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没忘,你父母利用大哥大嫂的信任设计陷害了他们,我杀你父母是给大哥大嫂报仇,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好一个不后悔!”
“砰”的一声,时凌直接把手里的电脑砸了出去,同时砸碎桌上放着的玻璃杯,玻璃碎片就在他手里,只见眨眼间他就已经上前,玻璃碎片握在手里落在时昭的脖颈处!
闪避间,玻璃碎片他的脖颈上留下血痕。
时昭大惊。
时凌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以前的时凌他一只手都能碾压,现在……
要不是他反应够快,时凌估计都直接要了他的命!
“都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时任杵着拐杖厉声道。
然而时凌并不理会他,只嘲讽的看他一眼。
那一眼激怒了他,抡起拐杖就要往时凌头上砸去!
裴紫鸢条件反射的要上前接住,时曜比她快一步。
时曜单手接住了他的拐杖,眼底没有任何温度:“祖父这是要做什么?直接往时凌头上砸,是想要他的命?”
时任是个狠人,即使是握在手中的拐杖,也是杀人利器。
时曜握着拐杖,手心被拐杖上延伸出来的细碎刀片划破,满手的血!
裴紫鸢怔愣住。
相同的场景,时曜也说了同样的话,只是当时差点挨时任这一拐杖的人是她而不是时凌!
一时间,脑中有无数画面闪过。
那些断断续续漏洞百出让她不知真假的记忆,好像突然间就清晰了。
第261章 一些真相
裴紫鸢思绪飘远也不过片刻时间,很快收回,迅速上前一脚踢在时任坐着的大椅上,将大椅踢得连退几步,与此同时,时曜松开握着拐杖的手看向她。
眸中隐着的情绪有些复杂。
有对她此时愤怒情绪的担忧,也有她因他而如此动怒的触动。
裴紫鸢将大椅踢开后还觉不够,在时曜松开拐杖的间隙,她又一脚将时任手里的拐杖踢飞出去,而后快速上前,手中精致锋利的匕首就这么直逼时任,声音冰冷:“你找死!”
不说其他人,就是时曜都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时任面对裴紫鸢并没有多警惕,换句话来说,就是他始终没将裴紫鸢看在眼里,他的人也没有上前,所以裴紫鸢很轻松就得手了。
没有人不怕死,尤其是像时任这种醉心权势的人。
在裴紫鸢的匕首直逼他脖颈时,他瞳孔都微微颤抖了下。
时凌被时昭激怒,手中玻璃碎片欲要时昭的命,时任却在此时毫不留情的朝他挥出拐杖!
他背对着看不到,但他好歹也是生死边缘爬过来的人,对危险极其敏锐,自然感觉到了。
那一刻他是心凉的。
然而下一秒,拐杖就被人截住了。
时凌也听到了时曜的话。
心中颤动。
回头看去,等看到时曜满手的血,他怔在原地。也恰是他这一怔愣间,时昭挣脱了他的钳制,连连退开离他几步远。
时凌暂时没心思再管他,就这么呆愣看着时曜满是鲜血的手。
接着就是裴紫鸢出手的一幕。
她那声“你找死”分明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却听得人有种背脊发凉的悚然感。
这是时凌的感受。
朝裴紫鸢看去。
他看到了裴紫鸢拿着匕首直逼时任时眼底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那与平时的裴紫鸢,或者说与他见过的裴紫鸢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不似寻常温婉的世家千金,更像个踩着无数尸骨一步步走来的杀神!那抹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势,即使是在时任身上也没看到过。
他只在两个人身上看到过类似的气势。
一个是曾经的时倾,一个是时曜。
不过平常时候时曜不是这样的,只有在别人将他激怒或是他非常不悦的时候,在他身上才能看到这样的气势。
时凌愣神片刻,很快恢复,扫了眼时曜还在流血的手,对时任冷笑道:“祖父刚才下手那么狠,以大堂哥的身手都被伤成这样,祖父莫不是当真想要我的命?”
也不等时任回答,时凌又道:“祖父不愧是时家当家人,简直将时家的心狠手辣继承了个彻底,对亲孙子都如此下得了狠手!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当年三叔杀了我爸妈后向祖父报备,祖父可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爸是您的亲生儿子,他死了,还是被您另外一个儿子杀的,您竟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好像死的不是您的亲生儿子,而是路边的流浪狗一样,可见您是真的狠呢!”
随着时凌说出这些话,时曜的目光也从裴紫鸢身上朝时任移过去。
骤然对上时曜那双深邃不见底让人看不透却又莫名心惊的桃花眸,时任的心不受控制的一凛,不顾是不是还在裴紫鸢的钳制下,开口道:“你三叔为什么杀你父母还需要我再与你解释一遍?若不是你父母加害阿曜的爸妈,你三叔会下那样的狠手?”
“你父母不狼子野心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他们是自找的!”
时凌眸色一冷。
就在这时,时曜开口了,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震慑感:“祖父,当年我爸妈当真是二叔二婶加害的?”
简单的一句质问,没有其他,也已足够让时任不安。
扫向那边惊魂未定躲得远远的时昭。
时昭被时任的眼神吓住,忙说:“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阿曜,我当年与你父亲关系如何你很清楚,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上说谎?如果不是二哥二嫂害了大哥大嫂,我也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是吗?”却是裴紫鸢开口。
她淡淡抬眸,手中的匕首却丝毫没离开时任的脖子。
管家已经反应过来,不过他没动作,动的是时任手底下的其他人。
时家大宅是时任的地盘,自然到处都是他的人,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围上来,不过见裴紫鸢的匕首架在时任脖子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裴紫鸢这抬眸间淡淡开口,让时昭不受控制的心下微微一惊。
时任心中也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她说出的话让时昭和时任都不淡定了。
“时昭,你如此为时任卖命,就不好奇你的妻儿是怎么死的吗?”时昭三十多岁,自然不可能没结婚。
只是他的妻子怀孕期间意外身故,他就没有再娶。
当然这并非是说他有多痴情,没有再娶不表示他过的是和尚生活,相反,他身边有很多女人,只是大抵对去世的妻子还有点感情,或者说对还没出生的孩子有点感情,失去时难免伤心,许是为了避免再出现这样的事,他才没有再娶,以免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妻儿难道不是外出旅游遇到歹徒不幸遇害的?当时一起遇害的还有几个游客。”
“呵!”裴紫鸢轻笑一声。
“时昭,生在时家,你居然还这么天真?为什么早不遇到歹徒晚不遇到,偏偏在你的妻子参加旅行团时遇到?”
“以你这样的智商,说真的,我很怀疑时凌的父母死在你手上的真实性。”
裴紫鸢说着,视线掠过时任,轻笑说:“或许,时凌父母的死确实与你有关,只是并非你一人所为?”
“又或许,阿曜的父母遇害也与你和某些人有关,只是事后你们将这些罪责都推到了时凌父母的头上,也顺便为除掉时凌的父母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那么,这个在背后帮你的人,又会是谁呢?”
裴紫鸢嘴上说着话,其实视线一直扫向时曜那只满是鲜血的手。
每看一眼,她的眉头就微不可查的皱一下。
她是想去帮他查看伤口止血的,可眼下她若放开时任,身处在时任的地盘上,他们说不定会很被动。
觉察到她的目光,时曜垂头看了一眼他的手,而后撕开袖子绑在手上,朝她看去。
目光柔和,像是在告诉她不要担心。
裴紫鸢这才收回目光,专注于眼下的事。
两人不着痕迹的互动就连时凌都没发现,他的注意力都被裴紫鸢这番话吸引了过去。
心惊自然是心惊的。
第262章 其他证据
不过他并非因当年的事可能是这样的真相而心惊,裴紫鸢所说的,他未必没有猜到。
他心惊的是裴紫鸢居然会知道。
身手好,敢拿着匕首对着时家当家人,甚至有对其下杀手的狠戾,好似对时家的一切也都很了解。
不说其他,就说时昭妻子的死,他还真没有细想过,毕竟当初时昭不是没有查过,但查到的结果都是一样,就是运气不好遇到歹徒,与时家的争斗扯不上半点关系。
偏偏此时裴紫鸢又这么说……
他并不觉得裴紫鸢在胡说。
对时家的事比他这个时家人还要了解,裴紫鸢还真是个迷。
“不对,不应该说是在背后帮你的人,应该说在背后指使你做事的人,他到底是谁呢?”
叶蕴就是这时来到时家的。
裴紫鸢话音刚落,她就踏进时家主楼大门。
许是太过焦急,她没有做任何伪装就出现在了时家大宅里。
连时曜都不大清楚叶蕴的底细,准确的说,是不大清楚叶蕴是时任的人,就说明叶蕴从未以真面目在时家大宅或是任何与时家有牵扯的场合出现过。
此时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不是太过焦急来不及伪装,裴紫鸢想不到其他可能。
扫了眼叶蕴,裴紫鸢就收回目光。
她看向叶蕴的时候,叶蕴也在看她,那一眼,裴紫鸢看到叶蕴好似松了口气。
然后在她移开视线的瞬间,叶蕴的视线就转向了时凌。
同样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许是被裴紫鸢的话惊得不轻,时任和时昭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叶蕴的到来。
时昭急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有,我妻儿遇害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自然是什么都知道,连阿曜的父亲那样出色的继承人都遇害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时昭,你当真以为时任独留下你,是想让你来继承时家?如果你当真这么想,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裴紫鸢扫向似是有些不安的时任,笑说:“这位刚才可是差点一拐杖要了亲孙子的命呢。”
“等亲孙子都被他解决了,你觉得你还有活命的可能?你也别说什么你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不一样的。阿曜的父亲,时凌的父亲,谁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能好好活到现在,不过因为你是他三个儿子里最蠢最对他造不成威胁的人罢了,等将亲孙子都解决了,你在名义上就是时家的继承人,到时候你觉得他还会留着你?”
“小姑娘,说话要讲证据,休要满口胡言在这里挑拨离间!”时任出声。
“挑拨离间?”裴紫鸢轻笑,“我还真就是挑拨离间,你们又能如何?有本事就别受我的挑拨啊。”
时昭可不是什么心性坚定的人,又格外怕死,他此时有些呆愣的看着时任,就说明他对裴紫鸢的话已经信了几分。
“时任,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没有人知道吗?你就是忌惮阿曜的父亲,怕他在时家的威望越过你,更怕他夺了你的权,所以你容不得他。你要杀他们夫妻,却被时凌的父母撞见,你索性就将他们都杀了,最后还让时昭出来背锅,将阿曜父母的死算在时凌父母头上。”
“哦,时昭好像也不算背锅,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你所有的计划并听你的命令行事,也参与到了其中,而你说动时昭的条件,就是将来由他来继承时家。”
“我说得可对?”
裴紫鸢笑盈盈的说,却是每一句话都听得时任和时昭心惊。
时任面上不显,时昭可没有他那么沉得住气,听完裴紫鸢这番话,他就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
时任的脸瞬间就黑了。
这个蠢货!
比起时任的黑脸,裴紫鸢则满意的笑了。
“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深深看裴紫鸢一眼,又掠了眼她仍架在他脖子上的锋利匕首,时任反而淡定了。
“我倒是不知道阿昭不过问一声你怎么知道的这些就成了不打自招了。小姑娘,还是那句话,说话要讲证据。”
“不过你的胆识倒是很令我刮目相看。”
裴紫鸢的匕首往前送了一点,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她微微勾唇道:“多谢夸奖。”
“我原本觉得在时家这个地方,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需要讲任何证据,只要今天你们都死在这里,不过是编撰一套说辞,我们也会,就像当初时老爷子杀了你的两个儿子和儿媳之后编出来的那套说辞一样,这么多年不也没人查到什么吗?”
“不过我想了想,我们和你到底是不一样的,证据而已,你当真以为我没有?”
眼下还真没有。
“若我没有证据,你说我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真相的?要知道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踏足时家大宅,你们时家的陈年旧事,阿曜都不清楚,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时任眼睛微眯。
匕首锋利,他刚才就切身感受到了,身子微微后仰,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有证据,那你不妨拿出来一看。”
他到现在都还这么淡定,让裴紫鸢有点意外。
心道果然不愧是时家醉心权势的当家人,果然不愧连时曜都被他蒙骗了这么多年。
“别急。”
裴紫鸢话音刚落,就听一道声音传来:“我就是证据。”
闻声看过去,再次走进来的人,不是叶语又是谁。
“两年前我去找祖父,本是想让祖父将我哥哥接回来,却在祖父的房门外听到了祖父和三叔的对话。”
其实叶语也就听了个大概,险些被发现就匆匆离开了,具体的她没怎么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