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又被蹭福运了!——涤心
时间:2022-01-17 18:29:12

  香秀一听,脑子也没转弯,直接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可这从衙门里出来就没几个不哭的,门口的四个人起初还没在意。
  司锦鲤一看不行啊,马上凑到香秀面前低声说:“姑姑你看,他们吃的那么高兴,可是姑父却在里头受苦受罪,他可什么罪过都没有,凭什么呀!”
  是啊!凭什么呀!这句话彻底点醒了香秀!
  这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跟锦鲤在车里的谈话起了作用,平日里懦弱胆小的香秀忽然脑袋一热,走到四个人面前,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
  不但哭,她好把在车里的话一个字不拉地喊了出来:“好歹也是官府衙门的人, 你们不能没有证据凭空抓人!你们说有证人证明我夫君跟那个逆贼在一起吃过饭,证据呢?
  没有证据抓人就是犯法!实在不行,我就击鼓鸣冤!
  县里不行,我就去省里,省里不成,我就去京城!我就不信,这个世道,还没有王法了!”
  三更半夜的,四周万籁俱寂,忽然有个人又哭又闹的。很快,周围的房子都亮起了灯,有的动作快的,甚至都走到街上来了。
  这四个人吓得脸都白了。尤其是那两个公差,跑得比兔子都快,急忙凑到香秀面前说:“你、你起来!大半夜的,你嚎什么嚎?再嚎,我把你也给抓进去!”
  司锦鲤等的就是这句话,她马上义正言辞地站到这个公差面前说:“公爷,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姑母,与我姑父,少年夫妻,成亲十余载,感情笃定情深似海,看我姑父莫名其妙就被你们抓来充人头充数,不但给你们送来了家里所有的存粮饭菜,还给你们你拿来了家里的好酒伺候着!
  可是一进去,看见我姑父浑身上下血淋淋的站在那里,大晚上的,就那样架在院子的刑架上,奄奄一息,给谁都会情绪崩溃难以自抑。
  公爷好说歹说也是官府明刑典狱之人,公堂之上,也是写着公正廉明四个大字!难道说,这官府抓人,全凭你们这些公爷的心情办事吗?”
  “你!”这个公差就是之前欣赏司锦鲤的那个。当初欣赏她的是仪态,如今竟然被她这副好口才给吸引住了。听了半天,都忘了说的就是他自个儿,差点拍手叫好了!
  倒是后面的锦衣卫不干了,其中一个长得模样还算俊俏的男人大步走过来说:“你们混说什么?谁说是冲人头充数的?我跟你们说,这件事牵扯到逆党一案,你们这些妇道人家,不要再次掺和,快快离开!”
  香秀一看这样也不行,崩溃了,马上声音更大了,几乎就是嚎丧的劲儿都拿出来了,大喊:“哎哟我的妈呀!我的妈呀!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我的夫君是我一家的顶梁柱,怎么可能去参与谋逆一事啊!啊!我,我还不如跟他一起去了……”
  司锦鲤眼中略略一定,嘴角略勾了勾,心道:姑姑,你可算是嚎出来了。
 
 
第17章 群情激愤
  这一嚎,把四周的邻居都给嚎出来了,连一些小孩子都跑出来一边站在一旁撒尿一边看热闹。
  有一些平日里比较硬气的百姓一看这几个人这有酒有肉的在吃东西,他们却饿着肚子在家里睡不着, 当场就嚷嚷起来了:“吃了人家的东西,喝了人家的酒,还要关人家的男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头!
  给你们吃喝就等于把自家人的命塞进你们手里!你们倒好,不但不给些通融,反而要绑人!真是不要脸!”
  有了前面的人说话,后面的人也跟着嚷嚷了:“对!不要脸!不要脸!”
  这一闹起来,这些百姓也是顺带把平日里因为没吃没喝还被常年压榨的民怨发泄出来了。
  这些人中,甚至还有人在里头喊:“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还要忍受官府的压榨,早晚是一个死,早死晚死不是一样吗?
  可偏偏不能让我们冤死!我们的孩子都在书院里读书,把我们的先生抓走了,我们不答应!
  哎?司锦鲤下意识就看向这个说话的人——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他说的话倒是帮自己一个好大的忙!这也是一个可以说服公差的办法!
  她正心里高兴呢,忽然整个人都定住了!
  那个瘦瘦小小的男人身后的身穿黑衣的男人是谁?
  她那日虽然没有看得太清,可是在月光下,他的轮廓可是看得个七七八八的。
  他的那个隽挺中略有些钢骨的影子。对她来说,忘是忘不掉的!
  那男人显然也认出了司锦鲤,只见他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莫入了旁边的屋檐黑影中。
  但是司锦鲤知道,他还在,并且,他看起来,一定是认识姑父的!
  难不成,他就是逆党?
  想起那夜,她的眉心忍不住打了一个结,心道:那一夜,如果不是自己沉得住气,只恐怕,今日站在里头的人就是自己了!
  如果真是那样,只怕她要吃人的心都有了!
  心情也被那个男人破坏,她站在一旁,只管看着百姓们群情激愤。
  这么一来,连在后院的县太爷也半夜爬起来了。或许是因为穿得慌忙,衣襟都系错了,看起来倒是狼狈的很。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百姓闹事,一旦闹起来,真的是什么事都会发生!
  他身为县太爷也不太好当,连着几日睡不好。这不,上头又派人来抓人,就让他更是火上浇油,一把年纪了,大半夜还要爬起来处理百姓的暴动,给谁也不会给好脸色。
  只见他站定,站在县衙门口,大喊一声,说:“都给我闭嘴!你们是想要造反吗?!是不是都想做大狱了?!”
  可是他的话刚落音,就听见人群后面有人喊:“坐大狱也好哩!坐大狱至少还有口饭吃!我们现在家里只剩下一点稀粥可以喝,每天饿得头晕眼花的,连去地里干活的劲儿都没了!县老爷,你把我们都抓进去吧!养着我们,我们感恩戴德,打我们板子都行!”
  ……
  听到这里,司锦鲤脸上都忍不住笑了。真的是百姓的力量太强大了,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她再费什么功夫,看起来,可就要成了!
  果然,县太爷一看这百姓是压不住,就急忙来处理司锦鲤家这点可以解决的小事。
  他说了一句:“都给我闭嘴!”然后慢条斯理走到那一桌饭菜前,拿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忍不住点头说。“好手艺呀!这手艺做御膳都不差的!谁做的?”
  一旁一直在低声抽噎的香秀一听,急忙站起来说:“是、是民妇!”
  “嗯,不错!”县太爷点了点头,说。“你既是过来看你夫君的,为何又要闹事啊?”
  县太爷的话刚落音,就听见旁边的司锦鲤说:“县老爷,我姑父一心一意养他的小家,连科考之路都断了,只为了赚那点微薄的俸禄,又怎么可能去与逆党同谋。
  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县老爷,这些饭菜是我姑父家全部的家当,就是为了换他一个自由平安的!还请县老爷与京城来的军爷们说一下,可不能就这样错抓了良民啊!”
  这么一说,县太爷也觉得这家人倒是明事理的人,也是惜命之人,怎么可能与逆党同谋?
  想到这里,他摆摆手,招来御林军的两个守卫,说:“这也是你们抓不到人,情急之下抓的人,拷打了一日了,人都不行了,再不放人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你看看,我们县真的是没米没粮,太后说的拨粮迟迟不到库,乡亲们都饿着呢,再挑起事端来,只怕要闹大!群情激愤,不好收场啊!”
 
 
第18章 与具老夫人顶嘴
  御林军也是刚刚吃了人家的饭,此刻有面对这诸多的乡邻,心里还是有些胆怯的。加上司锦鲤的话,也说到他心里去了。
  他想了一下,说:“行吧!那就放了他!不过,如果要让里长看着他,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要第一时间向上汇报!”
  “哎!”香秀高兴的声调都变了,哭腔带着笑腔,倒是把周遭的百姓们都逗乐了。
  县太爷也乐了,笑着展了展他宽大的衣袖说:“那便如此吧!来人,把那个具文钧放了!”
  话一落音,就看见司锦鲤慢慢屈膝行礼道:“大谢县老爷了!”
  就这样,司锦鲤和香秀竟然就这样把具文钧带回了家。
  临走前,司锦鲤把那些余下的肉都分给了乡亲们,县老爷也深深看了司锦鲤一眼,觉得这个姑娘很是不凡,据说后来还专门打听过司锦鲤。
  一件难办的事情让司锦鲤办成了。回去以后,姑父一家好生款待了她,她这才得以进了姑姑家的门。
  一个看起来不大的二进院子,里头却是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很是风雅。
  司锦鲤看了姑姑那一身略旧的衣裳和做派,感慨姑姑这些年真是白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白在这么好的环境下浸染了。她那身农村的习性做派竟是一丁点都没改!
  也不是这样不好,只不过,在这样的读书人家里, 难免要遭人白眼,只恐怕过得不会太好!
  果不其然,她进了饭厅,还没上座呢,就听见后面姑姑的婆母在训斥她:“没有丝毫读书人家妇人的气质做派,做事情总是莽莽撞撞的!如果不是你,只怕我的文钧早就考上进士了!又岂能有今日之耻?”
  听到这里,司锦鲤扭转身子,直接走到了屏风后。
  姑姑的婆母并未见过司锦鲤,但是一猜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可即便是对司锦鲤这样的客人,而且昨夜刚刚救了她的儿子,她依旧是尖酸刻薄地说:“你这丫头,怎的如此不知礼数?长辈训斥,你怎可如此旁若无人围观?还是你觉得我训斥你的姑姑,你来替她撑腰的?!”
  说这的时候,她还一副鄙夷的样子,显然, 她是看不起的。
  不过,司锦鲤却也不恼,只是轻轻做了一个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夫风化者,自上而行于下者也。自先而施于后者也。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而弟不恭,夫不义而妇不顺矣。
  具老夫人,您对待我姑姑如此疾言厉色,肆意侮辱,可是我姑姑依旧是对您毕恭毕敬,像对待自己的的母亲一样恭顺孝敬,您不觉得她已然是难得一见的好媳妇了吗?
  具老夫人如果还继续这样对她,只怕是会伤了晚辈对您的恭顺之心,到时候,只怕是恭顺也没了,家庭的安宁也没有了,福气更是没了!如果真的是那样,又何苦呢?”
  这话一说完,司锦鲤轻轻抬起头,看着具老夫人微微张着嘴,一脸仿佛被人打了脸的模样,好半天才指着司锦鲤说:“好!你好!小丫头片子,都敢教训我们长辈了!哼!”
  说着,她气呼呼地走了。连席上都没来。
  具老夫人走后,香秀急忙拉着司锦鲤走到边上说:“你这孩子,怎么敢对我婆母这样说话?你不知道,她这个人平日里管东管西的严厉得很!
  连、连我和我夫君同房的次数都要控制。我,都躲她都来不及了,你还上赶着去招惹她?”
  司锦鲤听着香秀的话,先是蹙眉,而后展颜说:“姑姑,你听我的,该说就要说。怕是不顶用的。你越软弱,人家就越是拿捏你。
  我今日且给你做一个示范,以后你就有样学样,保管你能代替你婆母当家作主,还能怀上孩子!”
  “真的?!”香秀一听还能怀上孩子,马上笑出泪说,“如果还能再给娟姐生个弟弟,那我就再也不用在这个家里受气了……”
  司锦鲤深深看了姑姑一眼,不着痕迹地移开眼。
  有些泪水,并不值得同情。但是,作为亲人,又会不舍,所以,只能眼不见为净。
 
 
第19章 与姑姑姑父说明婚事
  这一场宴席就只有具文钧和香秀还有他们的女儿娟姐来吃。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饭菜,只有一道红烧鱼,一个用豆腐干炒蒜苗,还有一个司锦鲤带过来的干鱼做的炖萝卜。
  这个可比昨晚的饭菜简朴多了,好在香秀做饭的手艺是真的好,这三道菜都给做的香喷喷的,司锦鲤就着菜,吃了整整两大碗米饭!
  席上,具文钧对锦鲤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并且说:“锦鲤如果有任何需要姑父帮忙的地方,你都尽管提!”
  司锦鲤想了一下,说:“姑父,我可不可以从你们家出嫁?”
  “嗯?”具文钧和司香秀都愣住了。确切的说,香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她坐稳后,推了锦鲤一把说:“傻孩子!你说什么昏话呢!你、你还没找婆家呢,怎么就提及出嫁的事儿了?难不成,你……”
  香秀自然没往好处想。这大姑娘家家的,一上来就提出嫁不出嫁的,谁也不会往好处想啊!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难看极了,看着司锦鲤脸上可没有半点好脸色。
  倒是具文钧到底是秀才出身,觉得司锦鲤可以虎口夺食救下自己,想必不是那种糊涂的女儿家,便笑眯眯说:“从我家出嫁自然是可以,只是锦鲤可是已经有了中意的对象?亦或者是你父母给你说定了婚事?”
  “嗯!”司锦鲤点点头,用一贯的淡漠的态度从兜里掏出那张婚书出来,说。
  “就是这个娃娃亲,与颜家的。还望姑父姑母,能帮我张罗。”
  具文钧夫妻双双怔住,尤其是具文钧,他深吸一口气,深深看了司锦鲤一眼,急忙从桌子上拿起那纸婚书!
  读书人看字很快,一目十行也可以了然于胸。
  他很快看完后,将婚书递给香秀,这才对司锦鲤说:“此婚书可是真的?你父亲可证实过?”
  司锦鲤笔直坐着,瘦瘦的身体看起来却是不容置疑的认真。她点点头说:“父亲自然是知晓的,颜家老爷,也认!”
  最后这两个字倒让具文钧颇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确确实实是觉得司锦鲤在故意拿着一个假婚书来诓骗自己。
  毕竟,整个沙田镇,乃至整个县里,谁都知道,颜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
  那可是前朝的首辅之家遗留下来的血脉,虽然如今子嗣稀薄且处处受到朝廷掣肘,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并非一些小官小吏可以比拟的!
  这样的人家的长子嫡孙,竟然要取眼前整个从乡里出来的姑娘?这怎么想都好像是不可能啊!
  就在具文钧踟蹰怀疑的时候,外面的长随跑进来说:“少爷!颜家人刚刚去了私塾,听说您和锦鲤姑娘不在,就、就到咱们门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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