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战事告捷,战友总是聚众畅饮,酒后豪情壮志又或是胡言乱语,一切似乎犹在昨天。
宫人都留在远处,温疏水提起准备的菜肴点心,一手牵着苏蕉儿,缓步来到宋霖的墓前。
天地澄明,四处无风,簌簌作响的树叶似乎都停滞下来。
见他将菜肴一样样摆出来,苏蕉儿学着他的样子,将酒坛放在前方的平台上。
想着以前给祖父祖母祭扫,总是要跪拜,便曲了曲膝。
温疏水一把拉住,好笑道:“宋霖与我平辈,你跪他做什么。”
苏蕉儿看着他怔怔地想,宋将军也就这么大的年纪,却早早死了。
这一片很是开阔,并无寻常坟墓逼仄压抑的氛围,温疏水想宋霖应当喜欢这样,才选了这处。
他一掀衣袍,就地坐下,抓了几张纸钱点燃。
袅袅烟雾模糊了男人的眉眼与神情,显得悠远而沉静:“又来看你了,一年多过去,不知你口味变了多少。”
“不过今日的东西可不是我准备的。”
苏蕉儿学着他的样子,正对着墓碑坐下,抱着膝盖听他说话,那双莹润的眼睛里倒是看不出丝毫害怕:“宋将军,我叫苏蕉儿。”
温疏水略微一顿,开了那坛酒,酒香浓烈,不必口尝,便知是陈年的好酒。
他笑了笑:“醉佛陀,你生前心心念念的酒。”
苏蕉儿不好意思地道:“是我兄长的藏酒,只有这一坛了。”
温疏水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将另一杯倾倒在墓前,却没有再说话。
空气中顿时涌动着醇厚的酒味,苏蕉儿一滴未沾,单是闻了几口,便觉脑子昏了一下,可见酒性之猛烈。
他喝了三杯,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异常,良久,拉着苏蕉儿站起来。
醉佛陀留在了墓前,这便算是祭拜完了。
小青山上忽然又起了风,树叶摇晃不止。
温疏水眯起眼,看着走出去几步,又慢慢转身回来等他的苏蕉儿,喉间滚烫,尽是灼热的酒味。
他背对着宋霖的墓碑,声音低低,几乎消散在风里。
“等我大婚那日,你记得来看看。”
第三十八章 小千岁,可愿意与臣定亲……
祭拜完, 苏蕉儿上了回府的马车,温疏水弃了马,一转身也钻进马车里。
小公主的马车倒是足够宽敞, 只是平日里少有人共乘, 她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乖乖地往边上挪一挪, 让出一半的位置。
温疏水大刀阔斧地坐下,长腿曲起来挨着她,虽隔了两层衣裳,苏蕉儿仍觉得痒痒的,便不自觉又往边上躲了点。
察觉她的动作, 男人漂亮的眼尾动了下,斜睨着她,懒懒地将腿儿整条伸开了, 让她躲也没处躲。
苏蕉儿腿被他抵住, 鼓着脸颊控诉:“温将军, 我快没有位置啦!”
温疏水眼底淡淡的哀愁散去, 露出点笑意, 长臂一展, 圈住她的腰肢将人放到腿上,散漫地道一句:“这样不就有了。”
苏蕉儿一愣,正巧马车颠簸一下,她紧张地攀住男人肩颈, 纠结道:“好吧。”
小姑娘身上都是软肉, 也不重,搁在身上不压人,还有股沁人心脾的甜香, 反叫人心里熨帖。
温疏水半阖着眼,手指不安分地掐着她腰间软肉,惹得她拱起腰来躲避,猫儿似的嘤咛一声:“好痒呀……”
他便停了动作,苏蕉儿趁机抓住了男人作乱的大手,才算松一口气。
马车里无端安静下来,半晌,她悄悄抬头,见温疏水已经完全闭上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出去,落在男人被衣袍包裹的劲腰一侧,两根指头捏了捏,像捏住一块石头。
苏蕉儿又使了些劲,便听到一声磁性的低问:“做什么。”
许是被纵容多了,她面上全然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反轻轻拧着眉,嘟囔道:“温将军,你一点也不怕痒吗?”
温疏水哼笑一声,声调慵懒:“痒,怎么不痒。”
可以说是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