。”
  “夫人所言极是。”
  云以容打算得寸进尺,顺着话题继续道:“湘族人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我不喜欢,你别留他们在京城过年。”
  她瘪着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萧朔忍笑,故意说:“湘族使臣可以走,只是那公主看小芙自己在宫中无趣,自愿留下和她作伴。”
  云以容反驳道:“我天天和小芙斗地主,鸾凤宫都快搭进去了,这还叫无趣?”
  怎料萧朔似乎真的做了什么打算,低声说:“鸾凤宫没了,你便搬去承乾殿。”他蹭了蹭云以容的发顶,轻言软语道:“寻常夫妻都是住在一块儿的,我和你的宫殿,隔的还是有些远。”
  云以容心里一热,仰头去找他的唇亲了好几下。顾忌着他们俩的孩子,萧朔回吻得很克制。云以容又说:“我之后大约就不方便侍寝了……”
  萧朔打断道:“朕问过太医,只有前几个月不方便而已。”
  “什么时候问的?”云以容又羞又无语又觉得不可思议,“知道我有身孕你竟然特意问太医这种事?”
  可真是,不知廉耻!
  萧朔神色自若,反问道:“宫里人人皆知朕宠爱皇后,你就不怕别人打朕的主意?”
  云以容垂下眼皮,不乐意道:“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劝皇上去别的宫里,明年又要开始选秀……”她说着说着,竟觉得心里酸酸的,似乎再眨眨眼就能哭出来。也不知道是真的激素作祟,还是心理上的问题。而萧朔一本正经地说:“皇后说得有理,现在明白朕用心良苦了?”
  “皇上难不成真打算选些美人进宫?皇上若有此意,臣妾也不能拦着。否则又要遭天下人非议,说臣妾不守妇德。”
  萧朔奇道:“御史上奏皇后专宠的折子少说每月也有十本八本。皇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些看法了?”
  云以容不吭声,萧朔见她真的不高兴了,便放下身段好言好语地哄着:“我没亲自提选秀的事,谁还敢做我的主?”
  云以容慢吞吞地说:“祖制如此,正如臣妾厌恶极了晨昏定省也要照做,谁知道皇上什么想法?臣妾不敢揣度。”
  “选秀本就铺张浪费,我无意于此。晨昏定省……你不喜欢,便也免了吧。老祖宗的规矩意在时刻敲打嫔妃,莫忘妻妾尊卑。可我实在爱你,人尽皆知,如此一来确实没什么立威的必要。”
  他们这个时代的人说句喜欢已是极大的诚意。是云以容总在鱼水之欢时刻忍不住在人耳畔呢喃着我爱你,萧朔便听了进去,又认真记好。她不愿意流眼泪,打岔道:“反正母凭子贵,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以后谁都不能惹我。”
  云以容没等到萧朔的话,一个虔诚的吻先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她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只见萧朔认真地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容容,在这里,只有子凭母贵这一说。”
  云以容愣了愣,热泪还是从眼眶滚了下来。
  她从前孤苦无依,从未怨过命运不公,只觉得活一天算一天就好,不至于寻死,但出了意外也没什么求生本能。她以为人生就这样了,有人追名逐利,有人为情所困,而她忙着收拾上天扔下来的烂摊子,思考琐碎的生活小事已耗费全部精力,哪敢奢望其他。
  可现在,她紧紧抱着自己的爱人,四周寂然无声。他们在一起久了,连心跳频率都那么一致。他轻柔地吻着她的眼角,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
  云以容想,感谢上苍。
  原来这就是我二十五年以来最大的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在这里完结刚刚好,所以没有特意卡3000字!
  谢谢一直以来表示支持的各位,没有你们的评论我会更加懒惰,没准今年都写不完(废物认真发言番外暂定有二,小孩子一篇,公主和天师一篇。别的我还想不出来,计划本周把这本标记成完结了。我尽量快点写番外。
  再次谢谢大家!
  # 番外
 
 
第43章 番外1(帝后)
  云以容穿越过来的第二年,为萧朔生了位公主。
  公主的名字由天师亲自拟定,萧朔从中择了最好听的,唤做萧明昭。公主才五岁便被赐了单独的宫殿,庆云殿。宫殿名字是萧朔所取,匾额上的字亦是他亲手所书,有祥瑞如意的意思。世人皆感叹公主有多受宠,与萧芙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可只有云以容明白,萧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女儿像爸爸,因此小姑娘长得极为漂亮。云以容本就母爱泛滥,外加十级颜狗晚期,基本上对公主是有求必应,包括但不限于许她赖床、亲自帮她请假不上课等等。
  皇宫中设学堂,上课的皆是皇子公主外加其伴读。可萧朔目前就这么一个女儿,再加上没能找到适龄的伴读,上学相当于一对一辅导。萧明昭性格随了妈妈,活泼好动,一刻也闲不住,要她乖乖坐在那里简直是要了小命。虽说教书先生是云之崇,萧明昭的小舅舅,对方却也本着传道授业解惑的思想,该留的课业一点不少。在云之崇第三次写奏折汇报公主学习情况时,萧朔下了圣旨,赐庆云殿,公主的乳母嬷嬷一并跟过去,从小伺候她的鸾凤宫小环也随同一起。女儿挥着肉乎乎的小手拼命忍住不哭的道别样子成功惹哭了云以容,她午膳都没用,风风火火赶去了承乾殿。
  云以容怀着身孕的时候一直同萧朔宿在承乾殿暖阁,公主生下来以后实在不方便,才搬回鸾凤宫。由于萧明昭在西偏殿,这五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萧朔或云以容亲自哄睡女儿后再回去。别说小姑娘因为搬家觉得伤心,她骤然离开女儿也难受得很,更何况,这件事萧朔从未和云以容提起过。
  江德清不拦着云以容,也并未通报。她气冲冲地闯进去,萧朔正伏案写字写得认真。
  眼下是盛夏,太阳毒辣,蝉鸣声扰人心绪。纵使这一路都是宫女扇着扇子撑着伞陪云以容过来的,她还是心烦意乱。而萧朔却心无旁骛,丝毫没有被外物打搅。那缕阳光恰好照射在他的睫毛上,显得人圣洁而矜贵。云以容的呼吸也随之放缓了,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萧朔的时候。
  世间有那么多华丽的词藻,而她搜肠刮肚,想来想去也只能形容他为神。只有这个字才是恰当的,因为他高傲又冷漠,似乎天生就该于王座之上俯视众生。
  云以容想,好像很久没陪着他看书写字了。
  而萧朔抬眼,莞尔道:“许久未见皇后痴迷的样子,甚是想念。”
  夫妻二人想到了一起去,云以容忘记来意,接过小太监手中的扇子,亲自给萧朔扇风,问道:“吃饭了吗?”
  “还没。听说皇后在鸾凤宫生了好大的气,想你应该急着见朕,吃饭岂不是耽误时间?”
  听萧朔这么说,云以容心里更加内疚,她顿了顿,说:“明昭的事……”
  萧朔打断道:“公主总是要长大,朕问过小芙,她六岁那年离开母妃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所以咱们的女儿也会适应的。”
  云以容说:“小芙也未必记得小时候的事,不过是以成人心智回忆过去罢了。”
  “那皇后预备如何?朕虽不指望女儿的学识能与翰林院比肩,她好歹也是皇族公主,琴棋书画总要挑两样学吧。”
  这话便是明晃晃地怪她对萧明昭过于骄纵,云以容不服,顶嘴道:“臣妾并未学过这些,肚子里的墨水不算多,也安安稳稳地当了皇后。”她睨萧朔一眼,瞧见这人面色严肃,又忙拍马屁补充一句:“臣妾命好,有皇上宠爱。明昭自然也命好,她父皇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云以容本意是减轻孩子的兴趣班负担,没想到这话倒让萧朔想了些别的。帝后二人皆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又因夫妻情深,对爱情的结晶也格外珍视。纵使有乳母嬷嬷照顾着,许多事情二人也是尽量亲力亲为的。因此这五年来,放在对方身上的精力就少了。况且云以容的身体本来就底子不好,生产时也十分惊险,萧朔有意让她修养几年,便格外注意避孕。不过近日萧芙传来了好消息,再要个孩子的想法就这样闯入了萧朔的脑海。
  他握住云以容的手,让人侧身在自己腿上坐下,好声好气地提了这件预谋已久的事。
  “……总之,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明昭如今也长大了,弟弟妹妹再出生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彼此作伴。”
  云以容语塞,这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有生男孩的执念也不奇怪。她思索片刻,开口问道:“你就是出于这个考虑,才赐了公主庆云殿?”
  萧朔不否认:“无论考虑什么,公主都应当别殿而居了。”他捏了捏云以容腰间的软肉,低声道:“容容,我很想你。”
  有些人天生就会把大灰狼和小白兔的分寸拿捏得刚好,该强硬的时候强硬,求妻子关注自然要柔情似水。她别扭地动了动,说:“好吧。只是我实在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会吃自己女儿的醋。”
  萧朔轻飘飘反问道:“我要是吃别人的醋,那还得了?”
  当年的和亲公主许给了朝臣家的公子,三宫六院本就形同虚设,再加上萧朔下旨此后不再选秀,百姓对云家皇后生出了更多的羡慕与钦佩。似乎非要为皇帝的专情找个理由,众人纷传皇后倾国倾城,与西施相比有过之无不及。云以容忽然想起还有这档子事,低头一笑,拈起一颗葡萄喂给萧朔,问起熟悉的送命题:“萧朔,你喜欢我什么?”
  他连手指带葡萄一同含进嘴里,摩挲了一会儿才放开,却装得正经,说:“折子没批完,少胡闹。”
  云以容哼一声,挣扎着想人腿上下去,那手臂死死圈住她,活像多了个腰部挂件。萧朔等闹够了,才说道:“因为在你的眼里,我只是我。”
  爱情由外物催生,引发人体一系列的复杂反应。他也曾将其视为洪水猛兽,守好自己的心不愿冒险。他坐拥美人万千,遇到包容迁就都不稀奇,何其有幸,能在伴侣的眼中看到自己。
 
 
第44章 番外2(公主x天师)
  又是一年。
  萧芙的孩子在春分这天降生,是个男孩儿。驸马唐子谦原本要替皇上去琼州巡视的,因挂念妻子,特意请旨留在府中陪她生产。
  接生嬷嬷喜出望外地抱着孩子往唐子谦眼前凑,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大步走向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妻子,握紧她的手,心疼道:“累不累?还疼吗?”
  按惯例妻子生产,做丈夫的须得回避。可唐子谦早就答允了萧芙,一定站在她抬头就能瞧见的地方,免得她害怕。卧房里太医嬷嬷下人来来回回奔走着忙着,他唯恐添乱,选了个角落安静站在那里。这几个时辰里,唐子谦身姿挺拔,一动未动。
  炖好了的汤忙被下人端上来,他们收拾好床铺后识趣地退下,唐子谦把汤一勺一勺吹温了喂给萧芙。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九死一生,她眼下觉得四肢像是散了架似的,但见到夫君如此熨贴,生产时的阴霾扫去了一半。
  唐子谦想让萧芙好好喝汤,问完那句便没再多说什么。天色渐晚,该是点燃油灯的时候了。下人们顾忌着主子不敢进来,只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萧芙听见动静,这才意识到什么,开口问道:“子谦,你吃东西了吗?”
  宫里的太医每天都会来府中请脉,也说最近便要生产了,嘱咐长公主与驸马别太慌张。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也只是佯装镇定让妻子看着安心罢了。唐子谦摇头,诚实地说道:“早晨以后便没再吃过东西了。”未等萧芙出言责怪,他又说了句:“我实在担心你。”
  卧房中仍有生产时的血腥味儿,闻着不是那么令人愉悦。唐子谦眉心微蹙,许是太久没喝水的缘故,他的嘴唇干裂开来,且泛着白。萧芙抚上他的唇,玩笑道:“我生孩子,怎么把你累成这样?这剩下的半碗汤要不还是给你吧。”
  唐子谦定定地看着她,半晌,竟像孩童一般将头埋在了萧芙的肩窝。他长出一口气,只说:“芙儿,辛苦你了,多谢。”
  萧芙一愣,很快便伸手抱上他的腰。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道,是多年虔心礼佛沾染上的。六年前她逃出皇宫,身上带的银两一时不慎被人偷了,只剩下金玉首饰在身上,因为锦衣卫全城搜捕,又不敢拿到当铺去。挨饿挨了几天晕在唐府门口,是唐家大少爷将人接进府中,好生照看。彼时萧芙发着高热,人烧得迷迷糊糊,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檀香。再后来她醒了,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见这人红着脸,小声道:“姑娘若是为名节忧心的话……我愿意娶姑娘进门。”
  往前算三代,唐家也是在朝为官的权贵。然而唐家老爷图一时口舌之快得罪了人,被皇上贬至宁州城,只当个芝麻小官。他一生心高气傲,断不能受这种委屈,外加骤然离开皇城水土不服,在宁州城没过一年便去世了,唐家自此没落。到唐子谦这一代,家中以经商为主,只是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平日里只帮着算账打点家里。萧芙有意隐藏身份,唐府的老爷夫人又出门在外,因此,她倒是在府中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
  连锦衣卫指挥使都亲自出马,能躲几天已是极限。萧芙被接走那天阵仗很大,锦衣卫围着整条街不许百姓出入。唐子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下意识将人护在身后。陆灼下马请安,劝了一句:“公主,该回去了。”
  唐子谦一脸愕然,下意识便要跪,萧芙伸手扶住他,低声道:“本公主虽然不在意名节,但你若求娶,也不是不可以。”
  他不知道她回宫后就被禁了足,就像她也不知道在公主选夫一事传得沸沸扬扬时,他依然信着她说的那句话,拒绝了父母的婚事安排。
  萧芙依偎着唐子谦,轻声说:“夫妻之间,说这些太客气了。”
  二人相拥而眠到后半夜,传信的小太监急匆匆过来敲门,唐子谦睡得不是很熟,他醒来后将萧芙抱得更紧了些,捂好她的耳朵,说:“你进来说话,动静小点儿,不要吵到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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