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太子妃——团子来袭
时间:2022-01-17 12:19:52

  沈彦之看着床榻上那个前一秒还歇斯底里后一秒却面露讥讽的人,眯了眯眸子:“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可笑的?”

  李信依然只是看着沈彦之怪笑,眼底甚至还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怜悯。

  总管太监正要给李信灌毒酒,沈彦之却又突然道:“把解药给他,让他有口能言就行,本王倒想知道,他在笑什么。”

  总管太监猜不透这位摄政王的心思,只得照办。

  解药给李信灌下去后,他因下半身溃烂,上半身也躺太久生了烂疮,加上长久的营养不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说话的嗓音也是哑得跟块破锣似的:“你以为杀了朕,就……就报仇了?”

  李信讥笑道:“秦乡关的局,是北戎大王子喀丹帮朕做的。”

  沈彦之脸色骤变,却仍是有几分不信:“喀丹凭什么帮你?”

  李信怪笑道:“凭你入局后,罗献身死和五万罗家军被坑杀在秦乡关,他北戎直取河西走廊。”

  沈彦之下颌瞬间绷得死紧,他很想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但李信还在快意地笑着继续说:“荣王还活着罢?你去问问他,当初去沈府迎亲的,是不是一个高鼻深眼的外邦人,我当初同他说,那是我养的外邦高手哈哈哈……”

  下一瞬,他的头颅直接被沈彦之暴起一刀砍断,血水喷溅一地,人头从床边掉落后还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殿内的小太监都没忍住失声尖叫。

  沈彦之提着刀立在原地,描金织锦的袍角上全是血迹。

  短促的尖叫声后,整个寝殿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沈彦之丢了刀,磕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刺耳又悠长。

  他缓步走出大殿,那一身金红的摄政王蟒袍,绣着繁复得令人眩晕的暗纹,叫日光一照,仿佛整个袍子都拖曳着鲜血。

  沈彦之径直去了天牢,这也是他回京后,第一次亲自来看望自己这位所谓的父亲。

  荣王的状况没比李信好上多少,他的牢房紧挨着刑房,日夜都听着那些受刑的犯人的惨叫声,没睡过一个好觉,精神极度崩溃,被带到沈彦之跟前时,整个人蓬头垢面,形消脱骨。

  看到沈彦之衣着光鲜时,喜极而泣:“我儿肯原谅为父了?我儿是来接为父出狱的吗?”

  他身上带着沉重的镣铐,爬跪着过去抱住沈彦之双膝,痛哭流涕道:“为父错了,为父真的错了,为父不该听信那贱人的谗言,苛待你和婵儿,你们是阿苑留给我的骨血啊……”

  他不提早亡的发妻还好,一提沈彦之眼中戾气陡现,重重一脚踹开荣王:“别这么叫我母亲,恶心!”

  荣王被一脚踹至墙边,额角磕出了血,也丝毫不在乎,只又爬跪回沈彦之身边:“是是是,我不叫她,我出去后,日日跪在她牌位前忏悔,我儿,放为父出去好不好?”

  说到后面,已是声泪俱下祈求,对着沈彦之砰砰磕起了头。

  沈彦之重重闭上眼,这个人哪怕落到了这步田地,他心中的怨恨也没有一点消减,反而只是徒增恶心。

  他问:“你将婵儿许给李信时,他派来接婵儿的高手中,可有一个北戎人?”

  荣王半点不敢敷衍,仔细回想一番后,连连点头:“是有那么一个人,身长八尺有余,高鼻深眼,一看就武艺不俗。”

  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沈彦之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荣王:“知道我为何留你至今吗?”

  在荣王错愣的目光里,他冷冷道:“因为婵儿还在。”

  民间有个说法,父母在,才能为子女积攒福泽。

  而且沈婵心地软,哪怕再恨荣王,也不愿他做出弑父的事来,老一辈说,那是要遭天谴的,沈婵不想沈彦之再背上这么一桩债。

  荣王显然也明白沈彦之的意思,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极为惊恐。

  沈彦之的目光却凉薄刺骨:“婵儿一去,你便也去地底下亲自给她和母亲赔罪忏悔吧。”

  他一步一步走出了天牢狭长的甬道,身后是荣王尖锐凄厉的哭嚎声。

  很久以前,他也听过这天牢里传出的悲哭声,不过那次是文武百官为陆太师和秦国公送行。

  沈彦之行至天井处止住脚步,抬起头往那片四方孔透出的天光看去,大片大片的飞雪飘下,沾湿了他鬓发,落了满肩薄雪。

  ……

  当天夜里,两道文书从宫里发出,一道是细数李信罪行,推翻他所建的大陈王朝的檄文;一道则是恢复沈婵自由身,封她为翁主的诏书。

  李信卧病多久,他便已把持朝政多久,朝堂上忠于李信的那批人,在这段时间已被他铲除干净,留下的无非是些墙头草,对于他发出的这两封文书,哪敢有异议。

  ……

  沈彦之披着满身风雪回到沈府时,年迈的老管家已泪涟涟等在门口:“您快去见小姐最后一面吧!”

  伺候的婢子跪在沈婵床前小声啜泣,床上的沈婵显然已是弥留之际,她唇半张着,似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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