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约定里并没有限定这一项。”苏渊颇有几分得寸进尺的意思。
那约定中的确没有说过不能成婚,可照他这么做,两年的时间还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成婚若是可以,生子似乎也理所应当,这样一来她还谈何离开?但凡她退让一步,便会陷入他的陷阱中万劫不复。
“当初也没有提及这一点。苏渊,两年而已,我们好好过吧,不要妄想太多。”沈青萝态度坚决。
她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朝苏宅里面走去,身后的人并没有跟过来。
才进房门,小竹便迎上来,朝她身后瞧了瞧,“公子呢?要现在用膳吗?”
“不了,我没胃口。”沈青萝说着要回内室,却又被小竹喊住:“药还喝吗?”
药,自然是要喝的,“端过来吧。”
“是。”小竹说着已返回厨房,将汤药端过来送进内室,“这是最后一位汤药,要不要奴婢再去药堂——”
“不必。”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青萝打断。
见她心情不大好,小竹悻悻地退出去,却在门口撞见回来的公子,她福了福身正准备退下去,被苏渊叫住,“明日去药房再去抓几幅汤药,姑娘的身子耽搁不得,把晚膳端过来吧。”
“是。”小竹匆匆进了膳房。
苏渊才走进房门,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沈青萝正端着药碗踌躇,见他进来,便置气似地一口气将药灌下去。
苏渊走过去,手落在她的肩头,放下姿态,“你若是不愿意,我们便不成婚。”
似是没料到他会如此让步,她面色有所缓和,苏渊趁机劝道:“去用膳,别饿坏了。”
除了报仇忍辱负重,苏渊从未有过如此耐心,以前也不乏女子前赴后继地往他身上扑,但他一心只想报仇,从未有过其他想法,直到遇见她。
沈青萝的出现,说不出是赏赐,还是他命中的劫难。
这一夜,苏渊没有再回那个窄小的库房,就宿在沈青萝的房中,他也没有任何逾越之举,只静静地躺在她身侧。沈青萝也并未在意,权当他不存在,同床异梦。
逃离他
次日,小竹伺候完早膳,带着沈青萝之前的方子去药房取药,掌柜不在,掌柜的大徒弟代为抓药,在取药时,拿着方子盯了好一阵,犹豫道:“这方子是你家夫人服用的?”
小竹略一沉吟,姑娘虽没有被公子明媒正娶,实际上与夫人无异,便点头应下,谁料那人又问:“你家公子暂且不打算要子嗣?”
不过是抓药而已,哪来这么多的问题?小竹心生疑惑,“为何这么说?”
“这药方中有一味避子的药材,若是家里人有打算,切不可再服用。”
小竹心惊,瞧了一眼四周,小声问道:“这汤药不是补身子用的?”
“如果去掉那一味,的确是补药,可加上那味药材,就是实打实的避子汤啊。”
“麻烦先生把药方还给我,我先不抓了。”小竹收回药方,急匆匆地返回苏宅,心下犯了难。瞧公子镇定的模样,定是不知道这件事,究竟要不要告诉他,只是此事若是被公子知道,姑娘她……
回到苏宅时,沈青萝正坐在长廊上瞧着那一池清水发呆,神情落寞,全然没有半点欣然之色,小竹想起那道避子汤药,朝她走去。
“姑娘。”
沈青萝侧头瞧了她一眼,并未出声,只弯腰捡起一颗石头丢到那池子里,咚的一声,水面溅起一阵涟漪。
“姑娘喜欢公子吗?”小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沈青萝收回脚,侧过身靠在长廊的柱子上,仰头看向她轻笑道:“你觉得呢?”
这……小竹抹了一把汗,在她看来,姑娘定是不喜欢公子的,可却偏偏为公子挡过刀,因着这一点,纵使姑娘再闹仍改变不了她对她的印象,她仅仅是小打小闹,任性一点,但凡事情严重到一定地步,仍是向着公子的。
可偏偏,被她撞破这么一件事,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奴婢不知,但公子对姑娘的一片心思却难能可贵。”
沈青萝嗔笑,起身离开,没再理会她。
瞧着已经走远的那一身影,小竹无奈叹了一口气,罢了,还是交给公子做决定吧。他二人之事,外人终究插不上手。
晚间,苏渊回来了,他们公子与姑娘形影不离,因而这一心事一直揣到伺候姑娘沐浴回房之后,小竹才得了空找到伫立在台阶前的苏渊,把今天所遇见之事一一交代。
听了她的话,苏渊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周身的怒意肉眼可见,小竹吓得一个激灵,只觉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不禁多言了一句:“姑娘看着不大开心,公子还是莫要为难她了。”
苏渊对小竹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