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哭得抽抽噎噎:“我要告诉……阿然哥哥,你……没有听他……的命令。”
“好吧。”然后她听到黑炭头这次竟然没有与她作对,反而顺着她的意,“只要你不哭就好了。”
她心中莫名一动,须臾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窝在她最讨厌的黑炭头的怀里,快速地伸手在他坚硬结实的胸前一推,往后退了两步,偏过头去低声道:“我……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胸怀一空,刚被填满的心腔仿若又被挖了一块,空落落的,莫元白仰起头看了看头顶湛蓝的天空,咽下心底莫名翻滚的失落与酸楚,低声说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梅园中另一条□□上,秦晓霜对着前面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却冷不防一只手已迅捷如电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轻轻一扯,她立刻就跌入了一个宽厚熟悉的怀抱,一股独属于男人身上的淡淡香味便萦绕鼻息之间,将这万顷的梅色香霏驱逐得飘渺无存。
她抬头凝着那人,只见他清冷的眸色一息之间转成温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而他眸中漾着细碎的光,如一颗晶莹的黑宝石般,她在宝石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满满当当,盛在了他的眸光深处。
“王爷可知道秦双只是你的侍卫?”秦晓霜冷着声,方才已消散的那股气在见到这人时又莫名奇妙地回了来,浮漾在胸中,明知道他方才在宴席之上跟她演得只是一场戏而已,可她就是……受不了他跟她那般冷漠的说话。
演的……也不行!
却见那人剑眉一挑,眉间微蹙,似是又不满意她的称呼,而后一抹淡淡的笑意在他眼中铺盈、荡漾,终于漏到了唇角。
他毫不吝啬地展示着嘴角的弧度,俯下头在她唇上快速地亲了一下,低声浅笑:“我的小霜儿莫非是想要跟我划清界限?你忘了你还没……治好我的病么?”
视线不由自主地偏了开去,声音也弱了下去:“我,我说过了在……想办法,”顿了顿声如蚊讷道,“你……是不是有了想……成亲的人了?”
“是!”沉默须臾,男人坦然承认,“那人金枝玉叶,我想与她共度余生,可是我如今被……这病所困,我只能……等,等……病好了再去找她。”
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个熟悉的怀抱,秦晓霜极力抑制住上涌的酸涩,偏过头去,故作潇洒地笑了笑:“好的啦,知道了。”
背过身去,生生忍住了眼眶之中即将滴落的泪珠,迈开脚步往前奔去:“赏梅喽。”
眼前栽满了梅树,此时梅花正是盛期,开得稠丽风流,目光所及,花光浮动,灼然如霞,午后的阳光洒落枝头,照拂得片片花瓣粉嫩如玉。
却不知随着她身后的人目光一瞬不瞬牢牢锁在她身上,对这一片美景视而不见。
逐步往前,花随风落,片片洒在她头上、肩上,落满她衣袖。她脸微仰,迎着光,长长的睫毛覆在潋滟的眸光上如羽扇轻展,凝脂般的小脸透着粉,如一块无暇的美玉,比这无边梅色还艳上几分。
蔺烨然屏了呼吸。他自问不是好色之徒,但每回再见到她,他都一次比一次更为心动,似乎心底留给她的深情永无止境,无穷无尽。
“小霜儿。”他喃喃唤,这是落在他心尖上的人儿,可是她始终不知道。
“嗯?”小妮子回眸,嘴角因赏花的惬意而轻轻上扬,笑容温暖而明媚。
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蔺烨然就这样纵情凝视着她。
男人裹在阳光里,修长高挑的身姿站在繁密的梅花树下自成风景,枝头斑驳的花色掩映着他冷白深邃的面容,俊美得如同一副画。
却又似乎带着病色,无端地让人想起梦中的少年……
呼吸几乎凝滞了,胸腔内的那颗心跳得仿佛不是她自己的,脚底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讷讷张口:“你……唤我……”
她话未说完,就感觉脚底碰到一处凸起,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
身形还未飘起,纤腰忽地被人一勾,一把捞了回去,然后又跌回了他的怀里。
或许是那人抱得紧了些,或许是还未回过神来,她埋首在那人胸前一动不动,小妮子抵在胸前,微促的气息从他衣襟的缝隙丝丝缕缕透了进去,像一只小小的手搅得蔺烨然心神荡漾,将下巴轻轻抵在她额上,深深嗅着她身上如兰似麝的淡淡香味,缓缓闭上了眼。
秦晓霜的脸紧贴在他宽阔结实的胸前,耳边尽是男人雄浑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似乎有些快。
但更快的是她自己的心跳声,她几乎呼吸不过来了,
一阵酸涩无端袭来,覆过心腔,将沉在深渊里的情思泛了些上来,密密麻麻地痛着。
没错,她是喜欢他的。从昨晚她就知道了,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
第71章
葫芦巷口被数辆豪华马车和数十个身穿劲装的护卫堵得水泄不通,幸亏如今这条巷子成了秦家的私家小巷,几乎无人来往,倒也没有阻碍交通。
偶尔有零星几个路人经过外面的大街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而后听说是南楚的睿王和公主到此处拜访秦家,个个都羡慕不已。
这个秦大善人这些年办了思源书院收养了不少的孤儿,还乐善好施,帮助了不少人。
如今果然是行善得了好报。他家的儿子进了隔壁的神捕阁谋了差事,甚受阁主重用,听说还是神捕阁的天字第一号神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