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紧跟着响起。
主仆二人互相望了一眼,白桥点点头,让月兰去开门。
门一开,便有扑鼻的脂粉香气飘了进来。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笑眯眯地走近,见着白桥这张脸便是一声低呼。
“诶呦,好俊俏的女郎,这小脸盘又白又嫩,怎么打扮都好看!”
白桥:“……”
原主是长得很好看啦,可对着她这么重的黑眼圈,实在担不起又白又嫩吧。
“诶呀,这么看着我作甚?来,坐好,”女人热情极了,“你父亲啊,都交代清楚了,今晚你那小郎君要来赴宴,放心交给姨姨,保证让他见着你都走不动道!”
小郎君?!
白桥一脸惊愕地被按坐在椅子上,直到水粉杵到了鼻子下面才猛然回过神来。
按照白益丰的尿性,他口中的郎君想必是齐徵无疑,所以……
男主今晚要来白家赴宴?!
这倒是能解释为何何成下午没来接她,可他堂堂皇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来一个商贾家里赴宴,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但她很快没时间想这个了。
“嘶,疼!头发不是这么拽的吧!”
“诶呀这样才好看!”
“这脂粉什么味,太浓了!”
“不浓不浓,姑娘们都是这样才勾人!来,还有口脂,艳一些才配得上这张小脸啊。”
“……”她又不勾人!
*
后院鸡飞狗跳,殊不知前院也是不逞多让。
白益丰半上午接到何成递来的信儿时,人都是懵的。
他怎么敢约那位同四品大员言笑晏晏的齐公子来府上做客?!
更别提今晚原本还约了严家,这撞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
可人家就是明明白白说了,收到了白家的请柬,而白益丰稍稍一掂量便知轻重。
不管人家齐公子是为何要来,只要人家来,当然先紧着人家。
于是当即派人去坊市里找了个靠得住的婆子来给白桥捯饬仪容仪表,另外通知严家换个日子。
哪知,问题来了。
——严家一听白家搭上的那位贵人要来,也厚着脸皮说想要也见一见。
白老爷暗自骂了句不要脸,正在焦头烂额,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父亲。”身姿窈窕的姑娘从后院款款而来,关切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阿卿?”
白益丰看到大女儿,心中舒坦了一些。
要么说嫡女就是嫡女,识大体!
此前他同白卿说严家的婚事时,本以为白卿会心高气傲不同意,哪知他的女儿只说家里的安排便是她的意愿,没有任何怨言。
比那当众泼酒的白桥乖巧懂事多了!
他想了想,便将眼下的乱局告诉了白卿。
哪知,原本让他苦恼不已的事,却引来白卿的轻笑。
“父亲想得太多了,依女儿看,严家来不是更好么?”
“此话怎讲。”白益丰蹙眉。
白卿搀着白益丰坐去主位上,然后替他斟了一杯茶,方才慢条斯理道:“严家打着攀附齐公子的心思,可父亲也不想想,齐公子是为着谁来的。”
女子声音温婉,莫名抚平了白益丰的焦躁。
“那位齐公子同郡守大人都那般亲近,定然手眼通天,怎会不知道严家此前同阿桥的事?”
“这样的士族子弟,心高气傲,哪怕纳个外室,也不可能容许他人玷污,所以啊,那位不给严家难看就不错了,怎么会结交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