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清丽的脸泛出些许可疑的红色,好在没人往别处想。
苏蕉儿见她颇为执着,想了想:“好吧,我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帮我。”
宋如歌忙道:“尽管说!”
“你可知道宋将军喜欢吃些什么?”她好奇问。
“……我兄长宋霖吗?”宋如歌一愣。
“是呀,温将军要我陪他去祭拜。”
苏蕉儿知道,祭拜亡者是要带祭品去的,自然是准备宋将军爱吃的最好。
宋霖的墓地是温疏水亲自挑选的,除了几个亲友,很少有人知道,他每回也都是自己过去,连宋如歌都不能跟着。
他愿意带小千岁过去,已经说明了很多。
宋如歌笑笑:“温大哥眼光还真好。”
苏蕉儿脸微红,知道这是在夸自己了,腼腆道:“我眼光也很好的。”
宋家兄妹两个一贯打打闹闹,但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自然还是清楚对方喜好的。
苏蕉儿拿着纸,看上面列出的东西,才看了一半,门外便匆匆进来一个人。
能不通传便直接到公主府正厅这里来的人,一共也只有那么几个。
她疑惑地看着兄长:“哥哥?”
苏涟走得有些急,握拳放在唇边,轻喘了口气,仍在妹妹面前保持稳重:“嗯,来看看你。”
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是没怎么看苏蕉儿,先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在一旁坐下,面不改色地饮起茶来。
苏蕉儿倒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只是坐得近了,眼尖地瞧见他颌骨至脖颈处两条长约一指的浅红色痕迹。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挠过一样。
“哥哥,你脖子……”
苏涟放下茶杯,不轻不重的声响震得苏蕉儿一愣,他慢条斯理开口:“温将军的病如何了?”
苏蕉儿一下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听见他破天荒地在关心温疏水,很开心地道:“只要按时吃药,好好休养就会好啦。”
“这样。”苏涟敷衍地应了一声。
她继续道:“对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将军府照顾他呢。”
苏涟瞬间回神,皱起了眉不悦。
他妹妹在家里都是受照顾的那个,没道理便宜了外人还要反过来照顾别人。
却想起前几日,温疏水打人的事。那个大臣背地里编排宋霖,叫他听见了,挨一顿打,也是躲不过的事。
温疏水这几日确实不好过,苏涟便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苏蕉儿看了眼宋如歌留下的纸:“哥哥,你有酒吗?”
……
温疏水的旧疾算不上十分凶险,只是战场上经年累月,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因而顽固了些,不容易根治。
留京的这一年多,本该是最合适养病的时候,可他偏不爱配合府医,家里又没有长辈制约,谁也劝不住。
刘管事为此愁了许久,他在将军府做事,自然希望主子康康健健、长命百岁。
好在如今有小千岁,那么娇娇美美的一个姑娘,瞧着手无缚鸡之力,却恰能捏住温将军的命门似的,说什么都照做,比圣旨还管用。
连着躺了两天,吃了两天的药,温疏水那点子病容已经一扫而空,便又是那个玉树临风、俊美无俦的大将军。
苏蕉儿知道,温将军要带她去宋霖的墓前祭扫。
宋霖的尸骸回京后,葬在京郊小青山,地方比明因寺还远些,但胜在不必和其他坟茔挤挤挨挨,独享一大片景致。
墓地算不得豪华,一块带着雨檐的石碑刻着生平而已,二十来年的光景,刻在碑上,不过寥寥两三列话。
宫人从马车上陆续拿下来一些祭品,东西不多,却刚好都是宋霖生前最爱吃的。
温疏水瞧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去,扶着苏蕉儿从马车上下来。
她特地穿了一身素衣,配饰简洁,只戴了一只白玉花簪,耳边缀两颗浑圆雪白的珍珠,整个人看着更是清澈无邪,仿佛染不上一点俗尘。
她小心翼翼地下来,怀里抱着个酒坛子,瞧着有些年头,封以红布。
宋霖生平最爱饮酒,尤其是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