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糕点通体雪白,状似梅花,远远闻着便有一股清香气息,女子饥饿已久,闻到?此味自然是目不转睛口齿生津,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噜直叫。男子会心一笑,将食盒更往前送了一送,说道:“姑娘快吃吧,别饿坏了。”
岂知那女子虽然肚饿,却是摇头后退几步,并说道:“你,你离我远点!”
男子见她拒绝,面色颇为尴尬,却还是坚持不懈地劝那女子。苏赤华在一旁看得兴起,低声问面摊老板是怎么回事,那老板叹息一声,摇头说道:“那位公?子哥儿,名叫陶钱,是镇上一家大?户的儿子,你别看他长得眉清目秀人模人样,实际上就是一个泼皮无?赖,淫徒霸王,不晓得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少年俊杰。”
苏赤华问道:“既是如此,怎么不去报官呢?”
老板冷哼一声道:“报什么官?他父母虽只是做生意的,但他的舅公?可是在兵部侍郎府里当差,那兵部侍郎又跟太尉关系密切,谁敢动?他?姑娘你低着点头,小心点别被他瞧见了,这凡是长得标致的姑娘,他都不放过的!”
话音刚落,便听陶钱的一个下人说道:“我说你这人,怎的不识好?歹呢。我家公?子何等尊贵的身份,亲自买梅花糕,亲自送到?你跟前来,亲自喂你吃糕点,你还想怎样?啊?小妮子给你长脸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让我张老二给你点颜色瞧瞧是么!”说着就撸起袖子向女子走去。
女子心生惧意,不住地往后退。陶钱见状立即拉住女子的手腕,转头呵斥下人道:“退下!别把姑娘吓着了!”说完又对女子谄笑道:“姑娘别怕。”
女子用力想挣脱陶钱的手,可陶钱的手越握越紧,到?最?后竟是让女子疼得叫了一声。那女子见实在逃不过,便冷着脸道:“你若再敢冒犯我,当心我灭你全?家!”
“冒犯?”陶钱嘿嘿一笑道:“怎会?我只是怜惜姑娘,想给姑娘一个家而已。”说完右手猛地用力,将女子拉了过来。
女子体弱,怎会是他的对手?惊呼声中便见陶钱已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一面笑一面低头要去吻那女子。女子不停摇头,才没让陶钱得逞。
苏赤华目露杀机,正要起身阻止陶钱,却听一声爆喝,一道灰色身影风驰电掣奔向陶钱。陶钱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来者当胸打了一掌,美人也被那人夺了过去。下人见状立即上前追赶来者,行动?迅速配合默契,见来者轻功高超,便有的使出长鞭暗器打去,有的发?足狂奔,竟硬生生将来者挡了下来,围在中间?。
那女子本没想到?会有人来救,抬头一看,竟是惊呼一声:“呀,俞伯飞!”
来者羞涩一笑道:“没想到?公?主竟还记得我。”
女子正是宛丘。
俞伯飞将宛丘挡在身后,对陶钱道:“我说这位公?子,你还要命不要?”
陶钱瞧眼前小子粗布麻衣,青布束发?,不由得冷笑连连,说道:“好?小子,夺我女人还敢口出狂言,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是你女人!”宛丘从俞伯飞身后探出个脑袋,说道:“就你那马蹄子的牛屎长相,本姑娘眼瞎了都看不上你!”
陶钱愣了片刻,随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宛丘咬牙切齿道:“好?!好?!敬酒不吃,非得吃罚酒,这可是你自找的!来呀!把那妮子给我抢过来!给我打断那男人的四肢!”
话音落地,下人们便齐声而上。
苏赤华瞧在眼里,暗自惊讶:这陶钱家的下人,倒不似寻常家丁,竟是个个身怀绝技,身手不凡。俞伯飞虽然轻功了得,武功却是一塌糊涂,如今再护着宛丘,更是无?法从下人的包围中脱困,只是赖着身法不错,左躲右闪避开?敌人攻势。苏赤华越看越是心惊,喃喃自语道:“这些下人什么来头,武功不赖呀。”
声音虽小,却也被面摊老板听到?了,只听他说道:“哼,都是些被判死刑的绿林强盗,被陶家重金买来当看家护卫,武功能不好?么?”
“死刑犯?”苏赤华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板,惊讶道:“死刑犯也能买?不怕朝廷定罪?”
老板不屑道:“定罪?定什么罪?朝廷里有人罩着,自己再把样子做足点,谁会定他的罪?”
苏赤华忽然灵光一闪,问老板道:“既然陶家在河阳镇的势力这么大?,老板这么说,就不怕被他们报复?你好?像很恨他们。”
老板失神片刻,哀戚道:“两年前,我婆姨就是死在陶钱手下的。”说完泪眼欲滴,满脸愤恨之?色中又带了点无?可奈何的悲哀。苏赤华瞧在眼里,说道:“老板,我替你媳妇报仇,你再煮碗面给我吃,怎样?”
老板没想到?苏赤华竟会说出这等话,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苏赤华轻呵一声腾空而起,直往陶钱而去。陶钱的下手都去围攻俞伯飞了,自是无?人阻拦苏赤华。
只见苏赤华兔起鹘落,一眨眼便来到?陶钱身前,对着陶钱邪魅一笑,随后长剑一晃,便又往后跳至俞伯飞身旁。
那陶钱起初还未察觉身体有异,只觉得这姑娘莫不是个傻子,专门跳到?自己面前笑一笑,然后又跑进下人的包围圈。然而没过多久,他便觉得下I体一凉,随后一阵难以言表的疼痛感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他还没来得及去看是怎么回事,便已疼得在地上哀嚎打滚,不过一会儿竟就晕了过去。
那群下人听见陶钱哀嚎,连忙回头去看,却见陶钱早已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而他裤I裆里面传宗接代的东西早已没了踪影。
苏赤华嘿嘿一笑,将碎光往上挑了挑,说道:“这东西,要替你们主子拿回去么?”