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后我红了——木青川
时间:2022-01-18 17:13:17

待换上了崭新衣裳,宫女们见姑娘有些疲惫,便先伺候了她歇息。
承明殿内,太监李全海躬身作揖道:“王爷,岚姑娘已在颐华殿歇下了,可还要召见?”
案前的人一袭紫色云纹长袍,金冠束发,腰间扎淡色金丝佩带,其上挂有一枚色泽温润的上品墨玉,与他与生俱来的高雅华贵和疏冷之气相得益彰。
驰宴稍稍挑眉:“那小孩儿?”
李全海微哽:“……岚姑娘芳龄十六正是豆蔻之年,若与王爷相比,那确实是小了些。”
不过驰宴怎会去管这些,他翻着折子,漆黑的瞳孔不带任何温度:“麻烦,不必带过来了。”
字里行间,像是根本不关心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端午节快乐呀!
 
第4章
 
时间飞逝,一转眼,岚娇便已在颐华殿住了半月有余。
这半月,除了殿中的几个宫女和偶尔会路过的巡逻兵卒,再瞧不见任何人。
院内寂寥,她像是被人忘记了。
“你说,这岚姑娘会不会是被随便扔在偏殿了?若真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办?”
“半月都无人来召,怕是摄政王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吧,就算知道,也活不到下个月了。”
“我可不想同她一起老死在这深宫里。”
几人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叫正在偷懒的碧玲给听见了,她煽风点火道:“反正也没人来,咱们不伺候她了,也没谁会知道。”
“我早就不想伺候她了,无名无分的,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给她泡的茶水从不会喝,吃食也是只吃几口,真是不知道她在挑些什么,没那个富贵命还想当凤凰。”
“是啊,明明就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还挑的很。”
“这不行。”阿鸢忍了半天,委实听不下去了,“岚姑娘始终是颐华殿的主子,咱们再怎么说也得好生伺候着,况且李大人不也叫我们好好照顾岚姑娘吗?”
“李大人?那是他唬你的,大人要真紧张她,早就供着了,怎么可能还送她来这偏殿。”
阿鸢抿唇,两只手紧紧揪着衣袍:“可是……”
碧玲没看她,打着哈欠往厢房走:“继续你这样认为的,那你就自个儿去伺候吧。”
她本来也就瞧不起岚娇,一个鸠占鹊巢的妓子,还脏了她们的地方。
进了厢房,另外两个宫女想来后怕,担忧问道:“这事儿会不会不太妥当,整个殿就阿鸢一个人去伺候,这要是被她说出去了……”
“怕什么。”碧玲道,“我先前早就听说了,她这几天会被调到别殿当差,不在颐华殿了。放心,她人胆小,不敢出去乱说的。”
几人将信将疑,但也没再多问。没过多久,阿鸢当真被嬷嬷给叫走了。
阿鸢一走,她们松了口气,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别说伺候岚娇,连上月发给颐华殿的份例,她们都悄悄拿着平分了去换首饰。
正常三餐也是随意糊弄打发,主子吃的有多差,她们自个儿吃的就有多好。
一碗白粥半碗都是水,勺子一捞,半勺米都捞不到。
岚娇看着桌上那碗粥,她抬手试了试温度,冰凉一片。
连吃的都没有了……岚娇心想。
半晌,她还是放下了勺子,再怎么也不能在隆冬喝冷的糟蹋自己身子。
“姑娘怎么不喝呀。”宫女语中带笑,“莫不是嫌这殿里伙食太差?”
“唉,这伙食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都还没见到王爷的面,厨房那边都以为这颐华殿没人呢。”
阴阳怪气,岚娇心里道。
说完,宫女既不行礼也不告退,就这么站那平视岚娇,眸中的鄙夷猖狂不加遮掩。
在她心里,岚娇就跟那软柿子差不多,没脾气。不会生气也不会耍横,别人说什么都是受着,又乖又傻,任人拿捏。
“没事。”
岚娇抬眼,几乎不可察觉地压下了眸中晦暗。
她小脸盈满笑,两个浅浅的酒窝映在两边面颊:“辛苦几位姐姐们做饭啦。”
这笑纯真无邪,衬的她整个人明媚如光。
宫女一时间晃神,心中竟有多了些负罪感,她草草行了礼告退。想着这姑娘或许是真傻,她们都这样对她了,还笑得出来。
看着宫女匆匆离开的背影,岚娇嘴边的笑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屑白眼。
装乖嘛,她六岁那年就学会了。
以前是为了好好留在岚府,她尽可能的做大人们口中的乖孩子,温柔贤淑,端庄又听话。如今到了宫里,都是要活着,大抵也算同样的道理吧。
岚娇小手摸着瘪瘪的肚子,无奈叹了口气。
可是做乖孩子可真难啊,都没饭吃。
——
凤鸾殿。
“娘娘,那岚姑娘这久规矩得很,十天半个月都好好待在颐华殿,不曾踏出殿外半步。”
殿内檀香袅袅,皇后容氏听后微微惊讶:“摄政王没有去看过吗?”
嬷嬷点头道:“王爷一直不曾去过颐华殿。”
“这……”容氏转头看向正在假寐的皇帝,“皇上,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那姑娘,都等着看宫里会如何处置了她。”
“一直关着也不是办法,容易落人口实,恐怕得让摄政王去见见那姑娘才行。”
虽然她知道那姑娘多半是死路一条……
皇帝没睁眼,倚在榻上懒懒道:“皇叔如何想的朕怎么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去瞎揣摩。”
“这才半个多月,皇叔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就看那姑娘的造化了。”
皇帝这话说出来轻飘飘的,可容氏却听得心惊。
摄政王是什么人这宫里的人都知道,性情阴鸷,狠戾果断。若是无意冒犯、得罪到了,亦或者哪句话说的不中听,那便是身首异处,见血的事儿了。
就是这么个权利滔天的男人,任何人都拿他没办法,就连皇帝,对着他也是得礼让三分。
容氏唏嘘,也不知这次新来的姑娘,能活多久。
毕竟前面找来的那几个,都像是受了极大的折磨和刺激般,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来来回回,都没一个正常的能走出承明殿。都是烂草席一卷,人就丢到了乱葬岗。
道远日暮,纷扬白雪下,能看见交错的宫巷中有一只奔跑的糯米团子。
岚娇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张泛红的脸颊。她吸吸鼻子,冷得小手直哆嗦。
这天好冷哇,真的好冷哇,又冷又饿。她都怕自己还没找到吃的就晕在半路了。
颐华殿里的厨房没吃的,身子极其畏寒的她可怜兮兮的想烧个火取暖,可发现院子里竟然连柴火都没有。
这可把岚娇委屈的啊,一边骂人一边偷偷抹眼泪。
跑了小半天,岚娇小脸红扑扑的,气喘吁吁地靠墙停下了。
捂着咕噜咕噜直叫唤的肚子,她真想薅口雪咽下去。
“!”
兴许是饿急了,她居然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子香香的饭菜味!
“emmm……”
岚娇眼睛一亮:“是肉的味道!”
跟着味道寻过去,那是一处偏僻荒殿。正当她疑惑会是什么人在这地方用膳时,耳边冷不丁传来了一阵狗吠声。
“汪汪汪!”
恶犬露出獠牙,恶狠狠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岚娇。
“嘤!”
瞬间,岚娇吓得直打颤,两条小腿哆哆嗦嗦。
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狗了!
那恶犬没系铁链,舔着獠牙就往岚娇身上扑。
“啊啊啊……!救,救,救命!”她吓的尾音都发颤,一双小手护在眼前直呼救命。
边喊边往外跑。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拍打声突然自远处传了过来。
“咚!咚咚咚!”
深巷宫门被人狂敲,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传出。
“驰宴!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诅咒你一世孤独!爱而不得!”
“阴沟蛇鼠!你不过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怒吼震动寂寥宫巷,驰宴,驰宴,熟悉的一个名字。岚娇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朱红斑驳的宫门被捶的哐哐作响,继而往下,一片殷红蜿蜒于雪地中。
恶犬显然也被这嘶吼声吓到,可仅那一瞬,它立马流着哈利子追了上去。
岚娇:“!”
这狗胆子挺大?
“嘭!”
大黑狗在后面追,岚娇惊恐之下没看路,只一个劲往前跑,转角就直直撞上了人。
她头脑发昏,眼泛泪花,憋屈的直哼哼。但奈何恶犬在后,声声恶吠听的她寒毛直竖,下一秒她就往那人怀里钻,攥着衣服往人身上爬。
淡淡檀香混着雪中松柏的味道萦绕鼻尖,岚娇刚想道一句真好闻时,头顶便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
“小团子,眼睛是不打算要了么?”
这声音冰如薄刃,不带任何温度地轻轻抵在了岚娇的脖颈。
她吓的浑身一僵,半晌才颤颤巍巍抬起头。
眼前的人身姿颀长,肩宽腰窄,身着绛紫金纹长袍,腰间着同色鞶革,其上镶有白玉翡翠,奢华夺目,金冠束发,外披华贵雪貂大氅,衬的面庞苍白似雪。眉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泛着淡淡的红,一颗小小红痣落在眼尾下,整个人不失沉稳,矜贵且俊美。
岚娇眨巴眨巴眼睛,一时看呆了,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子。
“啧。”
驰宴眼眸黑如深潭,凛冽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他看着仍紧紧抱着自己腰的奶。团子,冷声问:“手也不想要了?”
岚娇浑身又是一颤:“嘤……”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第5章
 
糯米团子身量小,堪堪到他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怀里,听见他的话,才一个哆嗦慢慢抬起头。
她眼尾泛红,泪眼汪汪地看他,像只受惊的小鹿,一双小手揪着他腰间衣袍直抖。
“有,有狗。”
糯米团子说话都打颤,一张小脸血色褪尽,双手揪的比方才还要紧,可见真是被吓到了。
驰宴眼底不见情愫,他抬眼往前看,并没有看见糯米团子口中所说的狗。
“小团子。”驰宴幽幽开口,“你可知冲撞皇室一罪,是要杀头的。”
“!”
杀头!
头!
皇室!
这人是皇室!
刺骨寒意从头顶传下,不带一丝温度,听的岚娇心肝都颤了两下。
她瞬间转过头往回看,身后空荡荡,一片白雪皑皑,方才要啃她的大黑狗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大黑狗呢?!
这是半途而废吗?你不是要咬我屁。股吗?现在狗影在哪?
都因为你我要被杀头了!!!
岚娇僵硬地转过身,浑身上下都在抖,她楞楞看向驰宴,边抖边支吾道:“可是,可是它刚刚明明在的,它追着我咬,我,我才撞到你……真的,真的有狗,我没有骗人……”
说到最后,岚娇声音越来越小,她红着眼眶低下头,都快哭了。
她只想找个吃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本以为能在宫里多活几天,见不到摄政王守活寡都成,就算被人笑掉大牙她也不建议。
显然,上天就是不让她过安生日子,马不停蹄的把她往火坑里赶。
但就算这样又如何,她就是不认命,人家算命先生说了,她这辈子一身安康,是能活到老幸福到老的人!
等再抬起头,两颗圆亮的泪珠子从眼底滚了出来,岚娇问:“您认识摄政王吗?”
“如果认识的话,劳烦您帮我给他带句话,她的王妃快被杀头了,如果他有空的话,能来救一救吗?”
此话一出,周遭寂静。
王妃?这蠢团子?
驰宴微压凤眸,居高临下地睥她。
糯米团子长的清丽漂亮,小脸干净秀气,盘着的双丫鬓散了大半,两条黄色的丝带垂落耳侧,临风飘动。那双眸子澄澈通透,其中略带惊慌与无措,眼尾微红水光潋滟,纯情的让人心生怜悯。
眼前面容与早年间那副画像上女子的容貌逐渐重合。
画上的她大概才十一岁,眉间透着青涩纯真,却不失精致殊丽。身着青色萝裙,头盘垂鬓,鹅黄绸带被编入墨发,她稍稍偏头,一支蝴蝶步摇簪映入一旁的琉璃镜中。身后是大片香荷,她模样小巧玲珑,青色萝裙轻轻随风摆动,笑颜灿烂真切,活像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藕。
画师技艺精湛,纵使在一方小院,也将人与物绘制的栩栩如生,令人身临其境。
先皇指着画上女子,面露悦色:“这姑娘长的倒像个雪团子,模样讨喜,岚字姓氏也吉祥,摄政王可要考虑一番。”
能从众多庸脂俗粉中脱颖而出,得到圣人赞赏,该有多少人嫉妒。
驰宴神色淡淡:“臣还未有娶妻的打算。”
先皇:“不急,这姑娘的画册先留着,以后定用得上。”
驰宴心中轻哂,区区儿女私情,怎能与家国社稷相提并论?
当初,他是这么想的。
于他心中,战场上狂傲不羁、挥枪斩敌,看着战士们甲胄浴血,敌寇弃甲而逃,携万千英魂凯旋而归,才是他滚烫热血为之流淌的源头。
先皇常笑他老气横秋,太过古板。保家卫国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忘了欣赏这短短一生中程程掠过的风景。
风景么?
驰宴眸中冰冷,一声声凄惨嚎叫于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世上要攀附他的人太多太多,世人为得他提拔提点,送他珍宝、稀物、千金买不来的绝笔书画……当然,也有给他送女人的。
以为能靠女人讨到他欢心。
不自量力到无知。
“叫什么名字?”
他漫不经心地看她,眼底黑如深潭。
听见这话,岚娇眼睛噌一下亮了,以为这人当真认识摄政王,被其名号给唬住了,打算放她走。
她伸手抹去泪水,抬头,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岚娇,遥岚破月悬的岚,风娇日暖的娇。”
也是同今日这般一样的眼神,大胆热烈,灿烂熠熠,如满池月光倾斜天边,携了日月星辰入怀,让人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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