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晴出来后,便开始组织大家收购,小马是记分员,温雨晴让他帮忙记账,她则负责检查食品质量,赵支书也在一旁帮忙把关。
土豆、大萝卜、木耳和野生山菌这些都是过冬必备,也都能卤,不过温雨晴听过不少吃木耳中毒事件,具体什么原因她也不清楚。
现在的人特别节俭,又没有冰箱存放,担心吃坏人,温雨晴不打算做卤木耳。
至于蘑菇,都是干蘑菇,卤了以后没有新鲜蘑菇好吃,温雨晴也不打算收。
做食品最讲究的就是味道和口感,可能一次吃的不合口味,以后就不想买了,所以温雨晴把关非常严格,生牙的土豆,康了的萝卜这些都不收。
虽然说现在的人吃的东西糙,不太在意这些,不过温雨晴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众人正忙的热火朝天,这时,一个社员匆匆跑过来喊道:“赵支书,梨树大队的余支书来了,在大队部等你呢。”
闻言,赵支书丢下手中的活便向大队部走去。
金山公社共有七个大队,像青松大队,柳家屯大队地质好,王家庄大队离公社最近,公社的菜都由它们供应,这几个大队发展的都很不错。
就梨树大队和白杨大队什么产业都没有,地质还不好,是金山公社最穷的两个大队,公社不重视,其他大队也经常欺负他们,两个大队同命相连,难兄难弟,关系自然要亲近一些。
大队部离大队食堂不远,几分钟的路程,很快赵支书就到了。
余支书正在院子里等着,见赵支书回来,忙问道:“老赵,你们大队在搞什么?这么大动静。”
梨树大队和白杨大队挨着,上午白杨大队这边闹得沸沸扬扬的,有梨树大队的社员听见,好信的就跑来打听什么事。
白杨大队的社员正一肚子欢喜没处发泄,有人来问,自然倒豆子般都说了。
梨树大队的社员听说白杨大队的社员可以高价向大队卖物资,眼馋坏了。
社员们听到钱,那就跟蚊子见了血,苍蝇闻到腥一样,这边前脚刚打听到消息,后脚就去找自己大队的队长了。
余支书听了这事,觉得根本不可能,这马上就春耕了,白杨大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开什么卤味坊,就算开也不会大包大揽的向所有社员收购物资,而且还是高价收购。赵支书脑子又没进水,怎么可能干这事。
为了证实这事,这不,余支书特意跑了一趟。
赵支书将余支书领进屋子,给他泡了一杯茶后,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向余支书说了。
见赵支书说的和社员们反应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余支书将杯子重重一放,“糊涂!”
腿脚不齐的桌子承受不住,还晃了晃,余支书忙抓稳杯子,这才继续道:“你怎么能让一个丫头片子瞎折腾,事情还闹这么大,这要真搞砸了,看你怎么收场。”
赵支书被训的有点蒙,“没这么严重吧?顶多就是卖不出去,实在不行再退回去。”
余支书嗤的一笑,“你这说的可真简单,东西收了,还想退回去?社员们能同意?马上就要春耕了,现在各大队都在为春耕做准备,公社领导对这事也十分重视,听说县里都安排人下来视察了,你在这时候搞这事,你……”
余支书指着赵支书的脑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之前赵支书也担心过,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温雨晴牵着鼻子走了,可能是大饼画的好,他被蒙蔽了双眼,便没想这么多,如今听了余支书的话,才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
内心挣扎了一会,赵支书不死心道:“万一卖的好呢?那丫头做的卤大肠挺好吃。”
“好吃又如何?糕点铺子做的糕点也好吃,那是人家祖传的手艺,不也卖的不温不火的。而且就算卖好了,你能得到多大好处?卖不好,麻烦可都得你这个大队书记担着。老赵不是我说你,你这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事上犯糊涂呢?”
向赵支书分析一番利弊后,余支书苦口婆心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真收了以后再想退回去可没那么容易,到时候肯定问题一大堆。听我的,趁现在还没开始收呢,赶紧打住,别给自己找麻烦。春耕马上开始了,别弄的一个个人心浮动的。”
余支书放炮|仗一般说完就离开了,赵支书蹲在办公室里一个人默默的抽了一根烟卷,这才起身向大队食堂走去。
现在化肥少,大部分地还用农家肥,春耕前社员们会往田间地头搬运土肥。青壮年劳动力用扁担挑,或者用独轮小车推,老弱妇孺则是一人挎一篮子,或者两个人用木棍一起抬一篮子往地里送。
土肥气味大,每次往田间运粪,社员们的脸色都很难看,一个个被大粪熏的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这一次,社员们抬着大粪穿梭往返,虽然每个人的脸上和头上都是汗水,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你家有多少黄豆?”一个抬着木棍左边的社员问。
“应该有二百来斤。”抬着木棍右侧的社员回道。
“怎么有这么多?”左边的社员一脸羡慕的问。
“我家那个嫌吃黄豆放屁,不让我做。”
“放就放呗,这有啥的。”
右侧的社员压低声音道:“他经常放屁蹦屎,因为这个,每次放屁前都往茅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