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医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气?:“不知道是有人换了药方,还是在老臣的药单上添了几位药。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由于我的失误,让沈贵妃难产。但?我心里清楚,其中另有隐情。以任凭别人冷嘲热讽,我就这么熬着,把太医院的医术全都翻阅一遍,终于被我找到这药渣里多?加的一味药——沂苓。”
“沂苓?这是什么东西,本王怎么从未听过??”元子晋眼神一顿,目光如?鹰爪般锐利。
倒是一旁许久未开口的莫一瑾出了声:“这味药我听父亲提过?,以前带兵打仗,军医会用?这味药缓解重伤患者的痛感,以便更快救治。只不过?...”
见莫一瑾面露难色,元子晋追问道:“不过?什么?”
“父亲说,这药见效快但?也十分毒辣,一旦量没掌控好,病人会陷入一种神志不清的状态,最后发?疯发?狂,失了心智。后来,军医用?了别的药效温和的草药代替,这味药也就淡离了人们的视线。”
刘御医低声附和:“莫姑娘说的没错,我查了各类医书?,都没什么记载,唯独有一位跟随部?队作战的军医写了一本自传里有提到过?这个药,不过?也只是寥寥数语,大致内容就是在治疗伤患时麻痹病人神经的药物,缓解病人疼痛。”
元子晋眼神转向不远处的翠竹上,几片泛黄的竹叶飘零,沉重的心情让他一把抓紧桌上的黄纸,揉成一团:“你的意思是,有人懂得用?沂苓制作成□□,下在母妃的安胎药里让她?难产而亡?”
“可是有一点疑问。”莫一瑾双手搁在石桌上,身子向前探,紧紧地盯着元子晋手里的黄纸。
“什么疑问?”
“什么人会知道这个药呢?只有长期待在军营里生?活过?,且受过?重伤或者看他人受重伤时被军医用?过?这药才会了解它的功效吧。而沈贵妃远在千里之外的万州城,又是何人能把这药带回宫里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莫一瑾掰开他的手,把那揉成一个球的黄纸细细展开,再叠成小方块递到刘御医前,“这个您收好,烦请您回去后再细细比对一下。”
转头又对元子晋道:“时候不早了。”
元子晋回过?神,起?身道:“刘御医,我安排人送您回府。”
“殿下放心,若有结果当第一时间汇报殿下。”
刘御医走后,管家行色匆匆地快步而入,险些?被石头绊了一跤。
“主子!门?外有人求见。”
“不是说了,本王近日?偶感风寒,概不见客吗?”
“这...这人自称是从宫里来的。”
“宫里?”元子晋狐疑道:“让他进来。”
“我回避一下。”莫一瑾转身隐于竹林的假山石内,那个视角正好可以透过?竹林看到内院。
管家领着一位身着墨色锦袍,头发?花白的老人入内,老人朝元子晋行礼,起?身后才露出隐于衣帽下的爬满皱纹的脸庞。
那是皇上身边新晋的大红人——太监总管谷永诚。
“平身,谷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殿下,陛下召您即可入宫,马车已经在外备下了。”
元子晋掩着嘴大力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道:“公公有所不知,近日?本王染了风寒,大夫说了此病容易传染,建议在家休养数日?。”
“陛下担心殿下身体,特意让我带了御医过?来。此刻御医正在门?外,是否需要宣他来为殿下诊治?”
元子晋摆摆手,轻声道:“这倒不必了,本王在家休养数日?,感觉身子硬朗了许多?。”
“既如?此,殿下请吧。”谷永诚低垂脑袋,恭敬地候在一旁等待。
元子晋见诓骗不过?去,一甩袖子离开,谷永诚紧随其后。走到王府门?口,元子晋提起?嘴角假笑道:“公公,出来的急,我忘记书?房还有些?画卷没有收起?来,我吩咐管家几件事可以吧。”
“那奴才在门?外等候。”
元子晋见谷永诚候在门?外,向管家招了招手,低声嘱咐了几声,便上了马车。
管家见马车走远后,刚想回去找莫一瑾,她?已经出了内院朝门?口走来了。
“姑娘,奴才送您回别苑吧,今晚殿下大概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