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喊人?”
时曜突然出声吓了管家一跳,忙回过神打招呼:“大少夫人。”
时曜这才满意的牵着裴紫鸢越过他进屋。
第257章 是针对谁
“阿曜久不回来,一回来就带了客人,真是让人欣喜又意外。”时昭面对时曜完全是另外的面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多么关心晚辈的长辈。
“不是客人,这是我领了证的妻子。”
时曜语气认真表情严肃的说着,朝坐在那里的时任介绍:“祖父,这是裴紫鸢,我的妻子。”
比起时曜面上的客气,裴紫鸢面对时任完全没有给他好脸色,就这么视线对上开门见山:“不久前我妈妈的那场车祸,时老爷子主使的吧。”
语气肯定。
时任早就听说过裴紫鸢,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就听裴紫鸢这么说,诧异的看她。
诚然,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裴紫鸢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他以为这是她第一次来时家,怎么都该先维持表面的和谐。
裴紫鸢的不走寻常路让他之前设想的所有应对手段都派不上用场。
“小姑娘,说话要讲证据。”
裴紫鸢轻笑:“证据?肇事司机亲口说的还不算证据?”
时任不愧是老狐狸,不慌不忙:“肇事司机亲口说的?那可有别人能作证司机说过车祸是我主使这样的话?”
“我敢这么说,当然有人证。”裴紫鸢扫了眼时昭:“那位不就是?肇事司机告诉我车祸真相时,他就在场。”
许也是被裴紫鸢的不走寻常路弄得有点蒙,又许是不清楚裴紫鸢的底细,见她来到时家面对时任都能如此淡然,心中意外,所以突然听到裴紫鸢这么说,时昭想都没想就反驳:“我到的时候司机分明昏迷了!”
喊完才惊觉失言。
裴紫鸢有点意外。
时昭有这么蠢吗?
她倒是没怎么和时昭打过交道,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和时昭最大的交集就是前世亲手了结时昭的性命。
所以认真算来,她对时昭确实不怎么了解。
可再怎么样都是在时家长大的,时家培养出来的人有这么蠢的吗?
还说是,时昭的确就是这么蠢,只是时家其他人都很聪明,以致她误以为时家所有人都是聪明的?
这样想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不是时昭蠢,为什么时曜的父亲和二叔都死了,三兄弟独独时昭一人还活着呢?
正因为蠢,才对某些人的地位造不成威胁。
似笑非笑的看着时昭:“哦?是吗?”
裴紫鸢也不需要再多言,就这么看向时任,意思很明显,这不就是证据?
时任斜睨时昭,心中暗骂蠢货,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最多能证明阿昭认识你口中的肇事司机,与我有什么关系?”
见时昭要说话,时任一眼瞪过去,时昭吓得忙把即将出口的话给收回去。
时任很好奇裴紫鸢接下来的反应,岂料她不急不怒,反而笑盈盈的说:“时老爷子别紧张,我就是和您开个玩笑。”
完全摸不准她的心思,又听她说:“不过,既然时老爷子都说我妈妈那场车祸和时昭有关了,那是不是应该将他交给我来处置?”
说完就看时曜一眼。
没有多余的眼神示意,时曜也能瞬间懂她的意思,桃花眸微冷,面色也沉下来:“三叔与鸢鸢应该没什么交集才是,为什么要制造车祸谋害鸢鸢的母亲?莫不是三叔实则不是在针对鸢鸢也不是在针对海城裴家,而是在针对我?”
第258章 拿出证据
针对裴紫鸢和针对时曜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时家的斗争就连外界都有所耳闻,更何况时家内部。
表面上时昭还是对时曜很好的亲三叔,如果这时候他承认针对时曜,或是被时曜认定他是针对他,那时家上下都会知道他的野心。
要知道时曜并不是寻常的时家嫡系子弟,他是时家的继承人!
针对时曜意味着什么?
不就是意味着他想要时家掌家权?
时昭一慌,忙说:“阿曜,你这说的什么话?三叔怎么会针对你?不错,前不久我是在国外碰到过这位小姐,可我并非她说的认识那个肇事司机,我不过是去办事刚好路过那里。”
“阿曜,旁人你可以怀疑,这些年三叔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我如果有那份心,当年你祖父将你送到海城,我何不直接去海城针对你?会给你这么多年慢慢成长?”
嘴上这么说,时昭心里其实很明白。
不是他不想早早就解决时曜,是时任不允许。
至于时任为什么不允许,以时昭的头脑很难想明白。
因为时任很早就告诉过他,他是他认定的继承人,时昭从来都没怀疑过时任说过的话。
裴紫鸢和时曜不同。
两人都很清楚,这不过是时任制衡的手段。
留着时曜,是希望有人牵制住时昭,不让时昭独大反过来威胁到他时家当家人的位置。
时曜慢慢成长起来,时任发现时昭已经不足以制衡时曜,就想着让时凌来制衡,岂料时凌这些年除了一些小打小闹,根本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时任就坐不住了。
可如今的时曜又不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十七岁孩子,想对付时曜,他不能明着来。
偏偏这些年,时曜又没有弱点,让他根本寻不到空子,直至听说时曜同意裴清的提议去与裴紫鸢的相亲宴,时任才找到突破口。
以时曜的性子,不是真的对裴紫鸢有点好感,他绝对不会同意去参加什么相亲宴。
外面都在传时曜是想和裴家联姻在海城更加站稳脚跟,知道他身份的时任可不会这么认为。
本是打算动裴紫鸢来让时曜自乱阵脚,却听说海城裴家发生了不少事都与裴紫鸢有关,时任就有点犹豫,想多观察裴紫鸢一段时间再给时曜致命一击。
可他又不想看到时曜太过如意,就想着制造点麻烦,把心思打到了裴家人身上。
千算万算,完全没算到他亲自安排的事会失败。
时任一直以为是时曜动了手脚,他安排下去的事才会失败,因为事后时曜确实在追查那个肇事司机的下落。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事情会失败,应该是裴紫鸢的手笔。
说起那个肇事司机,时任其实早就想除掉了,是对方太会躲,他没找到,才会到那时才去灭口。
“我说了,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遇到这位小姐,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肇事司机,什么车祸我也压根不清楚!”
时昭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时任将他推出来顶锅了!
可他还是不敢乱说话,就这么憋着一口气。
“三叔这么说,是笃定裴大小姐拿不出证据?”突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几人闻声看过去,就见时凌走进来。
时凌手里拿着个U盘在指尖转了转:“三叔大概没想到,那个肇事司机许是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提前给自己留了报仇的后路,在他家中安装了监控。我怎么说也在M国生活了几年,要弄到这样一份监控视频不是什么难事,当晚发生的一切,监控视频中都拍得一清二楚,三叔要不要看看?”
第259章 顿时慌了
时昭顿时慌了。
就连一直沉稳的时任也不似刚才淡定。
因为他并不清楚当晚时昭和叶蕴有没有说漏嘴将他暴露出来。
只有时曜和裴紫鸢神色不变分毫。
裴紫鸢看了眼时凌,又看了眼时曜。
据她所知,时凌刚回上京,此时应该不在时家,她猜时凌回上京应该会去先找叶语,那他出现在这里又刚好带上那晚的监控视频,她不信和时曜没有关系。
原来时曜带她回时家都是做好了安排的。
事实上前世有时曜在,除了裴家的仇她靠自身去报,后来的日子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直至时曜离开……
时凌说着,顾自走过来,恰瞄到桌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正好这里有电脑,大家一起看看。”
管家想上前阻止,电脑是他放在那里的,可他没有得到指示,根本不敢乱动。
对时曜,时家大多数人是打从心底里的忌惮;对时凌,时家大多数人则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因为他是个疯子,发起疯来根本不管对方是谁,就连管家都在他手里吃过大亏。
时凌就这么走过去将电脑打开把U盘插上。
抬头扫了眼脸色都有点不好的时任和时昭:“祖父和三叔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啊。”
面上嬉皮笑脸,眼神却是冰冷的。
“祖父别着急,这是无声画面,就看得到画面,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他不这么说还好,他一这么说,时任看他的眼神反而深了几分。
“你还知道回来?”
语气中带着责备,又带着点终于盼着他回来的欣喜。
反正裴紫鸢感觉是这样。
事实上时任当真有多疼时凌这个孙子吗?
不见得。
时曜说过,当年还是他将时凌送出国,时凌才得以躲过危险。时任如果当真那么在意时凌这个孙子,会任由时凌面临危险?
“祖父说的哪里话,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是要回来的。”
说完不再看时任,转向时曜:“大堂哥不过来看看?还有裴大小姐……哦,不对,听说你们已经领证,现在是不是应该喊大堂嫂了?不愧是大堂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领证结了婚,果然日子要数大堂哥最会过,别人的日子都过得凄凄惨惨,就大堂哥春风得意。”
他语气略带嘲讽。
裴紫鸢本来听得有些生气,却听时曜不咸不淡的说:“是春风得意,你不必羡慕,就算羡慕你也拥有不了。”
下一秒,时凌嘲讽的笑就这么凝固在脸上。
一句话就能治住时凌,怕也只有时曜一人了吧。
裴紫鸢的气一下就散了。
算了,看他那么听时曜话的份上,一回上京都没有先去找叶语,而是送U盘过来,就不与他计较了。
也就会嘴上讨几句便宜。
时任和时昭看到时凌拿来监控视频,除了担心视频的内容会暴露自身,更担心的是时曜和时凌达成合作。
以往就是看他们不对付,时任和时昭才对时曜稍加放心的,如果两人本就是合作关系,不说时昭,时任估计都要急了。
他们心中在想什么,裴紫鸢没有多管,只看着时凌说了一声:“之前在谢家的小聚上,叶大小姐喊了我嫂子。”
时凌:“……”
果然是时曜看上的人,补刀都笑眯眯的无害极了。
恰是此时,U盘里拷贝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
众人的视线移过去。
果然是无声的。
但画面很清晰,看得一清二楚。
就连裴紫鸢和叶蕴以及时昭交手的画面都看得真切。
不说其他人,就是时曜,也是此时才清楚的认识到裴紫鸢的身手究竟好到何种地步。
但这不是令他最诧异的。
令他最诧异的是,她与人交手时的招式动作以及一些制敌的凌厉手法,与他极为相似!
第260章 记忆清晰
就像是一个武术师父教出来的!
但时曜很清楚不是,因为他的一招一式都是他的父亲教的。
时倾在世那些年,裴紫鸢还生活在海城,就算偶尔会来上京,也不会和时倾有接触,不然谢嫣也不会不清楚他就是云翩然的儿子。
这一点时曜很清楚。
与时曜的关注点不同,另外几人更多关注的是裴紫鸢非同一般的身手。时昭觉得败在裴紫鸢手里丢人,时任则动了杀心,至于时凌,当时他赶到场双方已经休战,尽管看到时昭受伤,叶蕴也没有讨到好,心里清楚裴紫鸢的身手很厉害,但此时亲眼看到,他才明白他对裴紫鸢的认知还是不够。
是的,监控视频拿到手,时凌还没有看过。
视频播放完,众人心思不一,裴紫鸢轻笑道:“时老爷子,如何?这样的证据够吗?”
时任深深看她一眼,然后转向时昭。
时昭的心一提:“爸……”
并没有理会他,时任直接对裴紫鸢说:“时家会给你个交代。”
时昭还想再出声,被时任一眼瞪了回去。
“不必。”时曜说:“鸢鸢是我妻子,我妻子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三叔动的是我的家人,这件事祖父还是交给我来处理比较妥当。”
落在时任手里最多受点教训,落到时曜手里,时昭完全不敢想,也不顾时任的警告了,直接喊道:“爸,不能把我交给他!他会弄死我的!”
“三叔这话说得就严重了吧,大堂哥最多就是给嫂子讨点公道,怎么会弄死你?你是大堂哥的亲叔叔,又不是与大堂哥有杀父杀母大仇的仇人,你说是不是?”
时凌适时插话。
说完见时曜和裴紫鸢同时看向他。
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他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看他,不就是因为他这声“嫂子”在嘲笑他?
反倒是时昭,听到时凌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不淡定了,“你说什么胡话!什么杀父杀母的仇人?我当年和大哥的感情有多好大家有目共睹,我怎么会对大哥不利?”
这下就惹到时凌了。
上一秒还笑嘻嘻,下一秒就面色阴沉。
“的确,你未必是大堂哥杀父杀母的仇人,但你是我杀父杀母的仇人!我想三叔应该没忘吧!”
被他阴瘆瘆的目光看着,时昭不由打了个冷颤。
但还是没有面对时曜来得可怕。
他敢承认杀了时凌的父母,却不敢让时曜知道时倾和云翩然的死和他有关!
如果时凌和时曜的身份互换,换作时曜的父母死在他手里,时昭敢保证,他早就被时曜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