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娘子——妞妞蜜
时间:2022-01-15 17:01:22

  赵义哪里听得进去,急得在屋内来回转悠。
  “你闯大祸了,投案也难逃一死...我帮你把人扛来,也是同犯,我也跑不掉,可我义弟的仇还没报,我不能死啊...”
  婵夏把沾了血的罩衣脱下,手术工具全部整理好,顺口说道:
  “把我交给官府,将功赎罪?”
  “我赵义拿你当兄弟,怎可做出背叛兄弟之事?”咬牙,“你走,我来扛下这一切,左右我的命是你救下的,夏姑娘只要清明时到我和我义弟的坟头,烧些纸钱送些酒便可!”
  “哎呦...”混混张哼唧。
  “咦?你没死?”赵义冲过去看,的确是喘气的,还活着!
  “我这是在哪儿...夏姑娘?”混混张的麻沸散劲儿还没过,脑袋有些迟缓。
  “计划有变,我提前给你医治,你的旧疾已去,不过要卧床几日,这间房我包下来给你静养,按时吃药,恢复一段时日便可与常人无异。”
  混混张想起身跪下,被婵夏拦住。
  “仔细抻着刀口。”
  “姑娘大恩大德,再下无以回报——”混混张感激涕零。
  “六两。治病按你我约定不收费,客栈和药费以后还我。”
  “呃...张某囊中羞涩...”
  赵义在边上差点说出真相:客栈一天二百文,药是婵夏开的方子,他抓回来的,一副不过几十文...
  六两可谓是天价了。
  “我与人最是公道,童叟无欺,支持分期还钱,利银合理。”
  赵义感觉这一幕是如此熟悉!
  夏姑娘只要一说“童叟无欺”准没好事!
  这不就是当初忽悠他那一套么!还是这套说辞,没变!
  “病好后找个正经营生,一年半载便能还上了,你是有债在身的人,好好活着,别回赌场混吃等死了,我可不想你没还完钱人就死了。”
  混混张晕过去了。
  不知是感动的,还是因背负巨额债务吓的。
  “夏姑娘,您这是怕他再走老路不学好吗?”
  赵义总算明白过来了,只觉得婵夏身上泛着莹莹圣洁光辉,晃眼。
  “我只是个贪财又市侩的仵作。”婵夏皮笑肉不笑。
  赵义不敢说话了,夏姑娘可真是...记仇啊。
  他与她争辩时说了她一句,她记到现在!
  “让你盯着的事,如何了?”婵夏问。
  “我照着你说的,一步步设局,果然在巧娘家门前,看到了你说的那个姑娘去找她。”
  很好,鱼上钩了。婵夏心满意足。
  接下来,就等到天黑过去收网了。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让我装富商找巧娘的丈夫,还骗他说,有高价看风水?”
  “还有,你是如何猜到,巧娘丈夫今日会找木匠的?”
  “还有——”
  赵义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婵夏让他做什么他都照做,事情的结果,也跟婵夏预料的一模一样。
  但他想不明白,这都是为什么。
  “一个问题,二两。”婵夏笑呵呵地伸手。
  赵义嘴角抽了又抽,婵夏不逗他了。
  “你帮我做事都没收我钱,我回答几个问题又怎好要你银子?这些疑惑,等晚上我捉到人后,再一一给你解答,都是兄弟。”
  赵义大受感动。
  夏姑娘拿他当兄弟呢!
  婵夏看他这一脸憨憨样,有点于心不忍。
  这傻大个莽撞人就没发现,自己又抓他当免费壮丁吗?
  晚上,婵夏打算捉黑衣人,赵义跟着她能省点力气。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婵夏选了青州最好的酒楼,宴请赵义。
  俩人饱餐一通后暂时分开,约好了二更后巧娘家门前老树汇合。
  到了二更天,婵夏先到了地方,藏在树后等着赵义。
  时间一点点过去。
  赵义还没到。
  婵夏正琢磨这是个什么情况,突然看到正前方,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过来了。
  那黑影来到巧娘家正门前,左顾右盼,看四下无人,掏出火折子,正准备点火烧巧娘家,就觉得肩膀一沉。
  “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人家放火,你这是要烤山药呢,还是...想灭口?神秘的黑衣人,不,我应该叫你,紫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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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真相大白
  跑到巧娘家门前纵火的,不是别人,正是紫雀。
  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婵夏就在她身后。
  “你,你——”紫雀差点被突然出现的婵夏吓掉了魂儿。
  “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是吗?那是因为,我心中有个疑惑一直解不开,紫雀姑娘,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让混混张打我?”
  紫雀奋力挣扎,却被婵夏牢牢按住。
  婵夏生来一副笑面,无论做任何事看着都像是笑,可她明明嘴角是上扬的,眼神却是冰冷,让紫雀不寒而栗。
  “我陈婵夏行走江湖,自认童叟无欺,与人为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阿爹陈四更是从不与人结仇,你为何要赶尽杀绝,让我们父女在青州待不下去?”
  紫雀原本还是双唇紧闭,一副不想配合的状态,可听到婵夏说“童叟无欺与人为善”,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你与人为善?呸!你分明是为虎作伥!你与狗官勾结,草菅人命,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眼里除了钱,还有别的吗?”
  “哦?看来姑娘是话里有话了,不妨说来听听,我所查哪个案子,让姑娘不满,觉得我父女俩收了不干净的钱?”
  “你少在这惺惺作态!你若没有收黑钱,为何有银钱收买巧娘一家?若不是你收买了巧娘,从她嘴里问出了我,你怎可能守在这?”
  “你看到巧娘一家突然变得阔绰,以为巧娘一家必然收了我的银钱,正因收了我的钱才会出卖你,所以你深夜来到巧娘家纵火,报复。”
  紫雀仇视着婵夏,她以为婵夏说得,便是事情的真相。
  婵夏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怎么跟个小傻子似的?我挖个陷阱,你就朴实地跳进来了,你可知,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设置好的圈套?巧娘根本没有出卖你,我也没有给她一文钱。”
  从来只有她赚别人银钱的份,别人想从她这挖点钱出去,那可真是难于上青天——想到这,婵夏分心痛苦了下。
  赵义这个吃了她饭却无故罢工的混账,说好的俩人一起抓人呢?
  这种解释事件来龙去脉的活儿,难道不该是赵义来做吗?
  “她身上有你的香味,你们在一起必然是彻夜长谈,否则怎会她沾染了你的气息?而且长谈过后,她家里就有钱了,难道不是她出卖我换来的?”紫雀以为婵夏在狡辩。
  “她什么都没说。香味是我故意蹭上去的,巧娘家有钱的消息,也是我刻意放出去的。”
  白天,婵夏让赵义冒充富商家的管家,找了巧娘相公,骗他富商要迁祖坟,给他口头承诺了一笔不菲的酬劳。
  接着,婵夏让赵义提前一步来到木匠家,与木匠等人散播巧娘相公发了笔横财的消息。
  她潜入巧娘家时,看到桌上有本《宅经》,摊开的那页刚好与木柜有关,而刚好摆放的木柜空出来了。
  婵夏猜巧娘相公是想添木柜换风水,便让赵义先一步到木匠家。
  果然,巧娘相公来了。
  人都有先入为主的特点,提前散布消息的好处就是,哪怕巧娘相公并没有给木匠付定金,木匠也会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已经发财了。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紫雀耳朵里。
  紫雀这会本就是做贼心虚,有点风吹草动都警惕的很,马上跑到巧娘这求证。
  她进巧娘家,也被赵义暗中观察到了。
  紫雀找巧娘,原也不完全相信巧娘会出卖她,也想问巧娘是否是有别的来钱路子。
  可靠近巧娘就闻到巧娘身上那独特的气味——不就是陈婵夏身上的味道吗?
  各种细节,环环相扣。
  紫雀自以为她是明察秋毫,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所有的“细节”,都是婵夏算计出来的。
  “我不信,你骗我,根本就是你狡辩...”
  紫雀听完来龙去脉后,整个人都疯癫了。
  关于陈婵夏,紫雀也打听了许多。
  知道她出身仵作世家,近一段时间开始接手她阿爹的衣钵,做了仵作。
  她手握厂卫通行令,可出入任何案发现场,有人说,她可能跟厂卫的某位大人好上了。
  但关于婵夏,更多的还是她食量惊人的传闻。
  据说她一顿饭能吃好几张饼。
  在紫雀的心里,婵夏无疑是个饭桶草包。
  与那些狗官别无二致,除了能吃。
  此时的婵夏,稳如山,目光深邃,哪里见得半点饭桶的模样。
  紫雀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才明白,自己遇到了高人。
  “若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把你扭送官府,但我深夜单独见你,便是要问个仔细,你为何要这样害我?”婵夏问。
  “你活该!赖子周是不是你查验的?李家小公子是不是你查验的?你若没有跟官府勾结,你怎会胡乱结案?让好人死的不瞑目,还给坏人撑腰,你该死!”
  紫雀说完,趁着婵夏不注意,一口咬在婵夏手上,转身就跑。
  婵夏抓起脖子上的吹箭,对准紫雀的方向。
  她浑身上下都是机关,都是凭着前世记忆做出来的。
  前世,她经常陪着督主查大案,死里逃生的次数多了,督主便给她做了这些防身用品,以此保证她的安全。
  但同时也对她有过训诫,这些装备仅用来查案自保以及捉坏人,不可惹是生非。
  紫雀雇佣混混张,意图谋害她和阿爹在先。
  狗急跳墙,企图纵火烧巧娘一家在后。
  这两点随便拿出来一条,都够得上“坏人”的标准。
  可就在婵夏吹箭对准紫雀,准备吹下撂倒她时,婵夏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咬痕。
  这是...?
  婵夏盯着咬痕分心的功夫,紫雀已经跑远,但婵夏并非不能捉她。
  除了吹箭,她还有射程更远的袖箭,足够撂倒紫雀。
  但那个威力过大,发出去就算避开要害,也会重创。
  婵夏并不想用袖箭伤紫雀。
  就是因为,她手上这枚咬痕。
  “怪不得你那么恨赖子周,怪不得你迁怒于我,原来,你就是那个被赖子周祸害的女子...紫雀。”
  婵夏看着紫雀的背影低语。
  案件到了这一步,近乎要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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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又是这个大混球
  紫雀已经跑远了。
  婵夏掏出随身带的小本,这是她查案纪录用的。
  这里面纪录了赖子周和李小公子详细的验尸结果,其中有一页,便是手绘的齿痕。
  那是赖子周手上的齿痕。
  天热,就算未结案,也不会让尸体在义庄停留很久。
  为了方便后续查案,每一个细节,都被婵夏纪录在册。
  赖子周的尸身是她和王公公一起查验的。
  解剖后证实赖子周死前曾与女子同房,根据地点以及他手上的齿痕,俩人推断出,那女子并非自愿。
  赖子周刚强迫完那女子,真凶便出现,将其锁喉,挖去双目。
  女子在赖子周死后返回,又在他肚子上用单钗补了一下。
  赖子周手上的齿痕,与婵夏此刻手上的齿痕,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紫雀,就是被赖子周祸害的那名女子。
  婵夏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到了很多细节。
  比如,她给赖子周验尸时,紫雀在人群中表现出了激动的情绪,带头骂她。
  又比如,婵夏在药房遇到紫雀,她在抓受惊药,她自称看了开坛做法杀狗宰鸡见血害怕。
  但这是谎言。
  一个敢深夜独自出来纵火的女人,怎么可能因为杀只鸡就吓出病来?
  真正的原因,就是紫雀因为赖子周的事情,受到了惊吓。
  紫雀一定是看到了真凶的模样。
  如果能撬开她的嘴,真凶便会浮出水面了。
  严刑拷打,固然能撬开紫雀的嘴,但紫雀经过这么一折腾,能不能有脸活下去都不一定。
  她可是在督主面前发过誓的。
  她师承与别人不同,不磕头不奉茶,但要对着她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银子宣誓。
  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要以维护大局促进公平公正、保障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
  紫雀纵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这可不是她心慈手软不想对紫雀下手。
  实在是督主当初拿出一叠银票,让她对着钱宣誓,若她违背誓言,她将贫穷到死,与心爱的小钱钱说再见。
  “看来还是要换个方法,哎...”
  案件查到这个程度,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二公子。
  就算连环案与二公子无关,他手里也有好几条枉死的无辜人的性命。
  只是要查这个二公子,绝非易事。
  转过天,婵夏一起床,便看到她阿爹虎着脸坐在院中。
  “早啊~阿爹!”
  “陈婵夏你这逆女,竟屡次给我下药!”陈四昨天找女儿都要疯了。
  这丫头早出晚归,一整天没堵到她。
  为了怕她今日又像昨日那般跑的没影,陈四一早堵着门,就连房后都拴着从邻居家借来的狗。
  天罗地网,让这丫头插翅难飞。
  “别气了,我做鱼圆给你吃?”婵夏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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