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信不过西北军的斥候,只不过鹰卫暗部中刺探情报的好手与西北军斥候不是一个路数,而前者能探查到的更深入,能接触到最新的情报。
魏十先是摇头,“那边回传,慕容迟与一干北燕将领并无什么异动,皆是按兵不动,无一人离开北燕军营。”
闻言,姜应檀稍稍安心,不免又多想一层。按常理,这场大雪对北燕更有利,慕容迟此人虽是条疯狗,但没有疯到失去心机智谋,不可能放过送上门的机会。
没等她多想,就听到魏十艰难地道出接下来的话,“不过刚刚来见殿下时,咱们放在西北军的鹰卫匆匆来报。说驸马见到雪落下后,就带着一千人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军营。”
姜应檀打了个激灵,初初听见时还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魏十不敢隐瞒,连忙补了几句,“消息本应昨夜就送到,只是兄弟们没有预料驸马会突然发难,将他们逐一绑住,不让任何消息传出。直到一个时辰前,有一人趁机逃脱,拼死回临城传信。”
到这时,姜应檀才回过神来,冷笑道:“什么不想消息外露,我看他是要瞒着本宫!”
“外边下着大雪,他作为一军主帅,贸然离开军营是想做什么!若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或是他被北燕当场斩杀,又或是北燕举兵来犯,西北军中无主帅镇守,必然生乱!不说他自己一条命,便是西北军和临城这么多人的性命,他傅则担当得起吗?又有几条命来赔!”
“一军主帅,行事如此没有规矩,当以失职论处!”
魏十和萧五不漏痕迹地交换了个眼神,又飞快收回视线。
只怕驸马瞒而不报,是因为身上带着伤,怕消息传到殿下耳边,徒增殿下焦急担忧罢了。而殿下如此震怒,不仅是担心北燕来犯,也是在担心驸马带伤出营,当真会把性命白白断送。
姜应檀心中怒意难以消去,又冒起另一番担忧来,有些坐立难安。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此事可还有别的消息,有提到他要去做什么,又去了何处?”
魏十摇头,“未曾。”
纵使屋内点了炭火,温暖如春日,然而姜应檀只觉得如坠冰窟,烦躁地喝了一口茶水。
傅则,你最好有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种荒唐行为,否则日后回来,我非得把你抽筋剥骨,便是朝中那些老狐狸找你麻烦,也不会帮你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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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西北军营的大帐中。
周一诺被诸位将领层层围住,耳边是一声接着一声的质问。往日自在淡定的周先生,在此刻只显得狼狈不堪。
“将军为何擅自离开军营,究竟要做什么!”
“这雪太大,万一北燕来犯,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诸位同僚莫急,总得相信将军定然是有缘由,才会如此行事,”多少还有一二冷静的人,劝下旁人后,挤到周一诺跟前,“周先生,将军走前可留下什么吩咐?或者做了什么安排?你总得告诉我们一些吧。”
“……”
周一诺是昨夜忽然被傅则从暖和被褥里揪出来的,对方只短短交代一二就离开了。之后,他还发着愣,又被这些知道消息的将领围住。
可是,这些将领不管问什么,他根本就答不出来啊。
甚至于,他自己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别说是这些将领们了,他也还蒙着呢!
周一诺苦笑,“非是周某隐瞒,实乃傅将军离开之前,确实没交代太多。他只说让我们守好西北军营,且不能让这个消息外传。倘若北燕来犯,我们要尽力拖住他们,拖得越久越好。”
见状,这些将领也明白过来,揪着周一诺是没用的,脸上都带上了些颓丧。
秦司站出来,沉声安抚诸人,“将军行事一向稳重,断然是发现了什么要紧处,才会亲自冒雪出营。咱们只管相信将军便是,兴许将军带回的是一举破敌的机会呢。”
如此一说,余下的人多少冷静下来。
“老秦说得对,将军断不会莽撞行事。”
“而且咱们这么多人都在,虽说不一定能打赢北燕,但是还能守不住吗!”
第70章 西北军大败,伤亡惨重,……
大帐之内,众人围着沙盘,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战事。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姜应檀能想到的事情,他们又怎会不明白?
甚至于,因为太过了解西北军将士在严寒天的弱势,一旦想到北燕极有可能趁此机会来犯,故而更为担忧,多数人的神色不免有些冷峻,言语间带上几分锋芒。
武将们无一不吵红了脸,几番争论后才勉强理出个章程。方才商议出的事务被一一安排下去后,诸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歇上一会儿,准备继续接下来新一轮争吵。
寒风呼啸穿过军营,卷起营帐门帘的一角,使得帐中人能瞧见外边白茫茫的天地。
周一诺望着洋洋洒洒落下的雪,头疼地揉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