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那莫子安忽然大叫一声,向?下人?奔跑过去,一面对?下人?I拳打脚踢,一面痛哭道:“坏……坏人?!害死?爹……爹娘……坏人?!”
听此一言,莫姑霎时?愣住了。
她看了看下人?,又转头看了看陆海天,陆海天闭目点头,说道:“他就是放火烧死?莫如夫妇的杀手。”
莫姑悲号一声,亦是冲上前去打骂下人?,那下人?被她扇了几十个耳光,可她还是不解气,转身拿起桌上的笔架往下人?的头上砸去。下人?不躲不避,被笔架砸出好大一道口子。莫姑看着鲜血从那道口子里流出来,在下人?脸上形成两三条小小的血溪,愤恨哀嚎道:“为什?么,为什?么!”
下人?不语,只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莫姑。莫姑接过信一看,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心寒。
原来信中所写,便是让杀手杀了莫如一家,并将其伪造成意?外身亡,以及处理前来送信的宫女,和余下佣金的埋藏地点。
看完之?后,莫姑只觉得一股悲凉堵在胸口,让她窒息,让她悲怆,让她的天瞬间坍塌却又让她无法宣泄无处可逃。
她想斥责陆海天伪造信件,可这信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庹兰芝的笔迹。
她跟在庹兰芝身边几十年,没有人?比她更懂庹兰芝的笔迹。
她想否认,却又无从否认。
“为什?么?”
她低声哽咽,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杀手,更或者,是在问宫里的另一个人?。
“为什?么?”她浑身颤栗,两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杀手见状,上前一步道:“杀手收人?钱财替人?I消灾,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但大人?既是陆老板好友,周某不慎误杀大人?家人?,便是周某之?罪。人?死?不能复生?,周某亦不想以死?谢罪,便承诺为大人?办两件事,只要大人?开口,无论刀山火海,周某豁出性命不要,也定会?为大人?办成。”说完从怀中抽出匕首,砍下左手两根手指,说道:“周某断指为誓,定不违诺。”
莫姑兀自愣怔失神,陆海天见状,便让杀手先带莫子安离开,自己在房间里等莫姑恢复情绪。良久之?后,待到日?薄西山,莫姑才回?过神来,瘫软在座椅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海天道:“我不瞒你,周子誉是上行门的杀手。陆某行遍天下,生?意?渗入各行各业,自然而然,或者说是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某些特殊行业,上行门便是其中之?一。前些时?候,周子誉接了一单歧阳的生?意?,于是就来找我了解情况,我与他交谈之?下,才得知他竟然接了贵嫔娘娘的生?意?。哎,说来也是天意?弄人?啊。”
莫姑苦笑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知秦王?”
“你会?么?”陆海天道:“若是你能够释怀莫如被杀一事,并且不介意?被秦王灭口,那就是我陆海天自作聪明,自寻死?路,我无话可说。”
莫姑沉默片刻,说道:“河阳镇,有一老妇,名叫温仪。你去找她吧,她知道的事,足够你保全自身了。”
陆海天闻言精神大振,竟是对?着莫姑行了一个大礼,说道:“陆某拜谢大人?!”
莫姑冷笑道:“别谢这么早,就算你们?得了温仪,只要我不出面,她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而且你们?要快,太尉已经派人?去找她了,要是慢了,呵呵,你们?找到的可就是一具尸体了。”
说完大步而出,竟是连莫子安也不顾了。
陆海天知道,莫姑与庹兰芝几十年的感?情,非是一早一夕能够瓦解的,但双方芥蒂已存,莫姑再也不会?如从前般死?心塌地的为庹兰芝办事了。
陆海天长叹一声,坐在案前煮茶冥思,没多久却见肖林急急赶回?,在他耳边说道:“没有。”
“没有?”陆海天沉思片刻,说道:“近处没有,想来该是被河水冲远了。”
肖林道:“那怎么办,还找么?”
陆海天摇头道:“叫兄弟们?都回?来吧,无论她是死?是活,责任都止于秦老三一人?,咱们?用心太过,只怕反而引人?生?疑,毕竟浮云渚不会?为了一个普通舞姬浪费人?力。”
肖林点头道:“是。”
两人?口中的“她”,自然便是失踪的宛丘。
原来自宛丘入宫之?后,秦老三在宫外一面等待舞队出宫,一面思索那熟悉的感?觉,他将近些日?子遇到的人?和事都细细回?忆了一遍,终于确定宛丘就是在西山遇到的贼小子。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几乎立即就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