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很淡定地复又重新拿起了刚才的那块糕点,兀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赞叹道:“这也太好吃了吧!元珠小姐,这是怎么做的,您教教我?改明儿我也给我家郡主做做看?”
聂元珠心知萤儿是有心装傻,倒也不戳破,只是笑着说“好”。
接着,她不解道:“不过说起来真奇怪,我记得我当初还未随爹爹戍边的时候,陆平待你是极好的,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就是啊!”萤儿也说道,“说起来真是有气,今日那女人竟如此明目张胆,居然挑衅到咱们头上来了!郡主你平素在宫里宫外都是最得宠的,任谁都不敢和你说一句重话,今日竟被那个狐媚子平白欺负了去!”
阿罗闻言,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圣上钦点的平哥哥的未婚妻,无论如何面上总还得过得去。目下,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聂元珠犹豫了一瞬,道:“那你,难道就这么耗下去吗?”
阿罗摇摇头道:“那还能怎么办。难道真去和圣上说,他喜欢了别人,请圣上降旨退婚么。”
“这又如何!”聂元珠看着她,道,“陆平如今这般,哪里是什么良配!要我说,倒不如趁早请圣上和太后做了主,把婚退了,另择一门佳婿!”
此时帐外有侍女来问,说午饭已经好了,是否端进来。聂元珠便叫端进来。
不一会,几名侍女便提着食篮进来,由着领头的那位将地毡上的小桌子摆得满满。
元珠道:“我与郡主有话要说,你们先出去候着吧!”
那为首的侍女正待要出去,又被阿罗叫住了:“我的侍卫,领他去我外帐吃些好吃的,对了,再给他一壶好酒,他喜欢喝的。”
待侍女们出去了,聂元珠便坏笑着望着阿罗:“你的那个侍卫,你对他挺上心的嘛?”
阿罗笑道:“说什么呢,他保我平安,我待他好些,不是应该的吗!”
聂元珠摇头道:“我瞧着可没那么简单。”她想了想,叹道,“哎呀,可惜了他出身太过卑微,否则,你嫁了他,倒好!”
“元珠姐姐!”阿罗嚷道,“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啊!”
“不过啊!”聂元珠想了想,又道,“今日见他字字铿锵,胸怀壮阔,即使在陆平面前也是不卑不亢,三言两语便将陆平说得哑口无言,想来将来也是必定不凡的。”
“他再是胸藏不凡,我也已经有未婚夫了,无论将来会不会生出些变数来,如今说这些,总是不好的。”阿罗正色道,“元珠姐姐,以后此事还是莫要再提了吧!”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吧!”聂元珠见阿罗如此严肃,便知道玩笑不可再开了。于是夹了一瓣凤凰蛋到阿罗碗中,笑嘻嘻道:“还是多吃点菜吧!世子妃娘娘!”
“哎呀,元珠姐姐你!”
……
饭至三旬,便有侍女进来报:“启禀郡主,您的那个侍卫方才用完了饭,说是肚子疼,叫您……叫您过去看他……”
“肚子疼?”不知道为什么,阿罗的一听陈虎有事,心下便是一紧,立时冲着侍女问道,“他方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他向来身强体壮没病没灾的,是个遗千年的祸害,怎么现在突然就肚子疼了呢!
“奴婢不敢!”侍女闻言,吓得立时跪下,连连摇头道,“因着您有交代,所以我们吩咐小厨房给他准备的饭食都是最好的。绝不敢有半点怠慢啊!”
阿罗又问道:“那酒呢?酒可有什么问题?”
侍女想了想,答道,“绝对没有问题,他喝的都是好酒。”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阿罗原想着不过也就是个肚子疼,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所以还打算继续和元珠聊天。
可是这一聊下去,却是越聊越焦虑,心下全是对陈虎的担忧,竟将那西北来的上好的羊毛毡子都坐出了针毡的感觉来。到最后元珠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她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对聂元珠道,“姐姐先吃着,我去看看便回来。”
聂元珠闻言,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如今的侍卫可真是厉害,自己肚子疼竟然有叫主子去看的道理。偏那主人还真的去看了。”
阿罗此刻却是无暇与元珠逗趣辩解,她心里想得全都是:得赶紧回去看看才行啊!都不知道那个人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除此之外,脑子里已经什么都装不下了。
定北侯府的营帐离齐王府的并不远,可是此刻阿罗却走出了一种万水千山的错觉。
待阿罗急急走到自己营帐外,掀帘而入,便见陈虎背对着她蜷曲着躺在地上。
看那情形,只怕是又在憋什么坏水呢!
阿罗心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别装了,快起来吧!”
陈虎不答她,甚至连动也不动一下。
阿罗没来由就是一阵心慌。赶忙走上前去看,却见陈虎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像是死过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