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太好了,你看我哥怎么样?”陶夭雀跃道,显然把她方才的摇头会错了意。
“你哥他……为人仗义,是个很好的男子。”沈青萝客套道,刻意忽略陶夭话中更深层的意思。
“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他?他这个人虽然嘴笨,人却不坏。”陶夭以期待的神情看向她。
沈青萝的眸子沉了下来,她已被苏渊糟蹋的不成样子,也从没想过会嫁人,寻常女子的幸福早就不再奢望了,“陶公子值得更好的人,我配不上。”
“沈姐姐怎么这么说?单凭你这一身气质,就没有配不上这一说。”陶夭颇为不解。
“我虽没有心上人,可身后却有一人穷追不舍,不会嫁给别人了。”沈青萝的话中有几分凄凉。
从相府贵女流落至此,不过仅仅半年的时间,以苏渊的性子,若是她嫁给旁人,他必定会致那人于死地,她已深陷不幸,又何必将这不幸带给旁人?何况她对陶灼本就无意,再者,她不属于这里。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霸道?你放心,我哥武艺高强,不是胆小怕事之人,说不准正好能帮你摆脱那个人。”陶夭不以为意。
沈青萝无奈地摇摇头,苏渊既可以假扮萧衍,甚至连李钰的天下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又怎会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飓风寨?
眼下他虽不在朝堂,难免会有势力留在那,岂是能轻易能被打倒之人。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对你兄长并没有那样的心思,你日后为他寻一个更好的女子吧。”
沈青萝的话说的相当清楚,陶夭见她已表明态度,也不好勉强什么。
一窗之隔,陶灼正贴在窗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陶夭见沈青萝神色恹恹,讨了个没趣后便溜出来找李昭。
院内,李昭的书瘾犯了,正拽着方才过招的那两个少年给他们说故事,谁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来听故事的人越来越多,已将他团团围住。
“让一让。”陶夭话一出口,两侧的人立即为她让出一条路来,一粗枝大叶的男子凑上来,恭敬道:“小姐,你也来听李先生说故事?”
陶夭见李昭左右两侧各站了两个小丫鬟,那两个丫鬟还靠的极近,恨不得整个人贴到他身上,当下火气便窜上胸口:“谁说我要听故事了?”
陶夭不满地瞪了李昭一眼,这个人倒是会拉拢人心,不过才两日便和寨子里的人混熟了,可转念一想,她的确是有事找他打听,便对周围人摆摆手:“散了都散了。”
那些人尽管意犹未尽,但当家的小姐发话,也不敢多做停留,只得悻悻地离开,各做各的活去。
“怎么回事大小姐?”李昭不知从哪拔了个稻草叼在嘴里,痞里痞气的模样与昔日的说书先生相去甚远。
陶夭正对他不满,上前扯过他的耳朵,“行啊,长本事了,不过两天就入乡随俗了。”
“疼、疼,大小姐饶命。”李昭把狗尾巴草一丢,俯首求饶。他并非是真的入乡随俗,只是因上次被她亲了之后无法坦然面对她,故作姿态罢了。
“你跟我过来,有事问你。”陶夭揪着他的耳朵将人拽回自己的卧房,随后还把门关上。
李昭警惕地瞧着她,双手抱胸,“这位姑娘,咱们这样不好吧?”
“想什么呢你?”陶夭松开拽着他的耳朵,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她从从小长在山里,大大咧咧惯了,也不受世俗的礼数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昭吃痛,边揉着脑袋边问道:“那姑娘找我来所为何事?”
陶夭凑他近些,压低了声音问:“和你一起被抓来的沈姐姐怎么回事?我听说她在躲什么人?莫不是逃犯?”
李昭沉默,沈青萝和苏渊的事说来话长,他在宁安城和绥城万般打探也只能说出个大概,更详细的便说不出了,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苏渊对沈青萝势在必得,恨不得将她用笼子禁锢在身旁,本次出逃,他也是担了极大的风险,若是被那人找到……他不由地一个激灵,摇了摇头。
“问你话呢,你倒是说,摇头做什么?”陶夭见李昭面色复杂,又是发抖又是摇头晃脑的,心中的好奇更胜。
“此事说来话长。”李昭沉吟片刻,还是觉得不好插手他们的事,更不好多说些什么。
“那就长话短说,刚才在外面不舍挺能说的吗。”陶夭恨不得立刻把他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这个不像是故事,沈姑娘就在这,我怎好在背后乱说。”若是往常说书也就罢了,那人总不至于追着他打,但沈青萝不一样,既然与她相识,话说出去万一惹出什么事端,可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陶夭焦急,当下把他推到门框上,手臂抵在他的脖颈间,面露狠厉之色,威胁道:“本姑娘想知道的事还没有不知道的,说不说?不说我就在这强了你。”
李昭游历世间全靠一张嘴,一点功夫都没有,陶夭从小跟着寨子里的人打打杀杀,下手不知轻重,一时间二人似是性别倒转,李昭反像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他想伸手推开她,又不敢碰她,怕太过唐突,末了还是得靠自己的一张嘴,“这位姑娘,冷静,先冷静。”
他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姑娘对男子说这样的话,这般气势怕是普天之下都找不到第二人。
“让我冷静也容易,告诉我不就得了。”陶夭收敛厉色,反对李昭露出一个诱导的微笑,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要不你先放开?咱这样被别人瞧见不大好。”李昭手腾在半空,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瞧见了更好,你就得乖乖留在这寨子里做我的压寨夫君,到时候就算想离开,也得问过寨子里的兄弟同不同意。”陶夭顺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