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学呢？”上官弃又问。
李福低头答话：“文学先生由少师谢疏担任。”
上官弃打开奏折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嘴角泛起一抹嘲讽。
这就是她跟他互助合作的表现？她还想扶持谢疏来制衡自己？
李福见九千岁不说话，小声开口道：“千岁爷，皇上想请千岁爷过目后给个批押。”
李福见九千岁脸色似乎不太明朗，替姜离歌补了一句话：“若是不妥，皇上说全听千岁爷的。”
“没有不妥，很好，随她。”
上官弃打开奏折铺在桌面上，提笔要写字，低头一看，谢疏的名字上已经画了个叉。
底下空白处还写了一行小字。
【小九九，你愿意当朕的老师吗？愿意请回：♥】
李福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九千岁的表情，见他冷脸，心里为姜离歌捏了一把汗。却不想，九千岁打开了奏折看了一眼后立马眉眼舒展，嘴角向上勾起又落下。
李福揉了揉眼睛，眼花了？九千岁对着一份奏折在偷笑？
李福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上官弃已经把奏折合起来，交给了李福。
“给皇上，就说她选的人都极好，尤其是文学先生。”
“是。”
李福捧着奏折匆匆回到月离宫，把奏折和九千岁的话一并禀告。
“皇上，九千岁已经过目，还说皇上选的人都极好，尤其是文学先生。”
“是吗？”有这样自夸的吗？
姜离歌接过奏折，打开一看，嘴角也忍不住翘起。
就在她的小字旁边，画了一个爱心，而且还是——粉色的。
老天爷，狗男人还挺会玩。
姜离歌心扑通扑通直跳。
明明是她去撩上官弃，怎么反被他撩了一回了。
“皇上？”李福一脸纳闷。
今天怎么了？怎么都对着一份奏折偷笑？
姜离歌把奏折合上，转头对郭尚书和李福道：“除了之前谈好的，文学先生不用选人了。九千岁已经答应亲自教导朕了。”
“九千岁？”郭尚书和李福都是一愣。
姜离歌直接拍板道：“时间紧迫，郭尚书迅速重新拟一份新折上来，明日起，各位先生便上任授课吧。”
“是，微臣遵旨。”
既然是九千岁首肯，其他人自然无话可说。
郭尚书从宫中出来，立马回到礼部重新拟折，并下达到相关人员各处。
郭有接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惊成了傻子。
小皇帝玩什么？报复他？
昨晚把他骗进宫，进去就让人蒙了他的眼睛，还让一个女人抱自己，他废了好大劲才逃出宫的。
他才不去教小皇帝什么乐器。
郭有当即想躲起来，可人还没出大门，谢疏的人来请他。
“郭弟，此次皇上让你进宫，务必用心。”谢疏见面第一句话如是说道。
“如何用心？”郭有心中不耐烦。
谢疏认真道：“若是有机会，让韩见雪尽快侍寝。”
郭有一愣，心中腾起一阵气闷，他定定地望着谢疏，“什么意思？”
谢疏道：“我已经有了安排，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就行。”
第59章 往他嘴里塞了一口糖
月离宫——
“露珠怎么样了？有沈大夫的消息了吗？”
露珠从宫外回来后，姜离歌立马问道。
露珠道：“奴婢去外面见了谢少师，谢少师一听沈大夫是皇上要找的人，立马让人去打探消息了。”
“然后呢？问清楚怎么回事了吗？”姜离歌急切问道。
露珠道：“事情起先是济世堂的药吃死了一个百姓，济世堂的掌柜说药没问题，是药方有问题。那百姓又一口咬定药方是沈大夫开的，于是官府把两边都抓了。就在那天，沈大夫一出宫就被抓进大牢了。”
“这么蹊跷？沈大夫开的方子，不在百草堂抓药，反而跑去济世堂？”姜离歌很疑惑。
这事明显就是，济世堂犯事了，顺道搞个伪证把百草堂也套了进去。
这是和沈墨白有仇？还是同行想要趁机故意整垮两个医馆？
“皇上……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露珠吞吞吐吐道。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快说吧什么事？”
露珠这才道：“谢少师说，这件事像是九千岁授意，审理此案的人是千岁党。”
“怎么可能？事发时，上官弃远在宁城，怎么可能授意人在京城整两个小小药铺。”
姜离歌笑了笑，也没当回事。
“皇上，他要是人一直在京城呢？他要是冲着皇上来的呢？”露珠道。
姜离歌摆摆手，“不可能，我亲眼看他出城的。而且，你当苏党的人是草包吗？”
姜离歌不相信上官弃一直藏在京城，心想靠谢疏救出沈墨白估计是行不通，还得靠她自己。
姜离歌想了想，灵光一现，有了一个好主意。
“露珠，去帮我找一把刻刀来。”姜离歌吩咐道。
露珠不解，但还是按吩咐出去找东西了。
姜离歌在宫殿里翻箱倒柜，最后找到了一根象牙筷子。
正要开始忙活，外殿传来一声娇媚呼唤。
“皇上——”
姜离歌侧耳一听，这不是于嫣然的声音吗？
于嫣然一身清凉，扭着腰，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
几日不见，于嫣然憔悴了很多，人也瘦了一圈。
“爱妃，这是怎么了？”姜离歌明知故问。
于嫣然是苏太后的人，慈宁宫被屠，苏太后如同被监禁。
于嫣然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会被九千岁也屠了。
“皇上近日都不来臣妾宫里了。皇上宁愿跟别的妃子喝酒玩乐，都不愿来看臣妾一眼，害臣妾夜夜煎熬。”
于嫣然潸然泪下，好似那被负心汉伤透心的美娇娘。
“没有的事，朕时常在心里念起爱妃。”姜离歌随口道。
于嫣然一听喜笑颜开，道：“是吗？那皇上想要臣妾一直陪伴吗？臣妾听闻皇上要学琴，臣妾斗胆自荐，臣妾的琴技皇上是知道的。您还夸过臣妾好多回呢。”
原来是为了这事，这个好办。
姜离歌立马犯难，摆出一副怂样，“爱妃，朕也想让您来教，只是这名单是千岁爷批的。爱妃若是想，朕带爱妃去找九千岁改一改？”
姜离歌拉着于嫣然的手往青阳殿走，于嫣然哪有这个胆呀，她就是来皇帝面前刷刷存在感，看看皇帝能不能继续倚靠。
但是显然，傀儡是不可以倚靠的。这皇宫还是九千岁说了算。
她还是得从九千岁那找找门路，如果能得了九千岁的青睐，她还用担心什么。
“皇上，是臣妾思虑不周。九千岁和皇上公务繁忙，臣妾不打扰了。”于嫣然客套了几句转身回去了。
姜离歌打发了人，没多久，露珠回来了，带回来一把小小的刻刀，还把她的培训课程表也带回来了。
早上凉快学骑射两个时辰，下午学器乐两个时辰，晚上去青阳殿做学问两个时辰，教礼仪的嬷嬷和太监全天候见缝插针教学。
“这么满？朕一天就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吗？”姜离歌一脸痛苦。
露珠劝道：“这些都是傍身之技，多学些没有坏处。陛下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好好上课。”
“好吧。明日你早些叫我起来。”姜离歌吩咐道。
……
翌日，清晨。
上官弃如往常一般，起床洗漱，传了早膳。
杨太医先来问平安脉，“千岁爷，药还要继续吃，虽不能治本，但多少能减缓毒素蔓延。”
“嗯。”
上官弃嗯了一声，一说到药，脑海里立马想起昨日姜离歌给他喂药的情形，双唇双耳莫名发烫。
“千岁爷——”
姜离歌招呼了一声，跨步走了过来，很自然地随手屏退了其他人。
“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看向上官弃，见上官弃微微颔首，才躬身退下。
很快，餐桌旁只剩下姜离歌和上官弃。
上官弃道：“这么早来做什么？”
姜离歌微微一笑，歪歪头，心照不宣道：“先生，学生有礼了”
上官弃一听，像是愉悦点被拿捏住了一样，笑意爬上嘴角。
“先生，学生今天课很多，怕中午没时间，学生现在就伺候先生吃药吧。”
姜离歌端起药碗，用勺子送了一口过去。
上官弃伸手挡住，面色微红：“不用了，本座自己喝。”
说着，他接过碗仰头一口喝下。
动作看似爽快，但眉头依旧紧紧皱成了一团，喝完药眼神便四下搜索。
“要吃糖吗？”
上官弃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姜离歌迅速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
醇香甜腻，一下在嘴里化开。
口感顺滑，是他从未尝过的滋味。
“好吃吗？”姜离歌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
上官弃含着糖，含糊嗯了一声。
“喜欢吗？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姜离歌满怀期待地问道。
上官弃撇开头，轻轻点了一下头。
姜离歌欣喜，那是她从空间里搜罗出来的一块巧克力，就知道他喜欢这种甜丝丝的口感。
等他把巧克力吃完，姜离歌又问：“千岁爷，那你觉得我今天表现如何？”
上官弃斟酌了一下：“尚可。”
“那这样行吗？千岁爷觉得尚可就给我一个小红心。”
姜离歌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卡片还有一根象牙做的爱心小印章。
第60章 九千岁心里放不下
姜离歌解释道：“这个叫爱心收集卡，只要千岁爷觉得我表现尚可，那就给我一颗爱心，只要我集齐五颗爱心，就可以兑换一个愿望？当然，这个愿望是在不影响我们合作的前提下的。”
上官弃修长的手指夹起姜离歌手中的卡片，眼神十分玩味。
姜离歌追问道：“可以吗？可以吗？”
上官弃：“十颗。”
姜离歌咬牙切齿：“八颗。”
上官弃：“十五。”
“好好好，十颗。”姜离歌认输。
上官弃唇角一勾，朝她摊开手。
姜离歌会意，笑脸盈盈地把象牙印章放到他手心。
上官弃很大方地往卡片上扣了好几下，傲娇地把卡片递给了姜离歌：“给，下次继续努力。”
姜离歌接过卡片一看，上面竟然盖了七个印章。
竟然是七个。
这说明她已经取悦了上官弃七次了，有这么多次吗？
那她要是再接再厉，那岂不是用不了三天就可以兑换一个心愿让上官弃放了沈墨白了？
“谢谢先生的认可，学生先去上课了。”
姜离歌心满意足地把卡片收好，离开了青阳殿去往马场。
白霜早已全副武装在马场等候，一身劲装，身姿挺立，英气勃发。
“皇上有自己的马吗？没有的话，先去马厩里选一匹中意的马匹吧”
姜离歌点头应下，来到马厩。
李福在一旁跟随伺候，“皇上，这马场是九千岁专用的，这马厩里的马儿个个都是宝马良驹，每日由专人精心照料，除了九千岁，一般人都不能靠近。”
姜离歌撇撇嘴，拿着马鞭在马厩里转了一圈。
“咦，怎么没见着九千岁那匹白玉马？”姜离歌问道。
李福答道：“白玉马跟随千岁爷去了宁城，被山匪围困受了伤，等在宁城养好了再回宫。”
是吗？他对一匹马都这么上心？
姜离歌没多想，选了一匹看起来很温驯的枣红小马。
“那我们开始吧，皇上先上马。”
白霜立即开始了第一堂课。
姜离歌踩上马鞍，蹬了两下，没蹬上去。
李福见状赶紧上来托了一把，她这才骑上马背。
白霜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铃铛，系在姜离歌身下的马脖子上。
“这是要做什么？”姜离歌好奇问道。
白霜拨了拨铃铛，铃铛发出脆响。
“这铃铛是检验皇上骑术合格与否的。马蹄起铃铛响，马蹄止，铃铛静，皇上做到这两点就可以出师了。”
“这怎么可能做到？”
她连马都翻不上去，两个月怎么能学到这个地步。
李福也在一旁道：“娘娘怎么能用行军作战的骑兵标准要求皇上呢？”
白霜二话不说，一个利落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驾——”
扬鞭一个起落，骏马朝前奔去，清脆的铃声像是给马蹄上打着节拍，交相响起。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白霜骑马来到箭靶处，她双腿夹着马肚，上身向外一侧，手起一下从箭靶上捞起一把弓箭，搭箭拉弓，咻地一声，利箭破空像闪电一样飞了出去，直中红心！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姜离歌被这英姿飒爽深深震撼。
哒哒哒——
白霜骑马回到原地，
“吁——”
她拉住缰绳，马落蹄停步，那有节奏的铃铛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皇上身为万民敬仰的九五之尊，难道连我一个女人都不如？”白霜挑衅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