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之后,迅速起身回到陶灼身旁,探向他的脉搏,“我去熬药,叫人先扶寨主回去休息。”
门口的两个人应声走进来,搀扶起陶灼便出了门。
李昭终于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瞧了眼面色苍白的沈青萝,不安道:“她不会死吧?”
话音刚落,后脑勺便挨了一巴掌,“说什么死不死的,不过就是被蛇咬了一口,过几天就好了。寨子里常有的事,这客房许久没有人住,应该是忘了放驱蛇草。”
陶夭走到门口吩咐人去取驱蛇草,重新返回卧房,“你回去吧,我在这看着她。”
李昭犹豫着,似是不放心,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我也留下。”
毕竟是一起来的,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不知为什么,李昭忽然想到苏渊,当下打了个激灵,她一定不能出事,否则那个人很可能会杀了他。
李昭能留下,陶夭求之不得,她拉了个椅子在他身侧坐下,怼了下他的胳膊,“我说,这位姑娘什么来头?许人了没有?”
李昭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目光瞧向沈青萝,她可真是运道不怎么好,被迫卷入那样一场纷争不说,还稀里糊涂地跟了仇人,如今逃跑到半路又被蛇咬了,怎么看怎么倒霉。
他不禁摇摇头,“是个可怜的人。”
“啊?”陶夭不解,侧头瞧了沈青萝一眼,她那样的人看起来身骄肉贵的,一点也不像普通出身,又有着世间罕有的美貌,怎会是一个可怜人?
“哪里可怜了?”
李昭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总之是我们招惹不起的人。”
“这么说我哥没希望了?”陶夭托腮,面上颇为惋惜,刚刚陶灼为沈青萝吸血的那一幕她可是清楚地看在眼里,他哥什么时候那么着急过,那样的神情摆明了是对人姑娘有意思。
“缘分这种东西,谁说得清呢。”李昭嘟囔道,目光不经意间与陶夭相撞,又很快收回来,轻咳了一声,“你一个姑娘家,别总以这种如狼似虎的眼神瞧着男子。”
陶夭凑近些,面露欣然之色,“我又不瞧别的男子,怎么着,你还害羞啊?”
这话说完,李昭的脸蹭地一下热起来,撇过头去不再看她。
陶夭却锲而不舍地绕到另一侧,调戏似地指腹挑起他的下颚,“是真的害羞啊。”
说完竟倏地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她的动作极为迅速,李昭只觉得被一朵软软的棉花袭击,等回过神,那笑意盈盈的女子已端坐回去。
“你、你、你……”他堂堂能说会道能言善辩绥城首屈一指的说书先生,竟被眼前姑娘亲这一下惊成了结巴,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最终埋头嘀咕道:“你看着她,我出去透个气。”
李昭脚下生风,忙不迭地出了房门。想他风流倜傥的李公子,片花丛中过,没有一朵为他侧目,偏偏这一支花招惹了他,偏偏他心底还有点雀跃,这叫什么事?
屋内,陶夭摸着嘴唇傻笑,原来亲男人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是那男人比她还慌,当真不够大气。
不过,她喜欢。
那个人
自打沈青萝被蛇咬伤后,陶灼理所应当地将她留在寨子内养伤,李昭以不能丢下她一人为借口,也留了下来。
这么一停留,无论是陶夭还是陶灼,都万分欣喜,飓风寨更像是过年一般,好酒好肉地招呼着,前所未有的热闹。
两日后,沈青萝感觉大好,只有脚踝处微肿,虽不再那么疼,还是有几分麻,便靠坐在床榻休息。窗外,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拿着烧火棍来回比划,武功的路数看不出章法,倒像是寻常人家院子里的小孩子打架。
“感觉怎么样?”陶灼出现在窗口,挡住她的视线。
“好多了,只是暂且不方便走动。”那晚之事,沈青萝心有芥蒂,斟酌片刻还是开口言谢:“那日多谢陶公子,若不是你及时进来,我怕是凶多吉少。”
陶灼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没敢去看她,虽说当时事出紧急,但她毕竟是姑娘家,他那么亲近倒是不太合适,“叫我陶灼就可以,那日是我唐突了。”
“情势所迫。”沈青萝理解,也不愿再多提,抬头间无意窥见陶灼脸上的羞涩,就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陶灼局促地搓了搓手,想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飓风寨兄弟眼中威风凛凛的寨主,竟会在一个姑娘面前这般模样,不禁觉得有几分丢脸。
“哥,你怎么了?”陶夭从身后的长廊上走过来,从窗口探头,待瞧见里面的沈青萝时,已了然于胸,计上心来,“沈姐姐,我有事要问你。”
“进来说。”沈青萝也是昨日与陶夭谈话间才知道陶夭比她要小两个月。
陶夭对陶灼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随即打开房门溜进去,她倒是不怕生,就在床头的另一侧坐下。沈青萝稍一侧身,为她让开位置。
“沈姐姐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吗?听到这三个字,她竟忽然想起苏渊来,可很快就摇摇头,他的确被她记在心上了,却不是陶夭所说的那个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