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霜又客气了几句,明王妃交代了药粉的用法,又千叮嘱万嘱咐在去往吴苏途中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语。
慈爱关怀与亲母一般无异。
告别明王妃回房的路上,秦晓霜手握瓷瓶喜滋滋地想有个义母似乎也不错,言辞温柔,对人慈蔼,连这般防蛇虫的药都贴心备好了。
还真是巧啊,最怕那些爬虫和蛇了。
回到房里,将瓷瓶子收拾好,秋花指挥着仆妇们打来热水让她沐浴。
将今日上山的汗水脏污都清洗过后,她一身清爽地躺在床上,想着这趟来杨城真是不虚此行。
帮当地的老百姓解决了饮用水的问题,不日浔河引渠灌溉,田野恢复耕种也有了希望。
杨城算是活了。
而这一切多亏了那个人!
那厮还是满厉害的嘛,雷厉风行,短短几日之内就解决了杨城的干旱问题。
如此想着,嘴角不知不觉浮上了浅浅笑意,而她就带着这抹还没来得及散去的笑意进入了梦乡。
长夜过去,天光拂晓,浮光透过轩窗淡淡撒在长案上。
因昨夜睡得早又睡得沉,她起床的时候神清气朗。
秋花伺候她梳洗完毕,又给她端来了早膳,待到将碗筷收拾下去之时,小丫头已经鼻头发红,泪眼涟涟。
这几日她伺候着秦晓霜竟是舍不得她走了。
见她满脸不舍的娇柔模样,秦晓霜心一软,拉着她的手安慰道:“若是你以后随王爷回京城了,我定到王府去看望你。”
小丫头想了一想,破涕为笑:“公子你说话要算话,秋花在京城等着你。”
她这厢与秋花依依不舍地说着话,却听到门口有人不咸不淡道:“秦公子,知道的当你是重情重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忘了家中订了亲的未婚妻呢。”
秋花脸色顿然变得煞白,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秦晓霜,立刻抽回手,转身跑了。
秦晓霜白了那人一眼,恨道:“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小姑娘皮薄,你要编出这般谎言戏弄人家却是为何?”
“小姑娘?”那人不慌不忙地进了屋在太师椅中坐下,调侃道,“秦爷,那姑娘可比你大上那么一两岁,你刚才捏着人家未嫁姑娘家的手,是想要娶了做妾还是为妻?”
秦晓霜吓了一跳,才醒悟过来方才捏着人家一个姑娘家的手实在不应当,慌忙道:“不,不,我只是跟她道别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可别误了人家的终身大事。”
那人瞟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缓缓道:“以后……除了本王,跟别人还是要保持些距离,不论男女。”
“为什么要除了你?”秦晓霜不服。
“秦双侍卫,莫非你又忘了在本王府中签下的书契?”蔺烨然背着光,凤眸微眯,秦晓霜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抹危险的意味,心下一凉,却听那人又接着道,“你是本王的贴身侍卫,从明日起贴身伺候,不得离开本王三步之外。”
你……妈!
秦晓霜眼睛瞪得犹如铜铃,眼刀如利刃,直欲将那道高大而挺拔的背影千刀万剐,食其肉寝其皮才解心头之恨。
不过她现在还真不敢造次。
今日她在西山亲眼见他云淡风轻地调度人马,举手投足间不可一世,气势凛然,而所有的将士在他面前服服帖帖,毕恭毕敬,唯他马首是瞻。
可以想象他在战场之上指挥百万雄师时睥睨天下的气概!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真的把他惹火了,她爹和师父怎么办啊?
可是想到真的要每天紧跟着他又让她气冲云霄。
气冲冲地收拾了包袱,跟在蔺烨然背后出了院子,挤出笑容,在明王与明王妃依依不舍的道别声中上了马车。
马蹄声声,这一次是真的往吴苏方向去了。
沿着杨城的街巷往城外而去,一路听得百姓们奔走相告西山又多了一个水源。
这死气沉沉的杨城城内重新响起了欢声笑语,而那些正值壮年的男子们也都重新扛起了锄头自发去了西山帮忙。蔺烨然倚在车壁,淡掀眼帘,凝着对面上车之后就抱臂闭眼的秦小妮子。
此时想来颇为好笑,但当时看着伺候她的那丫头望着她情意绵绵的眼神就让他心头如撞倒了醋瓶子一般,酸得不行。
她倒是心怀坦荡,可那小丫头明显已是春心荡漾,对她生了情意。
他若是再不出面,打散了这对“鸳鸯”,怕是要惹出事来。
谁对他的小妮子起了心思都不行,即使是个女的。
而小妮子最近忍功颇有长进,到这个时点居然还没爆发,估计心里又在各种权衡,但他估计不会超过十下。
一、二、三……他方数到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