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杀手的哭包小美人——十豆水
时间:2022-01-17 12:09:24

  “莫非,他与阮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李允猜测道。

  魏云飞深叹了口气,低垂的眉眼里凝结着无奈:“谁知道呢,阮江南被追杀多年,无奈之下带着一家老小逃到了北部边境,却仍免不了成为刀下鬼,后来其子阮民安及夫人丁氏便带着三岁的女儿逃到东部一座叫红安村的山落里。”

  说着他看向李允:“据说杜明浩曾出现在那座叫红安村的山落里,他走后阮民安与丁氏皆死于非命,而在杜家,却多了一个刚好三岁的孩子。”

  “婵儿姓阮?”李允眼睫轻颤,片刻后又有戾气在眸中闪烁:“宣德帝竟连阮家的一个小儿也不放过。”

  “杜太尉为求自保,倒是一招就捏住了皇上的命门,可惜啊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魏云飞一声轻笑,从攒盒里拿了颗蜜饯放入嘴里,起身行至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黑暗喟然长叹:“还是小姑娘的这些零嘴吃着让人松快,含在嘴里,仿佛这世道都跟着变甜了一般。”

  他换了身青色长衫,背部的位置裹着纱布,看上去有些虚弱,语气却仍然散漫而无谓:“反正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余下的,靠你自己去打听了。”

  “你可知道婵儿的乳娘宁翠花的去向?”李允抬眸问他。

  “不知。”魏云飞对着窗外咋着舌:“此人都六十了吧,眼下她倒成为了唯一能证明小姑娘身世的人,也是除了宣德帝外,唯一知道阮家人何故被刺杀的人。”

  李允眉头微锁,饮了一口茶,好一会儿没吭声。

  两人一时无话,唯有桌旁的烛火在轻轻跃动,时不时地燃出一声“啪”的轻响。

  片刻后李允看向魏云飞的背影,语气冷硬:“你为何会出现在青州?”

  魏云飞转过身来,逗弄一般的看着李允:“你问得正好,接下来该得说说我的条件了。”他轻咳一声,从窗前踱回到长案旁:“你得尽快带着小姑娘搬离青州。”

  “你来青州是找婵儿的?”

  “我是来找你的,通知你,皇上已注意到青州了,前些天还派人来巡查过。”他说着环顾了一眼屋内:“这宅子看上去虽牢不可破,但顶不住他们常年累月地盯着,所以还是早做打算吧。”

  李允蓦地想到婵儿几天前遇到的那个子央哥哥,不由得心生疑窦,嘴上却不屑地问道:“这便是你的条件?”

  “没错。”魏云飞咧嘴一笑。

  李允抿了抿唇,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沉默了片刻后道:“云飞兄何故要绕十年的弯子才将这些隐情告知于在下?”

  魏云飞眉眼里也带上了不屑:“你不过是要个活肉而已,我为何要告知你小姑娘的身世,又凭什么信你?”

  李允也不示弱:“云飞兄既然知道本少主只是为了找活肉才留下婵儿,那又凭什么信我不会杀了她?”

  魏云飞哈哈一笑:“你活肉都没找齐,血都没取一次,又怎会舍得杀她?”

  李允嘴角勾起来,眸中却闪出一丝阴冷:“不知云飞兄为何如此关心婵儿的生死,你身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魏云飞绷紧的脊背松弛下来,缓缓靠回到软椅上,无力一笑,脸上因伤口疼痛抽搐了一下,片刻后才应道:“李少主想知道的,在下已如实告知,至于其他,机缘未到,恕在下无可奉告。”

  李允斜了魏云飞一眼,将他案上的茶盏拖了自己跟前,满上茶水:“故弄玄虚了十年,如今仍想藏着掖着,实在想不通江湖上竟有你这号人。”他说着将盛上茶水的茶盏推回去:“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本少主姑且饶了你,谁让你的命如今掌握在我手中呢。”

  “你小子别得意早了,路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两人举杯相视一笑,在寂静的夜里,以茶代酒,一饮而尽,话别后各自回房歇息。

  夜已深了,山庄里静悄悄的,不闻虫鸣,也不闻人语。

  李允进了寝殿,屋内并未点灯,屋外也关着外罩,黑暗像粘稠的液体一般填满了每个缝隙,他颀长挺拔的身影在黑暗中立了好一会儿,继而转身往殿外走。

  穿过一条夹道,便到了婵儿的屋子。

  门外的廊下挂着一盏红灯笼,无风无月,灯笼的光在浓重的黑暗里显得昏暗而孱弱,像随时会被吞噬一般。

  李允伸手将厚重的竹帘轻轻挑开,从豁口里溢出一缕夜明珠的橙色光晕,像烟雾一般将人暖暖地团住。

  守夜的紫紫听到响动后吓得一声轻喘,慌慌张张地从木榻旁起身,见到李允后行了一礼,正欲开口招呼。

  李允将修长的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下,示意她别出声,紫紫这才缩着身子退了下去。

  内室的珠帘安安静静地悬挂在门口,每颗珠子都像一只发光的眼睛,在这静谧的夜里无声无息地打量着步步靠近的李允。

  他挺拔的身形快要触到门框顶部,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出去,轻轻拨开珠帘,珠子发出一阵轻快的撞击声,片刻之后,撞击声止息,李允已入得屋内。

  床上的婵儿已经入睡,头微微侧着,胳膊从杏色锦被里伸出来,随意地搭在身前。

  夜明珠的光笼罩在小姑娘白皙的脸庞上,仍如小时候一般,像个瓷娃娃,乌发铺在枕上,有几缕落在耳前的鬓角处,沿着脸颊细细地蜿蜒出好看的弧度,继而从下颌垂下去,落到了细滑的脖颈上。

  李允轻轻地坐到了床沿,垂着眼静静地将小姑娘看了许久,心里有些堵,鼻尖有些酸涩,却也道不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青州自然是待不下去了,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带她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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