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规叙主动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小溪,你吃饭吧。”
苏溪桥看见自己的碟子里放着两枚剥了壳的咸鸡蛋,轻轻一笑。不用说,一定是夫君帮她剥的,好幸福的感觉。
“阿叙,你吃好了嘛?”
“嗯。”谢规叙取下儿子女儿脖子上的饭兜兜,给他们套上厚外衣后重新将饭兜兜系好。
穗穗端起碗,脆生脆气地道:“爹爹,穗穗还想吃鸡蛋羹。”
“穗穗今天很棒。”谢规叙跟着苏溪桥学会适时地表扬女儿,端起还剩半碗的鸡蛋羹,用大勺给穗穗添了半碗,看向砚砚,“砚砚,还吃嘛?”
砚砚点点小脑袋,“砚砚也要的。”
苏溪桥坐在砚砚旁边的位置,从清炒苋菜里挑了一些又嫩又软的菜叶放进他和穗穗的碗里。
娘亲说过不能挑食,两个小家伙乖乖地把蔬菜吃掉。
等一家人都吃好后,苏溪桥给两个小家伙擦嘴巴,洗脸和洗手,谢规叙把碗筷捡到厨房里,没吃完的菜放进碗橱里,净了手,回到客厅。吃过饭,是两个孩子的游戏时间。
看到爹爹出现,砚砚立即跑过去牵住他的手。
“好。”苏溪桥笑着拍拍手,“走,咱们去看看昨天晚上小鸟有没有偷吃水果。”
说完,她牵着穗穗。穗穗和砚砚都留了长发,砚砚头发是用皮带系着的,而穗穗的头发是扎的小辫子。小姑娘就喜欢颜色靓丽的装饰品,为此苏溪桥还专门研究过这里的装饰品。
她将现代珠宝元素注入到这里现有的头饰中,研究出十几种潮流款,深受扶阳郡贵妇们的喜爱,还有口红,面霜这些,苏溪桥都是用药材做的,很好的缓解了她们的皮肤问题。扶阳郡的那家美容店,几乎每天都座无虚席,新上架的东西不用一天就卖空了。
一家四口来到过道里。
楼梯的每一层台阶相对应的栏杆柱子上都贴着一张卡片,卡片上画着各种水果,有梨子,水蜜桃,甜橙,樱桃,草莓,西瓜等。
砚砚和穗穗松开爹娘的手,往前跑。
苏溪桥不赞同地叫住他们,“砚砚,穗穗,娘亲跟你们说过什么?”
砚砚和穗穗愣了一下,异口同声,“吃饱之后不能跑,会肚肚疼!”
苏溪桥赞许地点点头,“真棒,居然记住了。”
两个小家伙乖乖地走到楼梯跟前,迈着小腿一层层地往上爬,脆生生地数着数,“一,二,三……”
脑后的小辫子像麦穗一样摇摇摆摆,煞是可爱。
苏溪桥和谢规叙慢慢地跟在后面。
到了二楼的房间,木地板上同样摆着各种各样的水果图片。
砚砚和穗穗数完后,抢着向苏溪桥汇报。
“娘亲,有二十二个水果!”砚砚抢了头名,不该让着妹妹的时候不能让。
被哥哥抢了先,穗穗一点也不介意,冲哥哥一笑,扭头看着娘亲,知道娘亲还会问问题的。
“砚砚和穗穗还记得昨天晚上一共有多少个水果吗?”苏溪桥蹲下去,笑着问。
这次是穗穗抢先,“三十个。”
苏溪桥扭头示意谢规叙让他也问。
谢规叙面带笑容,温和地开口,“一共三十个水果,只剩下二十二个,小鸟吃了多少水果?”
穗穗再次抢先,背着两只小手,昂着脑袋,有些小骄傲地说道:“八个喔!”
“穗穗真棒!”苏溪桥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个,“娘亲再问你们,被小鸟吃掉的是哪些水果?”
穗穗皱着小眉头,刚才光顾着数数了。
砚砚一副淡定的小模样,“娘亲,小鸟吃掉两个苹果,三个草莓和三个水蜜桃。”
今天玩的游戏是苏溪桥琢磨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在天气不好,孩子们不能在户外玩耍的时候可以让孩子们在室内玩,饭后散步消食的同时,还能让孩子们学到知识。
砚砚和穗穗一岁半的时候,苏溪桥和谢规叙就发现他们比一般的小孩智力要高,在孩子们满两岁之后便开始有意地培养他们。
两个小孩都很出色,砚砚最突出的优点是细心,观察力敏锐。穗穗最突出的优点是脑筋灵活,反应快捷。
到目前为止,别人家三岁的小孩还不会从一数到十,而砚砚和穗穗已经能熟练地心算三十以内的加减法。
谢规叙接着带他们玩,“砚砚,穗穗,我们一起把所有的水果都装进篮子里。”
“好的,爹爹。”
衣橱旁边的储物架最底层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用竹子编成的小篮子,大小差不多能放进去一个篮球,提手上面挂着砚砚和穗穗的名牌。
砚砚和穗穗已经能认得自己的名字,找到自己的名字拎起来,撅着小屁股捡地板上的卡片,捡完之后再收拾楼梯栏杆上的。
苏溪桥悄悄先行一步,等两个孩子从上面一直捡到最下面一层台阶后,苏溪桥开口,“好了,孩子们,咱们上去把卡片收好,放进抽屉里。”
“是。”砚砚和穗穗兴致勃勃地再次爬到二楼,丝毫没意识到他们的娘亲“骗”他们上了又下,下了又上。
第118章 去定都
到了楼上,苏溪桥让两个孩子把图片分类摆放,分别数一数,意外地发现又少了几张卡片。
少的几张自然是她悄悄拿走了,问孩子们少了几张,是什么水果,两个宝贝都回答正确了。
学完数学后,谢规叙领着两个小家伙练了一遍拳法,伸伸胳膊,踢踢腿,消食活动结束。
接下来,谢规叙教两个孩子习字。目前用的是铅笔,先学阿拉伯数字和一些简单的字,天,地,风,雨,日等。
学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个小家伙哈欠连连。苏溪桥和谢规叙哄着他们睡着,将他们安置在婴儿床上后才有了自己的自由时间。
苏溪桥懒懒地躺倒在床上,有点无精打采,“不怪穗穗不喜欢雨天,我也不喜欢,只能憋缩在屋子里,无趣得很。”
谢规叙面带笑意静静地注视她半晌,忽然拉上窗帘,室内更暗。
苏溪桥不解,“干嘛?”
谢规叙回到床边,在床沿坐下,抬起右手。一朵橘黄色火花蓦然出现在室内,他用火折子把油灯点燃。
房间里,桌子,椅子,柜子。书架等在墙壁和地板上投下淡黑色的阴影,静默却又鲜活。
苏溪桥静静地看向谢规叙,笑了,坐起身,趴在他背上,用食指在他背上缓慢地写下三个字。最后一笔完成,她的手指被一只大掌捉住。
谢规叙亲了亲细长的手指,放进嘴里,舌尖在指肚上上下下滑动,舔舐。
苏溪桥全身一麻,就像有一道电流从指尖传遍全身。她躲闪着,“别,万一孩子们醒了……“
谢规叙左手一挥,房屋正中间位置悬挂的幔帐慢慢展开成一道布墙,将婴儿床和大床隔成两个小世界。
这个幔帐是有一次苏溪桥和谢规叙亲热却被砚砚和穗穗撞见的第二天谢规叙弄的。
苏溪桥每每看到就忍不住想起那一次的情景,狠狠地瞪了谢规叙一眼,只是,因为她心里是知道的,这一眼毫无威慑力。
……
窗外雨潺潺,冷风如冬。屋内,却一片春意。担心吵醒圆圆和满满,苏溪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五感因此仿佛比往常扩大了十倍,最快活的那一瞬,她咬住谢规叙的肩膀,无法压制地发出一声沉闷却撩人的呜咽。
苏溪桥虚软地趴在他身上,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脸颊与他的皮肤相贴。
房里的油灯不知何时灭了,苏溪桥拉起被子给两人盖上,嘟囔道:“太暗了,别吓到孩子。”
谢规叙催动真气使幔帐和窗帘都滑行到一旁,手回到被窝里,在令自己爱不释手的地方摩挲着。
“小溪。”
“嗯。”苏溪桥闭着眼,懒懒地应了一声。
“师弟来信说定都的情况已经进入新政期,他想让我过去帮帮他,毕竟他手底下没几个朝政上的心腹。”谢规叙道。
叶谦霖用了三年时间从罗阳一路打到定都,从苏溪桥这里借走了几千万两银子,用来打通罗阳跟苍离的互市。
把桥叙庄园里出产品从扶阳郡带到罗阳和苍离,现在看起来是苏溪桥在做赔本买卖,其实从长远角度来看,是叶谦霖把苏溪桥的东西带了出去。
变相得扩大了苏溪桥的商业版图,从某种意义上说叶谦霖和她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叶谦霖借苏溪桥的钱开路,变相为自己的军队提供资源,而苏溪桥借他的势力打开桥叙庄园的品牌知名度,一举多得。
苏溪桥猛然抬起头,惊喜地看着他,兴致勃勃地算起日子,“好啊,去定都的路上花半个多月,在京城玩一个月,回来时最多六月中旬,也不会太热。太合适了!这还是咱们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出门。而且我这次想去定都看看有没有合适做的生意,咱们的师弟这么厉害,我还要让他当靠山呢。”
谢规叙宠溺地捏起她的下巴,亲了一口,拢着她的后背说道:“师弟可是把你当聚宝盆供着,就像你为他的国库生钱呢,要知道他现在穷得就剩个皇宫了。”
苏溪桥道:“他也就穷个两三年,等你过去帮他把新政实施了,国库马上就能富裕起来。”
在离开之前,还有不少事要安排。粉条作坊和酒作坊的雇工基本都是村里人,除了强调保密之外,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
金醉坊和糕点铺一切照常即可。西江月是苏溪桥安排的重点。
在过去的三年,西江月几乎没有开发新菜式,因为西江月几乎每月都会举办一次活动,比如,吟诗作对大赛、抽奖、集齐各种整套卡片有奖、讲故事大赛、摘水果比赛,各种新鲜玩法层出不穷,西江月的生意丝毫没有变差,反而越来越红火。
这次出远门至少会离开半年,万一生意方面有何意外,家里没有能做主的人。是以,苏溪桥交代任掌柜,在她和谢规叙不在的时候,西江月不再开展活动,一切以稳妥为主。
谢规叙只打算带走谢苏杭、谢苏天、素玉和素桐,剩下的护卫队,安排五个留在桥叙庄园,其余的人都在西江月坐镇。
又过四日,天清气朗,春日和煦,两辆马车驶入桥叙庄园,前面一辆双马车谢苏天驾车,苏溪桥、谢规叙、砚砚、穗穗还有海东青也跟在马车后面飞。
可怜的瑞白身躯太庞大,这次去京城没它地份,不得不留在家里看家。
谢苏杭骑马相随,后面一辆双马车由家里的一个小厮赶车,上面坐着素玉和素桐,还装着随从的行礼和其他物件。
砚砚和穗穗很喜欢坐马车,趴在窗口看着村庄渐渐变远。谢规叙两只有力的手臂各楼一个。
爹爹抱着,砚砚和穗穗很有安全感,一点也不怕,还不时把手和脑袋伸出窗外。两个小家伙显然很兴奋,叽叽哇哇地说个不停。
“哥哥,你看,树上好多小鸟。”
“嗯。”
穗穗对自家的哥哥非常信赖,朝他甜甜一笑,“哥哥,我想要小鸟。”
“停车后让爹爹抓。”砚砚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谢规叙。
谢规叙挑了挑眉,无奈道:“好,停车抓。”
夕阳落山时,车队在一座旧庙前停下。庙宇虽然旧,但墙壁和屋顶并无残破,遮风挡雨完全没有问题。
几人折下几根树枝当扫把,将庙内简单地打扫了一下。谢苏杭、谢苏天和两位丫鬟,在附近捡回一些树枝生起火堆。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解决自己的晚饭。出门在外本就不容易,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尽量准备好一些的干粮,在能力范围内让自己吃得好些,比如带着肉的夹饼、包子和烧饼之类的,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吃。
因为有砚砚和穗穗在,苏溪桥的准备更充分,此行还带了三耳锅,可以用绳子吊在火上煮汤。
简单的粉条肉糜汤,撒上一把干葱花,香的很。搞得谢苏天和随行的小厮都在暗自吞口水,谢苏杭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小天,你咋这么没出息?”
谢苏天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惯的。”
秦勉吩咐素玉,“去把我们带的腐乳拿过来。”
“是,夫人。”
穗穗插嘴道:“娘亲,腐乳香香,穗穗也喜欢。”
“嗯。”苏溪桥揉揉她的小脑袋。
素玉把腐乳瓶拿来后,苏溪桥递给谢苏杭,对大家说道:“看把你们馋的,锅里是别想了,你们将腐乳抹在饼子上,味道会非常不错。”
谢苏天一伙人纷纷道谢,他们哪敢消想小主子的吃食,有饼子吃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这么一瓶小小的腐乳要一两银子,夫人拿出来分给他们吃,已经是恩赐了,他们感激还来不及。
汤煮好后,苏溪桥和谢规叙开始烤饼子。苏溪桥自己做的饼子,和面时将肉糜和在里面,再做成薄饼,这样更方便在火上加热。
砚砚和穗穗幸福地坐在爹爹和娘亲的大腿上,由爹爹和娘亲投喂,咬一口浓香的肉饼,再喝一口鲜香的汤,觉得幸福极了。
第119章 途中
“爹爹,吃。”砚砚握着谢规叙的手把肉饼送到他嘴边。
谢规叙咬了一小口,摸摸他的头,“砚砚吃饱了爹爹再吃。”
穗穗向哥哥学习,也让苏溪桥吃一口,“娘亲吃!”
“好。”苏溪桥笑眯眯地咬了一口,继续喂她。
一家四口,温馨有爱,羡煞旁人。
当晚,素玉和素桐都卷着自带的毯子在庙内歇息。秦勉一家四口睡在马车里,一夜好梦。
谢苏天、谢苏杭还有小厮三人分开守夜,再上有只晚上不睡觉的海东青在,夜里众人睡得都很安心。
天亮后,素玉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腰酸背痛,看着主子一家四口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从马车里下来,羡慕不已。
苏溪桥准备早饭,砚砚和穗穗跟着谢规叙做早操。
简单地吃过早饭后,一行人趁着天气好,继续赶路。
有下人在毕竟不方便,苏溪桥早就料到这种情况,所以在空间里准备很多小吃,诸如小笼包、蒸饺、驴打滚等,假意从储物柜里拿出来,摆在桌上,给一家四口“开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