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看来我很快就能看到你做女儿打扮的样子了。
车外的林子平两兄弟隐隐约约地听了几嘴,也摸不清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貌似秦爷要帮王爷治病。
王爷又染了什么病?他们两个怎么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摇了摇头。这几年王爷害的不就是相思病嘛,如今佳人在侧,还能有什么毛病。
从杨城往吴苏是先往东再往南行。
而那日在明王府的饭桌上,秦晓霜听明王跟王妃提起了蔺烨然此次去吴苏的目的,原来是去查当年宜宁郡主被杀害的案子。
当时她就撇了撇嘴,她一个神捕阁的员工竟然要通过外人的嘴才知道此行的目的。哼!
不过蔺烨然倒是告诉她了,明王书房之内的那张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宜宁郡主,容貌确实与她几乎一模一样,怪不得别人认错。
宜宁郡主啊宜宁郡主。秦晓霜心底感叹着,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为什么她每次听到别人提起她就觉得心内有些难过?
也是神了,自从从宫里偷得那把流云剑之后,似乎自己就与这传说中的宜宁郡主分不开了。
包括这妖孽!
她斜眼往马车外撇了一眼,那厮今日骑在墨星之上,一身黑袍在初冬凌烈寒风中猎猎飞扬,却掩不住他俊美无双的容颜。
只是这厮目不斜视,辜负了路上多少佳人美女含情脉脉的目光。
不好搞啊……
她摸了摸下巴,陷入深思。
此番打着微服私访的幌子,连官服都没穿,不过这厮却一点都不低调啊,日日让墨星招摇过市。每到一处,当地的地方官必然是闻风而来拜访一番,虽然每回都被林子平兄弟两拒之门外,但一丝微服私访的神秘感都没有。
嚣张!
不过这几日这厮倒是没发病,安安静静,只是偶尔将她拉扯搂抱一下。
不过纯属意外。比如她站在街旁,有如骑马经过,他会将她护一下,虽然动作大了些,总会不经意地将她拉扯入怀,但她理解!
反正只需再捱那么几日到了吴苏,她就可以动手安排了。
这一路在各地客栈歇脚,但都是“一夜情”,每晚都是匆匆到,第二日晨间匆匆离去,连给她一个踩点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过了五六日,这一日途中下起了瓢泼大雨,山路泥泞,马车行在其上速度慢了许多,没能按时赶到附近的镇上,于是蔺烨然当机立断决定到路边的一户农家借宿。
那户人家是对中年夫妻,此刻正坐在堂间矮凳上剥玉米,聊着来年的庄稼计划,听得前院传来的敲门声,夫妻俩纳闷地对视了一眼。
这等糟糕天气还有上门走亲戚的不成?不过前些日子娘家弟弟倒是托人来报过信说是要过来给女儿说门亲事。
莫非是他?
夫妻俩带了斗笠出了屋打开院子的门,顿然吓了一跳。只见敲门的是一个身穿蓑衣,腰间佩着长剑的年轻高大汉子,顿时战战兢兢地说不出话来。
近年来无恶不作的兵爷上门寻事的事儿发生不少,没想到如今到这山沟沟来了。
想到屋内正当年华的女儿,更是心惊肉跳。
林子安扯着嗓子解释了半晌,说只是借宿一晚,可那农户夫妇俩只是抖颤着身子不说话。
林子安顿时急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难道让王爷和秦姑娘一晚上困在马车之上吗?
“子安。”忽听得年轻男子身后灰蒙蒙的雨雾中传来一声低沉威严的声音,“我来试试。”
“是。”那叫子安的男子立刻恭谨地应了一声,低头垂首站到了一旁。
农汉子夫妻俩抖抖索索地偷眼往前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只见苍茫雨雾中一男子手持青色油纸伞不疾不徐行来,雨水落在纸面上,弹起银亮的小珠子,又在油伞四周拉下一道道晶莹如玉的水帘。那人身着一袭黑色锦袍,氤氲水汽笼在他四周看不出面目,只看到一头墨色青丝在风中飞飞扬扬,翩然如仙,又仿佛与雨夜融为一体。
男子缓缓停在了门口,稍稍抬了抬遮住他眉眼五官的油纸伞,温声道:“在下携家人路过此处,不巧遇了大雨,敢问大哥大嫂,可否在此留宿一宿?”
农家娘子只觉眼前一亮,油纸伞下的那张脸绝美无伦,眉飞入鬓,一双凤眸潋滟堪比三月的春水,眸光流转处,能将人的呼吸都能掠走……
两眼发直地捂住嘴,心中直呼这大雨之日竟来了一神仙。
农家汉子见他满身贵气却言语有礼,加之容貌俊美异常,知道是有钱人家路过此处借宿,自己家的三瓜两枣人家哪里看得上,心下一定,立刻招呼道:“可以,可以,只是家中鄙陋,就怕怠慢了贵客。”
“无妨,你且收拾出空房来就好。”林子安此刻从怀中拿出了几两碎银子递了过去,“劳烦大哥大嫂了。”
“有两间,你们两个男子,刚好。”那汉子眉开眼笑地接过了银子,立刻与自己婆娘脚下生了风般跑进去收拾房间。
却不见背后那个叫子安的立刻头一低:“王爷,我跟子平睡在堂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