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光催促：“要控制不住了，快杀了他！”
关键时刻，晏灵殊犹豫了，真的要杀……她到底有些难以克服心理关卡，还是泛泛发生道：【灵殊动手！】晏灵殊闭眼，心念电转，利箭刹那射穿男子的脑壳，鲜血飙出，从她面前飞过。
男子倒地，体内点点星光溢出，跟绳子一同湮灭在空气里。
泛泛宽慰一句：【迟早有这么一天。这是任务，学院不会惩罚。】麻烦解决了，钱小光才有空找晏灵殊算账，“我记住你了。”
晏灵殊无所谓道：“渔翁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当。”
“不懂你在说什么。”钱小光装傻。
晏灵殊毫不留情拆穿他：“你在牢里万事大吉，我们在外面奔波，那么关键时刻你出来帮个忙总无可厚非吧？”
钱小光大怒：“我才进学院就要参加期末考！”
“所以你干脆躲大牢，准备躺赢。”
“是又怎么样？”钱小光坦然，“任务结算会按照每个人的付出成正比分配，你何必咬着我不放？”
晏灵殊摇头，无奈道：“朱粒粒去了荣国公府，行动不便。苏晨惹了赌坊的人受伤，我和苏晨因此换客栈，暂时联系不上张松言，正好你在牢里，不找你找谁？”
是这样？
钱小光的气消了大半。
晏灵殊又说：“你身上的金色光圈是防御罩，可以抵挡伤害。你该感谢我，结算的时候你还能多分点奖励。要不是我不了解这只猫妖的实力，怕自己对付不了，哪能便宜你？”
听着很有道理，可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问：“为什么没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
晏灵殊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说：“因为还有一个。”
钱小光冷笑，“那就有劳灵殊小姐多多照顾了。”
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晏灵殊不想跟他多打交道，直问：“你要继续待大牢还是出去？”
钱小光不回话，转身管自己走了。
牢里安静下来，周围关着的几名犯人早都吓傻了，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李昊要好一些，坐地上抬起头望着晏灵殊。
第90章 期末考15
晏灵殊过去蹲下身关心他：“你还好吗？”
李昊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认识钱小光？”
他不担心晏灵殊会伤害他，不然刚才就不会救他了。
“认识，我们此行的目的都是为了找出杀猫案背后的真凶。目前可以确认是猫妖作祟，那个对秦小姐图谋不轨的男子便是凶手之一。”
“我审问一夜未果，你如何得知？”李昊话赶话地将审问结果告诉晏灵殊。
“你先起来吧。”
晏灵殊把李昊从地上扶起来，坐到狱卒们休息的那张桌子边，缓缓道来：“大铁隔壁家成年男子的脚印，还有这一年来，城中很多人家都在半夜听到敲门声和收到猫尸，这么刻意的行为，乃是为了误导官府，让世人以为案子背后是人为作案。男子当时对秦若说他的眼睛很快会好起来，让我起了疑心。你还记得你问我会不会武吗？”
“记得。”
“其实我的回答是真的，那男子的身体打起来真的软。随后他用凶器将我划伤，我没看清凶器是什么，所以事后故意不包扎伤口。”
李昊恍然大悟，“你想看看伤口会不会呈青黑色？”
“没错，那些目击者的死状是被利器一刀割喉，伤口呈青黑色。”
“你怎么知道？”李昊脱口而出。
晏灵殊哑然。
李昊苦笑道：“是我多问了。”
换做普通人他必会刨根到底，可晏小娘子的手段……
晏灵殊确认了猫妖是谁，才故意虚晃一招攻击那只猫妖完好的眼睛。
眼睛是猫妖最在意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逼他现形。
李昊喃喃道：“世间竟真有妖。”
太不可思议了。
他走到那具尸体旁，左看看右看看。
“此人我如何看他都不像猫妖。”
“他当然不是猫妖。他是人。”晏灵殊说，“此男子科举受挫，心悦秦小姐是真，只不过他早已死在猫妖手上，被猫妖附体。那猫妖受男子原本记忆的影响，借此躲藏于世。”
说到这，晏灵殊的脸忽然凑近李昊，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李大人。”
李昊吓了一跳，眼珠微颤，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晏小娘子看穿了。
“李大人是不是该把你在荣国公府探听到的消息与我分享分享？”
晏灵殊还没自恋到认为李昊去荣国公府是专程找她，定然为了查案子。
考虑到直接问李昊，李昊不会说实话，这才留下他让他目睹他们对付猫妖的场景。
李昊不回答，反问：“你又如何确定还有猫妖？”
“有人看见荣国公府的管家深夜把一笼子猫交给黑衣人，态度十分恭敬。能让荣国公府如此恭敬的，李大人认为背后之人会是谁？”
会是调戏秦若的男子？
连考科举的资格都没有，会有本事让荣国公府低头？
既然不是，加上任务完成的提示没出现，结果很明显了，猫妖不止一只。
“李大人可以说了吗？”
案子真凶确认猫妖作祟，目前除掉的这只实力很弱，没引起太大的动静，那另一只呢？
如果另一只实力强大，凭普通人的血肉之躯对付起来困难重重，搞不好会让整个千州城血流成河，必须依靠能人异士来解决。
李昊没得选择，老老实实把他在荣国公府的收获告诉晏灵殊。
他直接问荣国公关于杀猫案的案情，问他府上为什么要买猫，买来的猫又去了何处。
荣国公一开始勃然大怒，最后念在李昊是丞相之子，又是他女婿的份上，隐晦提醒他，这件案子不要插手，做做表面功夫就好，否则将会惹来大祸。
李昊心中自是万般不赞同。
幕后之人连荣国公这等皇亲国戚都如此忌惮，李昊已有怀疑之人。
乍然下听晏灵殊说她也有怀疑的人，李昊以为他们怀疑的是同一人。
晏灵殊解决了该解决的，又得到想得到的信息，大牢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客栈。
“什么？！你跟钱小光解决了一只猫妖？！”苏晨大惊，站起身，转而嫉恨心起，死死地逼视晏灵殊。
“你为什么不带上我……们。”
许是张松言在，苏晨加了个“们”字。
晏灵殊把应付钱小光的说辞拿出来应付苏晨。
苏晨有气，又发作不得，在心里把晏灵殊骂了个狗血喷头，全然忘了晏灵殊救过她的事。
张松言倒没那么大的怨念，要怪只怪他们自己能力不足，查不出真相。
他对苏晨说：“行了，我们首先要考虑如何完成任务。”
除了晏灵殊，他们谁也没想到背后凶手会有两只猫妖。说到底，现在解决了一只，任务完成一半，晏灵殊何尝不是帮了大家？
不管躺赢还是当主力，前提条件是活着。
张松言帮晏灵殊说话，苏晨愈加气愤，暗暗发誓，另一只猫妖她一定认真对待。
晏灵殊觉得张松言特意找来客栈，应该有事要讲，便问他：“对第二只猫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苏晨坐回椅子，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于胸前，撇开脸不理晏灵殊。
张松言把晏灵殊没来时，苏晨说的新情报再重新讲一遍。
苏晨之前着了赌坊的道，差点遭欺负，幸好她带了解毒类的药丸。
身体恢复利索，苏晨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只身前往赌坊，意图给赌场耍个阴招，放火烧了他们的后院。
谁知后院把守的人特别多，统一穿黑色的衣服，个个神情严肃，这架势一看就有秘密啊。
苏晨小心探查，终于，她知道赌场的后院是怎么回事了。
一院子的猫被囚禁了！
那些猫脏兮兮的，不得自由，脑袋带着特制的头套，以免它们乱叫。
苏晨悄悄退出赌坊。
结合朱粒粒半夜看到荣国公府的管家将笼子交给神秘的黑衣人，晏灵殊三人得出推断，恐怕黑衣人就是来自赌坊！
还有荣国公对李昊说的话，条条线索都指向一个地方。
张松言摩挲着下巴思考道：“荣国公府是皇亲国戚，能让他们毕恭毕敬对待的……”
“皇宫！”晏灵殊和苏晨异口同声道。
难道赌坊背后的金主会是那位？
晏灵殊提出一个被大家都忽略的问题：“任务的委托者……你们知道是谁吗？”
“……”
一个完整的灵魂只有10点魂力，这任务的信息可是写着20点。要么委托者有好几个，要么……
【是天道。】泛泛冒出来说，【当时空出现异类，天道又还很弱小，无法处理的时候就会发出请愿。】原来如此。
不管是什么，先守在赌坊的后院，看能不能抓到它。
第91章 期末考16
晏灵殊抽空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上药。
【金疮药】价格昂贵，效果确实出奇得好。唯一的缺点是它不祛疤，等回了学院还得买【玉芙膏】。
之后三人低头研究抓妖计划。
大家分工明确，不分白天黑夜地轮流蹲守赌坊后院。
结果五六天过去，蹲么蹲得累死，半只妖影都没见着，白白浪费时间。
苏晨最先失去耐心，既然猫妖的位置确定在皇宫方向，不如闯皇宫。
恰好朱粒粒那边来口信，说秦若和李昊定亲了，皇上不日要召两人进宫，她已经设法混到秦若身边了。
晏灵殊立马有了主意，“张松言，你跟我一起去找李昊，让他把你以小厮的身份带进宫。到时候你和朱粒粒好有个照应。”
“不行。”苏晨头一个不答应，“为什么他去不是我去？”
张松言笑说：“你要有本事让李昊带你进皇宫你就去。”
苏晨噘嘴，她也不是非要计较，纯粹不服气罢了。
留下苏晨留守赌坊，晏灵殊带张松言先走。
她也不怕李昊不答应。
杀猫案背后的真凶能让荣国公府弯腰的，放眼整个千州国，几人拥有这样的地位？
万一真是椅子上的那位，关系到国运，李昊必须弄清楚。
李昊第一次面对面接触张松言，不禁犯嘀咕，这男子虽长得清俊，身量却不高，无权无势，晏小娘子缘何会嫁给他？究竟相中他什么？
“我可以带你进宫，你须得老实本分。”李昊负手而立，气势压倒。
张松言不爽李昊的态度，尤其当着晏灵殊的面，但任务为先，他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忍下道：“一定。”
顺利入皇宫，张松言规规矩矩地跟在李昊身后，与充当秦若丫鬟的朱粒粒相遇。
两人掩饰得很好，全当陌生人。
秦若穿了鹅黄色华丽的锦缎，头戴金步摇，肤白赛雪，朱唇红润，格外明艳动人。
她照例给李昊福礼，双颊微微泛红，眼角眉梢皆是喜色。
李昊回礼，客气又疏远。
秦若虽失落，但她和李大人的亲事定了，来日方长，李大人总有把她放心上的一天。
一路无话来到柔贵妃的宫殿。
皇帝与柔贵妃并肩坐在最上首。
待行完礼，一身火红宫装的柔贵妃下来握住秦若的手，亲亲热热地与她寒暄：“离家一年，许久未见妹妹，出落得越发标志了。”
秦若低垂的眉眼闪过嘲讽之色。
柔贵妃是她的庶长姐，没什么感情。
姐姐见她恐怕是因为她要嫁入丞相府，才反应过来要和她打好关系，将来成为姐姐在后宫的助力吧。
秦若天真不假，到底是在后宅中长大的，哪能不聪明？表面功夫得做做。
“臣女也甚是想念贵妃娘娘。”
“这儿没有外人，唤我长姐即可。”
“是，长姐。”
“家中父母亲可还安好？”
两姐妹旁若无人地聊家常，把皇帝忽略了，奇怪的是皇帝竟无半分不悦。
张松言不得不大着胆子抬眼瞄向那个千州国最尊贵的男子。
这一瞄，让他觉得怪异。
皇帝瘦骨嶙峋，脸颊凹陷，眼底隐隐泛青，精神状态宛如老者，明明他正值壮年，难道是因为身体状况不佳才导致他大肆吸收猫的气血吗？
再看笑靥如花的柔贵妃，凝脂般的肌肤上连个毛孔都找不到，比小孩子还要光洁。
不止张松言，李昊更觉怪异。
李昊不是没见过入宫前的柔贵妃。
那会儿的贵妃娘娘由于庶女出身，人前甚少敢抬起头，说话也低低柔柔的，穿着素净，相貌清秀，是个小家碧玉的女子。
现在的贵妃娘娘……
不说皮肤越来越细腻了，就说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仿佛能把人的心神吸进去。
她穿着火红的宫装，金丝绣线，满头明晃晃的金钗，配上如血红唇，行走时妖娆、邪魅，整个一人间尤物。
身处高位，让她彻头彻尾地改变了吗？还是说从前的贵妃娘娘都是装的？
要说最熟悉柔贵妃的当属秦若。
她比张松言和李昊更心惊于长姐的变化，产生了陌生感，便不自主地冷淡应对，保持距离。
许是张松言和李昊的目光太明显了，柔贵妃扭着腰肢来到李昊面前。
“这位就是若儿的未婚夫了吧？真是生得一表人才呢。”柔贵妃笑容妩媚，纤纤食指轻勾李昊的下巴。
李昊后退一步，“谢贵妃娘娘的赞赏。”
张松言和朱粒粒观察着，互相交换眼神。
贵妃娘娘行事也太张狂了。
皇上在这，李昊的未婚妻在这，她竟敢公然撩拨李昊，是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眼看柔贵妃的魔爪又要伸向李昊，秦若挡到中间，“长姐，我们姐妹相聚自是欢喜，可莫要忽视了皇上。”
柔贵妃的手顺势落在秦若脸上。
指甲冰凉，滑过秦若细腻的肌肤，叫秦若打了个寒颤，心想皇上怎么还不发话，放任贵妃娘娘不管吗？
“瞧把妹妹急得。你这护夫的模样还怕我吃了李侍郎不成？”
说完，柔贵妃回到上座，软绵绵地趴在皇帝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