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铺子临着街头而立,铺子小,东西摆的却满满当当。
听了忙应和道:“有的,有的,大人且等着,我去给你找找。”
“还有熏蚊虫的艾草,也给我拿上一些。”
“哎,哎。”老板连忙应了下来。
阿四等了许久,老板终于从一堆杂货中翻找出来,他接过还没来得及付钱,南边城门道上传来一阵如雷的马蹄踏响,叫他战场上染过人血的都不由的心头一震。
阿四眯起了眼睛看过去,尘土飞扬的官道上涌出许多骏马,灰尘太大,里头人都瞧不清。
骏马雷霆而出,离得近了阿四瞧出,那马上立着的人皆是群金甲,腰佩环首刀,□□战马竟都穿着金色马铠!
莫非是明光铠卫?
那不是皇城的军队吗?是八卫三万余人中挑出来专属圣人的近身护卫,各个千里挑一,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阿四面上微变,见那明光铠卫并非只是借过此城的意思,似乎是围住了城门,不打算走。
“哎?!大人!您银子还没给啊!!”
阿四掏出一锭纹银,丢到了那人台面上,急忙走了。
药铺老板跟小二两大眼瞪小眼。
店小二低头看了眼他才打包好的一串艾草包,震惊道:“这人瞧着人模人样,高大威猛,腰上还挎着刀,我还以为是个当官的,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银子给了,药不拿!”
老板骂他道:“你个死的!没长腿不成?不会去追?!”
怪不得药铺生意差,原是找了个不会看人眼神的店小二。
店小二被骂了一通,不敢反嘴,拎这药包就去追,可方才人还在眼前,只一转眼,那位客官就不知跑去了何处。
倒是他跟来的这处街道,不知何时围满了高大威猛的官兵,急声厉呵,似乎是在着急寻人。
民怕兵,那是天生的。
小二一见,浑身哆嗦,就要走开。
一凶神恶煞的将军老远看到他,怒喝道:“你!就你!跑什么跑?把他带过来!本官问话!”
小二浑身颤抖着被人抬了过去,发现被问话的不止他一人,还有许多人。
他找了一圈没找着方才那位没拿药包的客人,却找到了他们幽州城里守城的官人大老爷,一个个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不拿正眼看人,如今跟龟孙子一般,各个乖乖排队围成一圈等着将军问话。
连守城的官人大老爷都被叫来问话?
依稀听见他们说什么封城、姑娘———
。。。。。
玉照才在坠儿的伺候下洗了头发,浑身浸在浴桶中,水温氤氲,升起浅浅雾气。
眼睫上不知不觉挂上了细碎水雾,她蹙着眉在水里揉着脚踝、手腕。
门外忽的传来仓促的叩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姑娘!京畿来了好多人马,在城门处探问搜查,这里恐怕不安全,不如再往前十多里,便是城中,换间安全的客栈。”
阿四得了江都王命令送姑娘回江都,这一路行踪蹊跷就一个丫鬟跟着,阿四直觉自家王爷是为了躲避耳目。
虽不知是什么事,但谨慎小心些总不出错。
官兵定然不是来抓他们的,但京畿的明光铠卫出动来此,定是有重大变故发生。
谋反还是其他的?
除了捉拿反贼,阿四想不出别的理由。若是真有反贼,恐怕就不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的了,必有一场血战。
此城简陋,若真发生动乱,他一人定然护不住姑娘,到时候他万难辞其咎。
总之,务必立刻送走姑娘。
坠儿匆匆伺候玉照从浴桶中起来,见玉照头发往下滴水,连忙道:“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擦干净头发再走罢,免得入了湿气。”
玉照早就坐立难安,闻言眉头紧皱:“不了,头发不用管它,快些给我穿上衣裳,现在就走。”
反正宽大的帷幕一遮,谁也不知里边是怎样一副光景。
阿四去牵马,两人匆匆拿着包裹便打算出去乘车,只是不巧,一下楼迎头便撞上一群搜查坐在客栈正堂的官兵。
为首之人身着金黄铠甲,手中持着环首刀,两只眉头竟是连成了一条线。
他朝玉照主仆两人看过来,目光透着打量和探究,在玉照头上脚下来回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