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徒弟是反派——仙桃玉米
时间:2022-01-15 16:11:42

  “晗颂,你是读过上古史的,可知道上古时期创世的神共有几位?”
  晗颂虽不知洛桑为何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如实答了:“上古时期七神创世,分别是天枢、天璇、禄存、武曲、玉衡、文曲和摇光。”
  洛桑声音有些发沉,“传说总是经过粉饰的,往往事实上并非如此。几十万年前有一半神半妖之物名为烛九阴,是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邪神,后世传说中又称妖神,他也是属于神界一脉的,只不过他与六界为敌,犯下滔天罪过,被神族除名了而已。
  烛九阴在世之时所拥有的邪恶力量总是使万物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上古史中只记载了七位上神便合力将其重伤,后又把他封印在了妖界的妖神之泉中,用凤凰血封其神魂,神兽玄武的龟甲封其妖身。
  而玄武甲乃是六界中最为坚硬无比的东西,唯一能将其砍破的便是上古神摇光所用神器,破军剑。”
  晗颂沉思片刻后,皱起眉,“如果妖族的目的是为烛九阴解除封印,那我们金鸾鸟族被灭一事,岂不是与那凤凰血有关系?”
  洛桑眸色有些幽深,“凤凰神血结下的封印就只能用凤凰血来破,用特殊的术法以血溶血即可。但是自从上古大战之后,凤凰神族便在六界之内无迹可寻了,只有旁支金鸾鸟一族还留在世上。”
  洛桑这么一说,晗颂便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为了破除凤凰血的封印,妖族便杀害了我全族来取血,用我上千族人的血凝出那么一滴残有神力的凤凰血,是这样吗?”
  金鸾鸟的先祖血液中本是有一半的凤凰神血,但经过了十几万年的繁衍与传承,他们血统中神血越来越稀薄,几近于无,所以这种情况下妖界执意想要足够的凤凰血,便只能积少成多。
  洛桑轻“嗯”了一声,“摇光上神在封印烛九阴之后,便在你们金鸾鸟族栖居的丹凤山上结了一层结界,并希望你们世世代代不要外出,为的就是避免这一天的到来,可没有想到……”
  晗颂的脸色有些白,“摇光上神算准了一切,却没有算到会有仙族与妖族里应外合,费尽心思破了结界灭我全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洛桑拍了拍晗颂的肩膀以示安慰,“其实在八千年前,妖族便寻遍了六界拿到这世上最后一滴凤凰血试图破解封印,只不过被我无意中撞破,不仅没让他们得逞,反而让我以上古七神封印烛九阴的方法,用那最后一滴凤凰血将原本的封印加固了一倍。”
  晗颂抬头,眼中闪过惊讶。
  洛桑看着他,“你师父我虽是胸无大志,但蛮力还是有一些的。你若是想,为师可以为你单枪匹马冲进妖界,取那妖王沉殷的项上人头。”
  晗颂一震,神色有些恍惚。
  洛桑被他澄澈黝黑的眼眸盯着,不知怎的竟有些不自在的红了脸,“我、我身为你的师父,为你报个仇还不是小事一桩,你不必如此感动地看着我。”
  晗颂脸上阴郁的神色终于散去了,他朝着洛桑轻声一笑,道:“师父不必为我做如此危险的事情,我往后必定会潜心修炼,亲自为我死去的族人报仇。”
  洛桑眸光微微发亮,“既然如此,今后为师便陪你在修仙路上步步攀升,让你成为足够与那妖王一战的强者。”
  晗颂眼睛里带着微暖的光,“好,一定会的。”
  -
  昆仑山的夜晚总是星光璀璨,尤其是玉虚台上,繁星明月的光芒交相辉映,将石砖照得宛如白玉一般。
  洛桑提着一个酒壶坐在元始天尊闭关的寝殿外,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着酒。
  “老头,我今天在衔玉山上解决了一桩事,是关于妖神之泉的。你知道吗?妖族还在费尽心思地解除妖神之泉的封印,他们为了放烛九阴出来,甚至想要拿走我的破军剑。”
  玉虚台上冷清清的,只有洛桑孤零零一个人,“我跟妖王沉殷交手的时候,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烛九阴的气息,我猜,应该是八千年前凤凰血的封印差点被破解的那次,有一缕魂魄趁我不注意溜出来,附在了妖王沉殷的身上。”
  洛桑笑了笑,“仔细一想也是,一个小小的妖王哪有资格自称'本尊'呢,这明明是那个人的说话风格。”
  她酒喝得越来越多,最后经不住醉意半躺到台阶上,呼出一口带着酒香的热气,“老头,我知道你能听见,你琢磨着时间赶紧出关吧,我有种预感,过不了多久,这六界可能会乱,到时候你得主持大局啊。”
  洛桑说完这话,玉虚台上一片静悄悄的,除了远处一声拉长的鸟鸣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回应她。
  -
  在妖族边境的一座山头上,妖王沉殷浑身是血地坐在地上,身边是一个披着白色衣袍的仙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今后我再也不想管你的死活了。”
  沉殷抹了一下唇边的血,略带邪性地笑了笑,“你以前与我可不是这样,从前只要我受一丁点伤,你便比所有人都要紧张,恨不得受伤的人是你自己。”
  白衣仙人的脸藏在兜帽下,让人看不清表情,“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的摇光上神将你视作亲弟,可是后来呢?还不是亲手将你封印在妖神之泉下。当初若不是你将这六界搅得天翻地覆,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沉殷的表情冷了下来,“别跟我提那个冷心冷情的女人,我在那妖神之泉下被镇压了十万余年,她倒好,逍遥快活了这么久,竟还敢先我一步陨落了。”
  白衣仙人注视着沉殷,“阿九,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金鸾鸟族的血我们已经试过了,没办法破除血印,我觉得你像现在这样一直附身在妖王身体里也没什么不好,不如就放弃吧。”
  沉殷脸色阴沉,“放弃?曾经我受尽屈辱,人人喊打喊杀,你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如今费尽心思想要重见天日,不就是为了争回那口气吗?况且不是还有个金鸾鸟族的遗孤活着吗?只要抓到他,血印就一定可以破除。”
  听了这话,白衣仙人有些气上头,“阿九,都已经过去十几万年了,沧海桑田,如今的六界又不欠你什么,你何必要重蹈过去的覆辙?你若是再这么犟下去,我便再也不会帮你了。”
  白衣仙人说着便要离开,沉殷抬手扯住他的衣角,低垂的眼眸里翻腾着复杂的情绪,“现如今连你也不肯站在我这边了吗……也罢,毕竟沧海桑田,你与我不似从前那般亲近也是正常,不过我想最后请你帮我一个忙。”
  白衣仙人停住不动了。
  “你帮我查查那个叫洛桑的玄仙是什么来头,我只知道她是昆仑山元始天尊的弟子,在八千年前我险些破除凤凰血封印的时候便是她坏了我的好事,今日我来取破军剑又被她截了胡,这个仙族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白衣仙人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好吧,我会私下里调查清楚的,不过我再最后奉劝你一句,别再打破军剑的主意了,你作的孽已经够多了,不要连上神的遗物也要糟践。”
  说完这句话,白衣仙人便用了一个瞬移术离开了。
  沉殷捂着身上流血的伤口,看着白衣仙人离去的方向冷笑了一下,“都是她的弃子罢了,谁也不必讽刺谁。”
 
 
第25章 
  从衔玉山回到昆仑山之后,晗颂又开始像以前一样进行漫长的修炼。
  不过经过九幽岭试炼后,晗颂又多了几位一同修炼的好友,除了舜幽之外,琴瑶、子俞、官楚和非宸也时常到渡云峰上来找晗颂,一来二去的六个人便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小团体,时不时去其他地方试炼。
  一晃眼,三百年过去,晗颂已经在洛桑随心所欲的培养下升为了地仙,比同届中最被看好的舜幽还早了十几年。
  而之所以说是“随心所欲”,是因为洛桑教徒弟全看心情,斗志燃起来的时候能把晗颂丢试炼场里打怪升级一两个月,可懒起来的时候就跑得见都见不到人影,不是去衔玉山讨酒,就是和白渠去凡界喝女儿红去了。
  有时候洛桑喝上了头,醉在外面一个月也回不了渡云峰,苦了晗颂每次不见她人影,便在仙凡两界来回跑地找她。
  这天,洛桑又在凡界喝多了,晗颂跑了十几家她常去的酒馆,才终于见到了她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每次喝酒都爱找白渠的洛桑,这次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
  晗颂走过去的时候,她正是半醉半醒的状态,一身水红色长裙衬得如雪肌肤泛着微红,若不是此刻正是凡界的深夜,酒馆里冷清一片空无一人,像她这般的姿容怕是要引来无数的目光。
  洛桑微醺间抬起头,看到来人是晗颂便娇憨地笑了笑,“小晗颂,到师父这里来。”
  晗颂一顿,上前去拿下她手里握着的酒壶,“别喝了,跟我回家吧。”
  他将洛桑从木椅上拉起来,她却摇摇晃晃得连站都站不稳,直接一个歪身扑进了他怀里。
  晗颂僵住。
  洛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双手顺势环住他的腰,笑意盈盈地抬头看他,“臭小子,刚拜师的时候才跟我一样高呢,现在竟比我高了一个头了。”
  带着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晗颂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唯有微微仰头时露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洛桑见他刻意避开脸不看她,有些恼羞将他的脸掰正:“你别仰头,你看看我,我长得不好看吗。”
  晗颂被她用双手捧着脸,不得不垂下眼眸与她对视着。
  洛桑的眼睛被醉意熏得微微发红,像含了一汪水一样波光粼粼。
  晗颂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他一直知道她是好看的,六界之内没有比她更好的女仙了。可是纵然如此,晗颂却一眼都不敢多看。
  因为于他来说,洛桑就宛如绽放在深渊里的花,只需一眼他便会沦陷其中,哪怕有一天为她摔得粉身碎骨他也说不出半句怨言。
  洛桑目不转睛地看了晗颂许久,忽然在某一瞬间,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柔软又带着香甜气味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晗颂整个脑子霎时间变得空白了。
  “师父……”他的声音干哑得厉害,嗓子似乎都要冒烟。
  洛桑吻下去之后并没有深入,而是一触即分。
  她冰凉的双手捧着晗颂的脸,带给他一丝清明的同时又让晗颂觉得自己荒唐无比。
  他这是在做什么……
  妄念涌上来的时候,是无法轻易将其打败的,更何况对晗颂来说,这份妄念的存在不仅仅只是一朝一夕,而是三百多年里的每一日每一夜。
  晗颂看着洛桑粉嫩晶莹的唇,心跳阵阵如雷鼓。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
  手下柔嫩细腻的触感让晗颂一度觉得自己快疯了,欲念在心里生根发芽,像是狰狞的荆棘一样在他脑海中张牙舞爪。
  就在晗颂与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疯狂作斗争的时候,洛桑捧着他脸的手忽然缓缓地滑下来,环到了他的腰上。
  她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肩膀轻微地颤动起来。
  晗颂忽然一僵。
  他听到她埋在自己胸口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是带着哭腔:“曜渊……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好辛苦啊……”
  洛桑前面那个名字念得含糊不清,但后面那句话却让晗颂听的一字不漏。
  一瞬间,晗颂感觉自己原本快要沸腾起来的血液像是被灌入了冬日里的寒冰,从头到脚冷得彻底。
  “师父在叫谁?”他轻声问着,嗓子有些发颤。
  寂静的夜里许久无人应答,晗颂往怀中看了一眼,却发现洛桑双眸闭着,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他低着头,目光细细地勾勒着怀中人的眉眼,胸腔中却连绵不断地涌现着一种宛如心被绞碎的疼痛。
  他知道洛桑叫的不是他。
  是一个名子里带渊的人。
  -
  洛桑一醉就是三天三夜,醒来过后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然后猛然想起一件事。
  她飞快地跑出竹楼,一眼便看到晗颂正在外面的空地上练习剑术,摄魂剑凌厉的剑气在空中胡乱地飞着,所过之处砍倒一大片灌木树梢。
  洛桑感觉到他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也来不及多想,遥遥朝他问道:“小晗颂,我睡了几天了?”
  晗颂将摄魂剑收好,朝她看过去的时候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师父睡了三天,今日已是第四天了。”
  洛桑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今日可是蓬莱仙岛九源上仙的婚宴啊,差一点就睡过了。”
  说完她匆匆忙忙地往里去,翻出大半年前就到她手里的请柬和贺礼。
  事实上这请柬本是要邀请清昀上仙的,但是近来清昀上仙打算闭关修炼一阵子,于是便让手下的弟子们代表她前去。
  这本是不关洛桑的事的,但是她入仙界八千年来还从不曾看到过仙家的婚姻,好奇得不得了,加上她的徒弟晗颂成日里闷在渡云峰不出门,她想带着他出去玩一遭,便硬生生地找清昀截下了这张请柬。
  和之前去瀛洲岛一样,洛桑又给晗颂施了个易容术,把他的脸变为一张平平无奇的男子面容。
  晗颂些疑惑,“师父为什么不想让外界的仙人看到我的脸呢?”
  洛桑面不改色道:“你没去过蓬莱,那地方遍地都是爱犯花痴的女仙,以你这张脸到了那之后,定会惹不少烂桃花,我们此番是去贺宴的,不是去捣乱的,自然是越少麻烦事越好。”
  晗颂听完之后眉间隐约郁结的神色一扫而空,然后浅浅地笑了,“既然如此,便全听师父的。”
  晗颂虽然没了之前那张帅炸天地的脸,但声音依旧是沉缓好听的,洛桑按耐住心口咚咚的心跳声,不自在地摆了摆手道:“赶紧收拾好东西,马上出发了。”
  这小徒弟近年来越长越似个祸水,时不时都能把身为师父的洛桑的魂都勾了去,看来是得好好看管,免得往后沾花惹草带来一大堆的麻烦。
  晗颂着实没什么要带的,洛桑也是一样,于是两人便一人拿请柬一人拿贺礼,腾云驾雾地前往蓬莱仙岛了。
  蓬莱仙岛在东边的海上,隐秘难寻,好在洛桑因着白渠的关系已是这里的常客了,所以轻轻松松便抵达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