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人一身黑色窄袖长袍,年约二十三四,长得眉清目秀。这正是秦晓霜易容的新模样。
她有信心叶然根本就认不出她!先从第一招就打败他!
“小爷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她变了声音,用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说道。
随即玉手一挥,房中烛火应声而灭,一片寂静。
她却又进了门,将门从内闩上,然后打开屋内一扇轩窗,纵身而出。
一道黑影在夜色中风驰电掣向京郊而去。
望花楼在京郊的梦江下游,依水而建,楼有九层,是梦江江畔少有的登高望远之处。
江畔一片花谷,每到时节,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从望花楼上望去,既可观梦江的雄壮奔流之景又可将万紫千红收于眼底,美轮美奂。
此刻梦江下游的夜水,笼着一片迷离烟色。
水草葳蕤,江边泛起薄雾,在如水月色下如梦似幻。
夜寂静,四野无人,惟有草丛中秋虫鸣叫与江水轰鸣之声交相应和。
若是有人站得高些,眼神好些,依稀可辨那九层高楼楼顶之上此刻施施然半躺着一人。
那人以手支颐,亦是一身黑衣,一头黑发用银色丝带高高束起,氤氲月色下依稀可窥那张脸完美无瑕,俊美至极。
一双狭长的凤眸深邃更胜这夜色,眸光流转间,漾起勾人的魅异。
月色添了他三分瑰丽魅惑,远远望去,就像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孽。
杀人不偿命那种。
容貌盛绝,绝世无双。
秦晓霜就是那“有人”,此刻她隐在江畔的一株苍天大树间,透过枝叶的间隙仔细观察着叶然。
她的目力极好,即使隔着这般远的距离,她依然可以将那张美丽至极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却见那人忽然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角度,竟然无意之中迎合了她所在的方向。
这个角度可以将他看得更清楚些,脸上的变化都尽落眼底。
却见那人嘴角边忽然莫名其妙地浮起一丝浅笑,看起来有点……意味深长。
秦晓霜身子一僵,莫非这厮发现了我?
她今日特意提早过来踩点,没想到从树间飘过来之时,就远远看到了叶然半躺在楼顶之上,竟然比她来得更早。
切,这厮还挺谨慎。
他会不会在楼顶设下机关,布下陷阱?
那又如何?她挺了挺胸,小爷我轻功踏雪无痕,怕他不成!
正思想间,却听得一声如醇蜜般的低笑遥遥传来:“既来之何不现身一见,秦双兄弟,在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果然他已经发现了她!也不必装了!
一声朗笑陡然从树间发出,在夜风中飘荡,在哗哗江水之声中愈加清越高远。
笑声犹在树顶回转,望花楼顶已多了一道黑色身影。
只见她俯视着瓦片之上依然一动不动半躺的人,眼底泛起漠然,须臾冷冷一笑,蔑声道:“谁跟你称兄道弟?别自作多情!”
却见那人不羞不恼,声色不动,只是不紧不慢坐直了身子,低低吟笑:“秦双兄弟又何必生气?若是为了昨日信札之事,叶然在此向你致歉,这事确是为兄做的不对。”
第11章
提起这个,秦晓霜心中的怒火倏然拔高,窜上了眉眼。
新仇旧账一瞬之间全涌了上来。
她旋身一转,“小青”已在手中。
叶然却无视她手中软鞭和要炸开的头发丝,依然端坐在楼顶,仰着头悠悠而笑:“若是秦双兄弟打上我几鞭能消心头之恨,那叶然就坐在此处任你鞭打,绝不还手!”
“装什么无辜小白兔!你以为小爷不敢打你。”秦晓霜旋手一鞭劈头盖脸劈下。
月色下,“小青”如一条灵活的青蛇出洞,吞吐着蛇信,眼瞅着就要吻上那张如鲜花般盛开的脸。
那人依然凝着凤眸望着她,面色不改,弯唇浅笑,笑声低醇似泉水幽鸣,惑人心弦。
竟然真的不躲不闪。
千钧一发之际,“小青”倏然调转,劈到旁侧的屋檐之上,瓦裂之声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