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得罪了。”李昭面露愧色,沈青萝的经历旁人不知,他作为说书先生却一清二楚,对这个女子,他是有些同情的。
沈青萝摇摇头,一言未发。
李昭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又发挥了往日话痨的本色,八卦道:“我听说你与苏渊成亲了?”
成亲吗?也算,毕竟拜过堂,沈青萝点点头,目光扫过陶夭,“苏渊几日未曾回来过,我不知他去做了那样的事。”
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她应该会劝他。
“沈姑娘放心,我二人不会伤你性命,此次挟持你实属无奈之举。”李昭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将他们的界限化得很清楚。
“我知道,陶公子毕竟救过我,于情于理我也该救他。”
只是沈青萝不解,苏渊为何要绑架陶灼,苏渊并非惹是生非之人,但凡有所针对,多半是因为仇恨,若是寻常仇恨,小则惩戒,大则杀人,可是抓人却并不杀了那人……她微愣,那便是为了折磨那人,应是深仇大恨了,就像她自己之于苏渊。
似是想起什么,她看向陶夭问:“苏渊可曾提过因为何事抓走你兄长的?”
陶夭摇摇头,“他的人马打进飓风寨直接缴了寨子,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他在哪?”
“还在飓风寨。”
竟是霸占了人家的寨子,沈青萝越发困惑,难不成是富家公子当够了,将军也当过了,如今想去当个山大王?
飓风寨离宁安城不远,就在城外的雾朝山中,赶到寨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寨内却灯火通明,
恍如白昼。
“得罪了。”上了山到山寨门口,陶夭手中的剑驾到沈青萝的脖子上喊道:“叫苏渊出来,就说他夫人在我们手里。”
夫人?沈青萝轻笑了一下,只觉得这二字相当讽刺,却并多说什么。
不过片刻的功夫,苏渊带着人来了,瞧见沈青萝脖子上架着的那把剑时,眼中蒙上了一层杀意。
“放了她。”是命令的语气,这话中还带着恍如冬日的寒。
“把我哥交出来,带着你的人离开飓风寨。”陶夭不确信眼前的人就是苏渊。
此前听李昭描述,本以为追沈青萝的是个脑满肠肥的人,却不曾想是个年轻英俊的公子,只是这公子面带狠厉,真像李昭曾说过的,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
“放了她。”苏渊仍重复这句话,显然并未听见陶夭的话,一双眸子都在沈青萝身上。
见他如此,沈青萝便知他与陶灼之间并非简单的恩怨,至少已上升到恨的地步。
僵持无果,陶夭握剑的手稍一用力,沈青萝脖颈间出现一道血印,脖颈微凉,犹如琴弦扫过,沈青萝倒也没觉得害怕,只感慨这姑娘当真下得去手。
苏渊面色骤变,对跟在一侧的司言道:“把人带过来。”
他的一双眼落在沈青萝的脖颈上,眼中戾色更甚。
不稍片刻,陶灼已被带到面前,昔日精神抖擞的男子面容苍白,浑身血迹斑驳,应是被酷刑折磨过。
“你对我哥做了什么?”陶夭情绪激动,手微微一抖,那伤痕更深了几分,血液顺着脖颈流入沈青萝的衣衫。
李昭按住陶夭的肩膀,对她摇摇头,担忧地看向沈青萝。
苏渊当即抽出司言手里的佩剑一刀捅进陶灼的胸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哥!”陶夭想要上前,被李昭拽住。
“你再敢伤她分毫,我立即要了他的命。”苏渊的怒意俨然已压制不住。
昏迷着的陶灼被捅一刀后反悠悠转醒,看见陶夭挟持沈青萝时,原本苍白的脸上霎时间变得更白了,堪堪张口对李昭道:“你带她走,不要管我。”
“我不走。”陶夭坚持。
李昭本就是个文弱书生,自是拿她没辙。
一直沉默不语被抹两次脖子的沈青萝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大家相识一场,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我们各退一步,先派人为陶灼看伤,既是有恩怨不妨坐下来谈一谈,话说开了才不至于误伤。”
说到误伤,沈青萝无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此事可行,不过还要看苏公子的意思。”李昭虽口中说的虽是苏渊,目光却看向沈青萝。
他是个通透的人,本次挟持沈青萝便是他给陶夭出的主意。
沈青萝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对苏渊道:“夫君可否先答应我不动陶家兄妹二人?再这么僵持下去,我的血怕是要流干了。”
苏渊看向沈青萝淌血的脖颈,眼中的心疼是掩不住的,将手中的剑丢给司言,“来人,把人带回屋,再去请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