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柳一江瞬间松开君湛的手腕,下一刻就抓在了程歌尘扬起向着君湛脸颊的手腕,另一只手握起她另一只手腕,跳舞似的带开她,“莫动怒,咳,伤身子。”开口的声音太过阴狠,柳一江咳一声驱散。
程歌尘被她煞人面色一惊,下意识跟上她带开的脚步,再看是她颇带幼气的脸,觉得自己是错眼,气得抽手,“反了你了!一个个都忘了孝亲门礼!”
柳一江收了力,竟然微微走神的调侃,这挨的多,也就会反抗了。
程歌尘收手就杨着巴掌,对着柳一江的脸颊呼下去,全无留力,听传闻这女子定留不得,早晚都会坏了她湛儿的名誉。
君湛拉过柳一江,程歌尘被自己掌风带摔在地。君湛一顿,背手身后,“既然你不喜,我们也就回去了。”
柳一江一个头两个大,她这开头没开好啊,“嗯,你且梳妆,陛下会在正厅等你。”柳一江拉起她,把她飞起卡在鼻梁的发别到耳后,真是太瘦了,她单手都可以拉起她。
程歌尘被柳一江的举动弄得呆愣,这个女子不是真的善良,就是虚伪的入了骨,深带着当年柳艳东的风流意态,竟一时间叫她弄不清性向。
程府正厅,君湛拉着柳一江,摸上她被掌风扫过的脸,“江儿,你莫靠近她,她性子越发不好,这该怪我的。”
“嗯,我没事的,她也是气极了。我们接她回宫吧,她一个人在这,会难过的。”柳一江低头,人心可以暖的,只不过委屈了自己些。但若还是这样,早晚都会是君湛心中结痂不掉的疤。反正,她心里早结成不在乎的模样了,怎么能让他结着呢。况且,她要,能在君湛心里结痂的只可以是她。
“一江。”君湛抱她。
“别伤心。”柳一江拉低他头颅,对着额头一吻,再拉着人坐在客位等着。
他本部署在君幽大婚三月举兵攻城,可不知为何仓促的在大婚当日举当年君幽罪状夺位,这不可取的,甚至会动荡君家社稷,夺位了也不如直接杀进能镇压这帮文臣百姓,也不必费他之后诸多的心神棋子。可他现在庆幸无比,君湛转头看向柳一江,他从未接触女子,因母妃之因,他不喜。可她,他总是想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次,他惊惶失措头痛欲裂的醒来,转头看到她那一瞬间就好了,就安心了,可他又生气,极为极为生气。生什么气?生她的气,生她什么气?
他看着她,知道她是自己王后,可除了这,什么记忆也没,连名字都没记得,她额上的伤他也不知为何而来。
侍子叩门进来,看见他一惊,低头就跪,说陈统领来了她见的说了什么。他一直听着,更衣上朝,想的却全是她包着额头,虚弱的靠在他手臂的样子。他暴躁极了,却还是熬不过想去见她的心。他丢下积压已久的政务,站在殿中看着她,想的却又全是政务,可他却一点也不想离开。
就这么站着,然后她醒了,慌慌张张的摔下床榻,满脸迷惑的伸手摸着额头,他背着的手不自觉握拳,她似乎看不清,摇摇晃晃的又摔在地上,还颇为气愤的砸地。却在看到他那一瞬沉静下来,惊喜湿润的眸子看着他,他又不自觉的走近,她缓缓站起看着他,虚弱的,眼眶红了起来。他看着,脑海中有自己交叠不安的问句,他眯眼控制不住问出口。
她却哭了,大滴大滴的泪,眼眶红了整圈,可她又在笑着,像是没哭似的笑着说,“君湛,我叫什么?你喊我名我便告诉你。”
他气急了,却想吻她,她额上的伤口却在大量的渗血,脸上的温度也高的吓人,她却没发觉似的,吸吸鼻子看着自己说,“陛下,我叫柳一江啊。”
君湛看着低头坐着的柳一江,他应该在那时就喜爱她了,很喜爱的又很生气的。或是,更久以前,没失忆之前。
那时,他气得抿唇看着她唤人,她一听,居然拉着他的帝袍拂泪。他觉得他应该摔袖就走,可只动了动指就顿住了。
侍子进来,她已经颇有威仪之色的端坐着,像个稳重达礼的一国之后,丝毫没有刚刚愤恨砸地的娇蛮模样。
侍子抬手就发觉她高烧惊呼了起来,却害怕他立即跪倒在地,她似乎不喜人跪,听见膝盖砸地声音,极细微的抖了下身子,撑着沉声说,“无碍。”
若不是他摸到她脸颊的滚烫,他都信了这句无碍,真的太能撑了,完全能骗过他。侍子不起,她竟然蹲在身侧扶起侍子手付,他越看越气,不给侍子任何回应。她无法,抬头看他,一副你怎么还不开口的疑惑模样。
她似乎蹲的太快头疼了,抱着头缩成小小的一团,竟然还侧翻在地倒在他脚边,他手一动,她却又极快的拽着他衣袍站起,看向他,瞳孔都已经涣散,青白又发红的脸,扯他衣袍说,“你,让人下去啊!”
他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就是不扶她,却没忍不住不开口,侍子下去了,她一笑,放开了手,低下头,若无其事的说,“我还要再睡一觉。”
他背着的手压上了心脏,那里密密麻麻的疼,太难受了,就在心脏的位置不扩散,密集着空出一大块,太难受了,他想抱她,很想。
第70章 迎接太后
抱了,又觉得不能抱,殿里明明人多得不行,但他觉得沉寂寂的,心脏又密集着疼,他忍着,情绪暴戾的不行却又忍着,他不爱忍着脾气的。
可这次,他就要忍着,等她醒,等她醒了,要向她发脾气。他站了很久,心脏一阵一阵的难受,他都觉得自己要咯血了。
可他没有,这一站竟然站到夜半月上头,他也没动。在浓重的黑暗里,她一动他就看见她了,她咳嗽着又滚下床了,她摇摇晃晃的站起,微微仰头带点得意的模样。
也不知道点灯,也不知道他在,他一动不动,就眸子一直跟着她,黑暗里她美的跟摇曳生姿的霜花似的,倒水竟然浇了自己一杯,又倒了一杯极慢的放到唇边,一口喝不尽,竟然提起壶就灌,完了还满足的仰头一叹。
而后,他觉得她在向他走来,就在这浓重的黑暗里,向他走来,磕磕碰碰的也走着,笃定他在似的。
他那时在想,如果她真的向他走来,他就原谅她,原谅什么?他不知道的也不去想,因为这个人就这么轻柔又沉重的抱着他,还把脸上的水糊在他胸膛,糊完就直直后倒,不怕摔不怕痛的,或是,又觉得他会抱着她。
他很爱她,每一刻都很爱,爱都骨子里。幸好,她也爱他,虽然她不说,但他也笃定她是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