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渊对那人招手,那老汉心生好奇,朝这头走过来。
“这户住的人去哪了?”
“你是说老胡?几年前就死了。”那老汉面露嫌弃之意,仿佛对这人颇为不满。
“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的,坑蒙拐骗惹了仇家,被人打一顿,没缓过来就死了。”老汉的话说的颇为轻松,就好像这人的死是理所当然。
“坑蒙拐骗?”
“可不是,这老胡的嘴里从来没说出过什么好话,靠着那张嘴骗了半辈子,最后也死在那张嘴上,也算是因果报应。”老汉似是想起什么,问道:“你们找这老汉不会也是寻仇吧?”
“不是,只是有些事想问他。”
“问他?”老汉摆摆手,“他嘴里的话,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你要是有事不如去城东的风鸣堂找那位姓李的说书先生,那先生虽年轻,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苏渊谢过那老汉回到马车上,之后一言未发。
沈青萝方才一直坐在马车上,虽没有下去,外面说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如此更证实了她的猜测。苏渊面色并不好看,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
“苏公子聪明过人,不会是被旁人的一句话骗了吧?”这句话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可说完后,脊背一阵冰凉,如果真是这样,她的父母亲竟因那一句谎话送命,太骇人听闻了。
“司言,去城东风鸣堂找那位李先生。”苏渊对马车外那位驾车的守卫说,那人应道,调转方向,朝城东赶去。
无论是苏渊还是沈青萝,都知道即将到来的真相可能意味着什么。
和宁安城比起来,绥城并不算大,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就到了城东的风鸣堂,刚下车,有伙计出来接应。
“说书的李先生在吗?”苏渊的语气有些冷,那伙计被吓一跳,还以为是寻仇的,后退了半步,见苏渊看起来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才应道:“李先生前段时间出去远游,还未回来。”
“可知去了哪里?”
“这个小的不知,除了初一十五这两个特定说书的日子,李先生经常不在。”
伙计的话听起来不像假的,且说书先生可能需要取材,向来行踪不定。苏渊粗略一算,今日已是十三,左右不过两日的功夫那说书先生便会回来,遂让司言提前订了位子,方才返回到马车上。
“回苏宅。”
沈青萝瞧了他一眼,声音微弱,“我身子不适,可否去一趟药房?”
苏渊略一沉吟,也知昨夜折腾她太过,今日又来回奔波,便对外面道:“先去药房。”
方才所到那两处,沈青萝皆未下马车,待到药房门口,马车刚停下,苏渊便将她拦腰抱起,这药房沿街,此时街上人虽不多,却也不太雅观,“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苏渊自是没有依她,三两步已将人抱到室内,在看诊的一张桌子前将她放下,一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见有人来,走到桌子前坐下。
沈青萝瞧了苏渊一眼,“你出去等我。”
“在我面前,还害羞不成?”苏渊见她面露不悦,却还是走了出去。
大夫为沈青萝号了脉,沉吟片刻道:“姑娘是体弱脾虚,吃几味汤药调养即可。”
说完便收回手,着手写药方。
沈青萝却道:“大夫可有避子的汤药?”
大夫停笔,抬头看向她,面露不解,“来我这的女子都来找求子或安胎的药,你又为何……”
“那人并非我夫君。”沈青萝表明情况,苏渊大可折磨她这副身子,但她绝不能允许此前的事情再发生。
大夫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在这调理的药中为你添上一味,你身子虚,药性太强的不可,这药一日吃上一次,半年内,没什么问题。”
“多谢大夫。”
沈青萝不知大夫把她想象成什么样的人,她只有一个目的,绝不能和苏渊产生没必要的牵绊。
约莫半个时辰后,沈青萝拿了药出来,苏渊还站在门口,心思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瞧见她手中拎着的药,他正要进屋,被她拦下来,“付过银子了。”
苏渊眼神微抬,瞧着她,“你哪来的银子?”
沈青萝哑然,没想到光顾着防着他,却不慎暴露了做贼之事,便强撑着脸面道:“在地上捡的,可能是你不小心掉的?”
苏渊笑而不语,抱起她放到马车上,驾车返回苏宅。
“身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