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隐约的火光从前面透来。
秦晓霜扫了四周一眼。
只见眼前洞道四通八达,各自弯弯曲曲往前延伸。
得了光亮,她立刻抽手,想将自己的手从蔺烨然抽出来。蔺烨然握了握,却终究还是随她去了。
他深深地凝视秦晓霜一眼,然后挑了一条洞道钻进去。
秦晓霜立刻跟上。
前方越来越亮,声音也越来越大,沉闷而无聊的诵经声中多了哭声、吆喝声。
哭声嘶声裂肺又惊慌无助,听上去像是孩子的哭声。
多种声音在洞中夹杂回荡,越发显得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秦晓霜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却见面前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
那人手掌摊开,静静凝视着她。
她不知不觉将自己比他小了一半的手放了上去。
蔺烨然将手一拢,再次将这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握住,俯首在她耳侧低低道:“别怕,我在。”
这话犹如一针强心剂,还有那只宽厚温暖的手上传递过来的力量让秦晓霜心中的惧意倏然消散。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
半盏茶后,秦晓霜躲在石壁之后透过小洞口注视着下面的情形,瞠目结舌。
她此刻所处的位置如同酒楼的二楼,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一楼大堂的情形。
一楼是一片极为宽敞的平地,石壁上火把高燃,将洞中照得恍若白昼。
数十个和尚分成三排端坐在地,每个人都敲着面前的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若是没有再往前看,还以为这是一个隐秘的宗教之地。
平地之前是一条一丈来宽的溪流,蜿蜒曲折,水面上泛着怪异的红色,看不出来处,亦看不出去处。
对岸又是一块极宽广的平地,临水处点着数排蜡烛,烛光摇曳生姿,蜡烛中间是一个四足金蟾香炉,炉里袅袅燃着香。
其后放了一张大桌子。
平地之上十多个精壮男子赤着上身,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分立两侧。
精壮男子中间立着四个黑衣男子,手中各自捧着一个盘子。
但秦晓霜的目光却落在站在平地中间的人身上。
那人身穿白袍,带着白色兜帽,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纱,完全看不到面貌。
只见他两指轻拈起桌上的一段杨枝,立刻有一个汉子捧了个金盆上来。
白袍男子用杨枝蘸了金盆中的水,在桌面上挥了几下,又在空中轻扬数下。
然后他缓缓放下手中杨枝朝身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做了个手势。
男子立刻往后面一条洞道走去,不消片刻去而又返,手上却多了一人。
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双手被绑在身后,口中被塞了一块布条,满脸惊恐,涕泪直流。
秦晓霜蹭的站起来,却被旁边那人一把摁了回去:“先等等。”
那人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与此同时秦晓霜发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此刻冰凉如水。
她愣了愣,可是接下来看到的情形让她来不及思虑蔺烨然奇怪至极的反应。
只见溪流边黑衣男子将少年放到桌面上,四肢用绳子固定住。
白袍男子待这一切都做好之后,满意地点点头。后侧的四个黑衣男子捧着托盘上来,只见托盘上密密麻麻地放了许多的瓷瓶子。
黑衣男子恭恭敬敬地将托盘放到桌子四周,退回原地。
这一切都像是在举行一个神秘的宗教仪式。
秦晓霜心急如焚。看这样子,这些人是要拿这少年做点什么事,而且不是好事。
她焦灼地望向蔺烨然。
“不会出事的,我保证,相信我。”蔺烨然侧了侧头,传音入密到她耳中。
秦晓霜的心顿时又平静了下来,又举目往下望去。
“接下来的事别看,小霜儿。”蔺烨然忽然手指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她顿时两眼一黑,周身一麻再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